七千支步槍,三百餘挺輕重機槍,上百門火炮,千萬發彈藥,八千餘俘虜。
面對豐碩的戰果,果敢師第一第二山地旅官兵們喜笑顏開,難抑興奮之情洋溢於表。
曾大帥的鬥志沒有因此而止步,他下令,除第一旅的兩個營外,兩旅的其餘官兵繼續西進,迅速搶佔實兌省,打通與天竺國的通道。此時的實兌省僅餘萬名守軍,分散在各處,各個擊破正逢其時。
第一第二山地旅的離去削弱了圍攻密支那第88師的兵力,目前在密支那鎮外與敵人對峙的只有果敢師的第一、第二輕步旅,炮兵旅以及怒江師的炮兵旅,進攻不足,自保有餘。曾大帥有意從總部抽調預備役部隊來加強攻勢,繳獲的槍支彈藥剛好可以用來武裝他們。
然而,一個突發戰情讓他不得不重新全盤考慮。
就在果敢師空軍與緬國空軍發生第一次空戰之時,蠻德勒方面派出了第77師沿着鐵路線向蠟戎鎮方向發動進攻,至第二天傍晚,其前鋒機步裝甲營進抵蠟戎鎮外圍,戰鬥甚爲激烈。
指揮防禦戰的是怒江師師長龍凱旋。爲保證密支那戰役順利進行,消除後顧之憂,曾大帥在出兵前暗中調動怒江師主力充實蠟戎防線,防止敵人給他來一個圍魏救趙。
後方戰情不需要怎麼擔心。怒江師主力一萬餘人,再加上果敢師留守的裝甲旅和空軍師,防線應無大礙。尤其是空軍,12架K8,航空炸彈管夠,雖然龍魂小組拒絕主動進攻,但總不至於糊塗到沒有防守自保的臨機應變覺悟。
曾大帥判斷準確。大敵當前,果敢空軍師空前團結,無論是僱傭軍,志願軍,還是本土菜鳥,輪番升空,盡己所能及之高頻率轟炸來犯之敵,給予前線陸軍兄弟強有力的支持。
反觀緬國空軍,除了蠻德勒方面寥寥幾架輕型直升機和防暴亂固定翼飛機外,基本缺席。制空權居然拱手相讓給果敢軍。
蠻德勒方面的動作隨着電波很快傳到入了坤甸面前,於是,第88師開始蠢蠢欲動,反擊力度有所增強。
轟!
一發迫擊炮從鎮內呼嘯而出,落在果敢軍炮兵陣地前沿。
“菠蘿麻子!”果敢師炮兵旅旅長呂亞祺很生氣,這不止是挑釁,更多是羞辱,一個旅的炮兵還壓制不了寥寥十數門迫擊炮?
未等他下令還擊,曾大帥阻止了他。
曾大帥站在戰壕裡,通過望遠鏡觀察敵情。
敵人有集結的跡象。
“炸他姥姥的!”呂亞祺怒氣未消,求戰慾望強烈。
“對,炮兵掩護,步兵突入鎮內,打他個稀巴爛。”國仕峰同樣心態。戰役展開至今,輕步旅可謂寸功未建,眼巴巴看着山地旅的袍澤砍瓜切菜喝酒吃肉,早就憋着一股勁了。在各營營長慫恿下,他時刻惦記着爲榮譽而戰。
可惜事與願違,或者說南轅北轍,他們得到了交替後撤的命令。
撤?!
十數道不可思議的目光齊刷刷望向命令下達者——曾大帥,那神情,彷彿看的是外星人。
與此同時,鎮內緬軍第88師總部,12位營長望着他們的師長。坤甸的好心情寫滿臉上,似乎忘記了
此前丟掉好幾個營的鬱悶。
“傍晚6點發起總攻,殺土匪們個片甲不留!”
命令伴隨着有力揮舞的拳頭,可謂意氣風發。
“是!”
各營長起立立正。
一營長高聲答道:“報告旅長,動員令已下,士兵們得知蠻德勒方面軍大舉進攻匪巢,無不振奮鼓舞。軍心士氣堪一戰。”
坤甸點點頭,“很好。再發布我的嘉獎令,凡殺匪一名者,獎金五百花旗元,殺敵倆人,獎金翻倍,官升一級!”
是!
激動的迴應在會議室內震盪。
傍晚,果敢軍先撤,緬軍隨之進攻,戰線緩緩東移。
真夠窩囊。
果敢軍官兵們怨聲載道。
曾大帥沒有解釋,板着臉嚴令各部交替掩護撤退,一直退了二十里才停止腳步修築新防線。
緬北戰場上,密支那方向與蠟戎方向,雙方均進入牛皮糖式的拉鋸戰,這樣的戰鬥持續好幾天,鹿死誰手,外人看來撲朔迷離。爲此,全亞洲最大博彩公司澳門娛樂集團還專門開出了一個賭局,從賠率上研判,曾大帥處於下風。
雖然果敢軍初戰嘗得勝果,然而形勢急轉直下,老巢受到攻擊,首尾難顧。電視上,這個軍神,那個專家,信誓旦旦斷言,最多一週,曾大帥就會灰溜溜逃回老巢舔舐傷口。
香港特區,維多利亞港口,適逢週末燈光音樂匯演。若在平時,市民與遊客會自發聚集中環對海,觀賞隨節奏跳躍的霓虹迷彩。受金融危機影響,今天明顯冷淡許多,人影稀稀拉拉。
一個偏僻看臺裡,倆人碰頭,均三十多歲,操一口很爛的國語。
“我說陶文,收到老闆最新指示沒?”
“一個字,等。”
“還等?黃瓜菜都涼了。下週恆指破萬勢在必然!唉,懷念在暹羅國與爪哇國的歲月啊!啥時候纔再重演輝煌?”
說話者正是陶文與林念祖,他們從爪哇國凱旋迴到香港,盈利的資金全部已經安全轉回香港銀行的賬戶上,準備第三場饕餮大餐。
陶文搖搖頭,道:“得了吧你,搶了人家百多億,再來一次,還不得全國爲你小林子打工五十年?”
林念祖不以爲然:“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金融界概莫能外。我們這個行業的人,想活得更久更好,就必須遵照遊戲規則,而非感情義氣。現在輪到香港特區倒黴,不取白不取。”
“我不管什麼規則。老闆說了,不能與國家爲敵。國家隊出手,我們跟進。我的職責是監督你。”
“你?!”林念祖急火攻心,“胡鬧,敗家!國際遊資實力強大,謀定而後動,你以爲中央政府能抗拒得了市場趨勢嗎?即便有這個實力,也來不及調動足夠的資金救援!”
陶文聳聳肩,攤手,態度依舊。
“好吧。”林念祖無奈,“不說這個,反正是他的錢,我只心痛佣金。”
陶文笑笑,轉移話題,“讓你替我投注,投了沒?”
說的是曾大帥與緬軍的“賽事”。陶文當然看好自己的老闆,重金押注。
“投了。無視專家意見,看不輸死你。
”林念祖話裡有話。
“專家?你和那些所謂磚家一個調調,俗!老闆非常人,看着吧,我一個外行都能看出他會最終勝出。不信?咱們賭一場?”
“哼!”
林念祖不敢應戰。老闆特長之一,善於創造奇蹟,之二,運氣好到能氣死神。實際上他也悄悄在曾大帥身上投下了重注,看在運氣女神的面子上。
倆人正賭氣着,陶文的手機響了。
終於有正事。
電話從爪哇國打來,林屹指示他週一打款。林屹剛與爪哇國政府簽約,買下魯帕島,價格便宜到地板,甚至無任何附帶條件,經受金融危急之後的爪哇國亟需外匯,讓他隨手撿個大便宜。
除了匯款,林屹還要求他儘快從國內招標工程隊過去修建碼頭,同時張羅發電機,起重機,挖掘機,小型民航雷達等物資。
林念祖疑惑發問:“老闆想幹啥?不會良心發現,救濟那些排漢猴子吧?”
陶文白他一眼,道:“你懂啥?老闆向來天馬行空,考慮深遠。豈非你這個凡夫俗子所能瞧明白?”
馬屁精!
陶文心裡承認,他也看不懂。不過,如他所言,老闆每一步必有深意。兩人不禁西望,望向深邃的夜空,遙遠的西更西,老闆在與緬軍苦戰……
同一時期,緬國國內局勢發生了戲劇化轉變,主要幾座城市相繼進入失控狀態。東南亞金融危機引爆了平時掩蓋在強權槍口下的尖銳矛盾,失業工人與無業遊民的遊行示威漸成潮水,一發不可收拾,民衆與軍隊的暴力衝突日益嚴重。就在曾大帥與緬軍駐密支那第88師鏖戰正酣之時,緬國發生了一件影響深遠的政治事件——溫耐政府下令逮捕組織遊行示威的民主黨黨魁、盎珊絲姬女士。
這一政令迅速將人們的反政府情緒推至高點,憤怒通過他們手中的石塊和汽油彈,發泄向維持秩序的軍警,甚至衝擊警察局、監獄和政府大樓。不知誰打響了第一槍,反正軍警開槍鎮壓了,對着示威人羣瘋狂掃射,導致上百平民死亡,數百人受傷。溫耐政府掌權以來最大的慘案由此誕生。
鮮血喚起更大規模的罷工潮,在民主黨的領導下,憤怒的平民佔領電廠,佔領水廠,佔領電視臺,佔領火車站,公路收費站……陽光城癱瘓,毛彈棉癱瘓,實兌港癱瘓……僅僅首都內壁都和中部重鎮蠻德勒得以倖免,不過蠻德勒的局勢也一塌糊塗,軍心浮動,交通困難。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直失蹤的民主黨黨魁盎珊絲姬突然現身軍港毛彈棉,駐地海軍隨之譁變,宣佈支持盎珊絲姬,與聞訊前來鎮壓的陸軍展開激戰,戰鬥過程中,陸軍一部倒戈,炮擊空軍基地,大肆破壞,十數架戰機來不及起飛,毀於炮火之中……
溫耐接報火冒三丈,暫時將密支那戰事放到一邊,抽調海陸空三軍強行開赴毛彈棉平叛。
禍事接踵而來,蟄伏多日的克倫族武裝如蝗羣爆發,席捲緬國東南部各個鄉村和小鎮,襲擊警察局,伏擊行軍部隊,切斷公路和河道。關鍵時刻,克倫族的趁火打劫無形中等於幫了盎珊絲姬派,往傷痕累累的溫耐政府身上撒一把鹽。
由此,整個緬國亂成一鍋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