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大終於帶着蛇皮袋見到首長，秦司令與韓政委。
“這是什麼東西？”
秦亮從蛇皮袋裡取出一塊似金屬，非金屬的碎片，滿腹疑惑。犯得着千里迢迢送一袋子垃圾回來嗎？
白慕大撓着腦袋解釋：“花旗國戰機碎片，大帥說是什麼戰略隱形轟炸機的複合材料。”
嘶？戰略隱形轟炸機？！
兩位首長頓時來了精神，眼睛瞪得大大的，如燈，閃光芒。
“B2幽靈！”
對視中，倆人異口同聲爆發驚喜。
“對，對，就它！”
白慕大恍然狀。
韓鎏一臉的不可置信，接連拿起幾塊碎片翻來覆去研究，臨末，眯着眼睛問白慕大：“你們擊落的？”
“當然！”白慕大挺胸擡頭，滿臉驕傲色，“被我們亂炮轟下來的。”
“殘骸呢？就這些？”秦亮指着蛇皮袋發問，語氣透着着急緊張。
白慕大道：“殘骸都妥善封存好了，首長隨時可以派直升機過去接收。”
好！好！好！
秦亮激動連說三個好。
曾幾何時，花旗國依仗着這款利器耀武揚威，每當灣島局勢緊張，或者高麗半島有事，就會放出幾隻“黑蝙蝠”從國門邊境處掠過，大肆恐嚇。偏偏國內的最先進雷達無法有效探測並跟蹤它的蹤跡，數年前，更是悍然從本土起飛一架B2，向漢龍國駐當時的南斯拉夫國大使館投下兩枚激光制導炸彈，造成十數名外交人員傷亡。
知恥而後勇。從那以後，剋制B2和擁有類似隱形轟炸機一直是中央的戰略目標之一。
身爲漢龍國軍事高官，秦亮有幸接觸過相關機密，深知其中艱難。曾經有專家表示，任務如盲人摸象，前景不容樂觀，除非能獲得B2轟炸機的一些機體材料和吸收雷達波的塗層實物，才能少走彎路加快進度。
可以說，眼前這個蛇皮袋承載着共和國許多專家的希望，引用韓鎏政委的原話，是無價瑰寶。
有了參照物，相信不久的將來，花旗國會震驚地發現他們引以爲傲的利器在漢龍國面前將化神奇爲平淡，爲腐朽，同時，漢龍國的機體複合材料以及隱形材料也會獲得長足進步，且更勝他們一籌。
“等等，”政委忽然以一種奇怪的眼神審視白慕大，看得他莫名其妙，“曾大帥沒交待什麼？”
白慕大點頭。
“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韓鎏沒好氣道，做好了挨宰的心理準備，“說吧，啥條件？要防空導彈還是雷達？”
白慕大欲言又止，惋惜痛心的神色佈滿臉龐：“大帥他，他說，我們首先是龍的傳人，身上流淌的是同一種血液。”
完了？
完了。
韓鎏覺得不可思議，與秦亮對望一眼，卻聽秦亮哈哈大笑。
“好，不愧是我老秦的兵！有膽色，有氣量。”
說完，拿起固話，接通後，衝着話筒興奮嚷嚷：“老楊，你得請我好好吃一頓，啊，爲什麼？嘿嘿，我這有你要的好東西……”
老楊是蓉飛集團的總工程師，與他關係堪比磁鐵。
等秦亮掛掉電話，韓鎏皺着眉頭道：“老秦，事關重大，是不是先向上頭請示？”
秦亮不以爲然，“請示，當然得請示。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專家驗證一下。”
並非信不過曾大帥，秦亮有自己的想法。老楊肩負國家絲帶戰鬥機項目，遲早要給，遲給不如早給。早點拿到，早點趕超，十年鑄一劍，必勝愛撫娘娘。
據說B2的機體複合材料和隱形塗料與F22的同出一脈，漢龍國的第四代隱形戰鬥機正是以F22爲超越對手，B2殘骸來得非常及時。
當夜，秦亮下令滇州軍分區的陸航團進入一級備戰狀態，飛行員枕戈待旦，只等一聲令下南下取貨。
朝陽升起，金黃的希望之色未能令蠟戎鎮改變蕭條淒涼景象。
詹姆斯中校被矇眼帶到鎮外一處荒郊——曾大帥臨時指定的談判地點。
詹姆斯第一次與對手見面，滿臉好奇。曾大帥的陽光軍人外表令他頗爲意外，與之前潛意識裡的毒梟土匪形像絲毫不沾邊。
不知爲何，詹姆斯向曾大帥伸出一個大拇指，表示讚賞。
莫說反叛組織（他這麼認識果敢軍的），即便是一個國家，如巴拿馬，
南斯拉夫等等，面對花旗國的強大海空軍，莫不土崩瓦解，其領導人註定階下囚的命運，唯獨曾大帥例外，非但奇蹟般沒倒下，還讓花旗國屢遭挫折灰頭灰臉。
這樣的對手雖然可恨，卻值得尊重。
“坎貝爾將軍同意停戰三個月，條件有倆，一是釋放我們在緬國的工作人員，第二，你們退回果敢特區。”
感情歸感情，詹姆斯始終牢記自己的使命與目的，毫不含糊。
“工作人員？”曾大帥認爲聽到了一個大笑話，“他們拿着槍爲緬軍工作，指揮緬軍屠殺我的部下。你這是在考究我的智慧呢，還是在侮辱你同僚的尊嚴？”
翻譯如實反映，詹姆斯聳聳肩膀，抱歉一笑：“好吧，我承認他們是軍人。”
曾大帥冷笑，“交換戰俘沒問題，至於讓我們退回果敢特區，我不明白，這裡，你的腳下已經是果敢特區了。”
“你！”
詹姆斯漲紅臉，對手耍賴，言下之意是欲吞併蠟戎地區。
“在下非常困惑，緬國內政與貴國何干？”曾大帥依舊是冷笑相對，“好吧，你的條件提出來了，到我了。”
“第一，釋放落難的果敢軍官兵，第二，貴國賠償道歉，第三，向全世界通告保證永不侵犯我果敢軍地盤。”
三大條件，詹姆斯只接受第一條。
談判陷入僵局，不歡而散。
結果在曾大帥預料之中。
詹姆斯被送回蠟戎鎮某個房子，衛兵按令提供一臺衛星電話給他，讓他慢慢向上峰請示。
至於曾大帥，則回到老街市，首長派來接收B2戰機殘骸的直升機了，隨機同來的還有傷愈歸隊的郝天賦。
除了郝天賦，曾大帥還見到一個熟人，政委韓鎏。
“你小子幹得不錯。韓某服了！”
韓鎏有成爲粉絲的傾向。
不服不行啊，遍觀全球，牛氣哄哄打下花旗國隱形戰略轟炸機的別無分店，獨此一家。儘管誰都知道其中運氣佔了絕大部份。
人們只爲輝煌戰果讚歎，鮮有看見背後所包含的慘重代價。曾大帥心痛道：“爲了它，報銷了我整整一個加強山炮營啊！”
作戰過程已經通過白慕大之口入韓鎏之耳。用務實的眼光去看待，與一架B2戰機相比，區區一個山炮營簡直兒戲，反映到交戰雙方的痛苦指數上，曾大帥絕對需要仰望，且望塵不及。
“你小子佔了便宜別賣乖。”韓鎏好氣又好笑，看見左右無人，於是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對他說：“中央開始認識到你的價值了，等着援助吧！”
“啊？別又是給我派個政委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回秦司令親臨，帶來嶽政委，今天韓政委做客，莫非又來同一招？
韓鎏滿臉黑線，狠狠瞪他一眼。
曾大帥注意到，接收隊伍當中有一位專家模樣之人，對戰機殘骸的興趣度明顯高於其餘人等，這摸摸捏捏，那聞聞瞧瞧，專心致志神情激動。
韓鎏介紹他的身份，曾大帥一聽，敬重心起。
專家姓楊，來自著名的蓉飛集團，年輕有爲。
“怎樣？小楊，有價值否？”
韓鎏帶着曾大帥走到專家身邊。
此時的小楊總設計師正醉心於某個零件上，對外界雜音充耳不聞，若非偶然擡頭根本不知軍區政委站到他面前。
“啊，好，好東西！值得學習，值得借鑑，尤其是機體上的複合材料。”他笑道。
韓鎏道：“那就好，趕快運回去研究，爭取提前幾年仿造出來。”
“仿造？”
楊總師皺着眉頭。
有何不妥？
當然不妥。因爲，楊總師根本沒這個打算，他說的是借鑑與學習，目前國內的科技實力具備造出較之更爲實用的材料的能力，缺乏的只是經驗和時間。B2殘骸碎片提供的機遇在於縮短研究週期，指明捷徑。
楊總師表現出來非一般的自信，言語間暗示漢龍國的高端戰機不會讓國人等待太久。
曾大帥禁不住弱弱問道：“兄弟，你說我們十年之內會有F22級別的戰機？”
“錯！有了參考材料，”楊總師揚着手中的戰機碎片，“用不着十年。而且我可以負責任告訴你，我們未來的新戰機絕對不比別人差！”
“好，到時候記得優先賣我一箇中隊。”
曾大帥衝他釋放舒暢笑意。
咦？等等，小兄弟，你是誰？
楊總師發現自己激動之下說多了說漏嘴了，疑惑地看看他，又瞧瞧韓政委。
韓鎏呵呵直笑，指着曾大帥介紹道：“他就是這次空難的製造者，曾大帥。”
“你是曾大帥？！”
楊總師驚瞪着眼前的傳奇人物，上下掃描的眼神更像是在打量怪物。
哎喲喲，原來是小曾兄弟，去年送來的捕食者無人機對我們的工作幫助很大……
是嗎？什麼時候出國產貨？記得通知兄弟我，也好弄百來架玩玩。
快了，年底出樣機！
……
自古英雄惺惺相惜。
握手，合影。只差沒結拜。
臨別前，曾大帥還念念不忘他的一箇中隊絲帶機，一再叮囑老楊。
老楊表示愛莫能助，“兄弟，我只管研發，不知銷售。你還是找秦司令吧。”
或許是覺得拿人手軟，他透露了一道內幕信息。
蓉飛集團目前正在測試J10B戰鬥機，裝備有源相控陣雷達，戰力強大，價格適中，另外還有一款物美價廉的梟龍改，正好高低搭配。
“如果兄弟要一統緬國江湖，各買一箇中隊，再買些無人機就足夠了。找領導還可以打九折……”
楊總師的善意淹沒在直升機的啓動的巨大噪音裡，如果不是韓鎏硬拉着他登機，恐怕蓉飛集團從此要多一名推銷員。
直8機羣帶着大量物資向北飛去，曾大帥則繼續與山姆大叔的談判大業。
談判的過程是一場馬拉松，一場較量耐心的拉鋸戰。
經過數天幾個回合的口水戰，雙方逐漸縮小分歧，擱置撤兵之事不談，焦點定格在如何釋放戰俘的問題上。
詹姆斯要求在緬國國內交換，而曾大帥希望在漢龍國，並且在南北斗傷愈之後。
南北斗身負重傷，匆匆交換隻會害了他的性命。
詹姆斯當然不同意。在他看來，曾大帥在使緩兵之計，一個重傷員康復怎麼着也得好幾個月，難不成整支安大曼艦隊上萬人無聊呆在星城等吃等喝幾個月？
談判再一次進入僵局。
“今天必須達成協議。否則你們承擔後果。”詹姆斯衝着曾大帥咆哮，顯得極不耐煩。經過這些天的接觸，他彌加認同艦隊司令官坎貝爾將軍的看法——曾大帥絕對不會對落難的部下置之不理。
人質在手，所以，有恃無恐，態度變得強硬。
曾大帥聽完翻譯，哈哈大笑，詹姆斯口中的後果無非就是恢復轟炸，之前不早經歷過了嗎？何懼之有？
“我們祖先有句話，朋友來，酒菜招待，豺狼來，有獵槍，B2來，棍子捅。”
回答充滿輕蔑鄙夷，更有無畏無懼。
詹姆斯的臉色極爲難看，B2隱形轟炸機在緬北的折翼狠狠扇了花旗國一記耳光。邏輯上可以這麼認爲，果敢軍能將隱形轟炸機揍下來，其餘的更不在話下。
走着瞧三個字狠話尚未嘣出口，天空中隱隱傳來轟鳴聲，接着蠟戎鎮內某處接連發生爆炸，嚇人一跳。
不會吧？提前空襲？
詹姆斯面如死灰，如果猜測屬實，那麼他從一開始就被當作棄子出賣了。
突如其來的空襲讓氣氛驟然緊張，暴戾佔據着受襲方的情緒。朱果拔槍頂在詹姆斯的腦袋上，狂叫要送他回老家。
曾大帥沒阻止，舉起望遠鏡觀察。
蠟戎鎮上空，數點“黑鴉”亂竄，高射炮在天空點綴着一朵朵煙雲，突然間，鎮內升騰起一道煙柱，如同火箭發射。
轟！
天空少了一隻黑鴉，多了一團絢麗的焰火。
彷彿接力賽般，此“火箭”完成使命，彼“火箭”出征，直刺蒼穹。
曾大帥放下望遠鏡，遞給受驚過度的詹姆斯，笑道：“看來都低估緬國政客的智商了，他們也通曉借刀殺人之計。”
詹姆斯看清了，天空上的飛機非花旗國資產，花旗國空軍沒這麼業餘，他不得不承認，駕駛那些飛機的飛行員超乎異常的勇敢。
沒錯，是緬國空軍的固定翼螺旋槳反暴亂飛機，速度慢，威力小，只能攜帶數十磅的炸藥，嚇唬土匪還湊合，遇上果敢軍的單兵防空導彈只有悲摧熱吻大地的份。
看，又一架中彈冒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