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首戰告捷,戰果喜人,摧毀了緬軍援軍的信心。幾乎一整個下午,緬軍的攻勢無精打采,無法對74號山嶺上的歐陽潛營構成實質威脅。
實踐出真知。百聞不如一見。制空權太重要了!曾大帥恨不得再從國內多招幾名飛行員。如果今天其餘的六架K8都能參戰,恐怕緬軍官兵會徹底喪失戰鬥慾望。
還是俗話說得好啊,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怎樣才能從漢龍國挖來更多的飛行員呢?
曾大帥糾結。
因爲龍魂的小報告,中央加強了對退役飛行員的監控,再想從國內挖到諸如靳飛虎之類的人才難上加難。
老鷹同樣困惑,罵罵咧咧道:“格老子,真不知國內在擔心啥?逼急了,俺們用錢砸出個國際僱傭軍。”
僱傭軍?!
曾大帥眼睛一亮,開竅了。
反正是僱傭關係。僱國內的飛行員與僱其它國家的有何區別?法國不是還有一支精銳的僱傭軍團嗎?
那麼僱傭哪個國家的退役飛行員好呢?
曾大帥首先想到巴基斯坦國。這個國家人多,空軍規模可觀,飛行員技術過硬,關鍵巴鐵缺錢。既然他們同意爲果敢空軍的12架K8改裝,並轉售“魔術”導彈,那麼聘請幾名退役飛行員應該可以商談。嗯,請了飛行員,不妨再向她購買幾架戰機吧,比如梟龍,還有導彈……
曾大帥得寸進尺,胃口在膨脹。他忽然意識到密支那戰役對他的意義。能否進一步海闊天空就看今朝,具體一點,是果敢師的兩支山地旅的表現。勝利了,多一份談判資本。
子夜時分,曾大帥收到兩份電報。
“戰局已定。”
曾大帥對老鷹笑道,表情顯得那麼輕鬆,隨意。
老鷹迫不及待接過電報瀏覽。
一份來自第二山地旅旅長莫輝的報告,另一份是郝天賦的。他們提前迂迴到位,兵不血刃搶佔烏右山口,截斷了緬軍援軍的退路。
“敵人亂了。”
老鷹聞言再擡起頭時,看到了曾大帥的氣定神閒,舉手投足之間,頗有指點江山笑傲江湖的味道。
順着曾大帥的手指方向取景,山道上的火把四處遊動,觀情形,敵人應該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但是指揮系統似乎失靈,像極一羣無頭蒼蠅,到處亂竄。
西面更西的方向,槍聲從稀疏零星突然轉變爲密集,伴隨着隆隆炮彈爆炸聲。緬軍的火炮基本上都彙集在74號山嶺下,此時炮擊,只有一種解釋,果敢軍的。
荒山野外,通訊不暢,上萬緬軍倉惶西顧,恐慌無助。
與此同時,漢龍國外交部收到了緬國大使夤夜遞來的照會,強烈抗議漢龍國軍事粗暴干涉緬國內政。
漢龍國政府早有應對預案——別冤枉好人,那是巴基斯坦國乾的。K8,導彈,技術人員,均不關俺的事。
當然,話不能明說,暗示之餘通過網絡爆出“大鬍子在果敢”的照片。
雖然堵住了緬國大使的嘴巴,但是事件造成的影響在領導層的眼裡非常惡劣。
恰逢舉行重要軍事會議,首都彙集各軍區諸侯,最高領導人召集他們與常委們徵詢意見與對策。
持坐山觀虎鬥靜
觀其變之態度者居多,他們認爲事態未明朗,不宜干涉。其餘少數者分爲兩派,涇渭分明,一派以北方軍區首長佟嘯天爲首。
他不動聲色從秦亮身上掃過,最後與最高領導人的目光重疊:“主席,我談談個人認識。此事涉及國家戰略利益。緬國的態度雖不比從前,但畢竟已經服軟,願意與我們合作。曾大帥此人我見過一面,感覺年少氣盛,江湖習氣重,做事罔顧後果。總的來說,缺乏大局觀。如果任他恣意妄爲,恐怕之前我們的努力和外交成果又要付諸東流水。”
“說重點,具體些。”
最高領導人迴應清淡,臉部看不出什麼態度。
佟嘯天清清嗓門,提高聲量:“我建議立刻停止對果敢特區的援助,並封鎖邊境線實施經濟制裁。”
“咳咳,”常委委員,第一副總理龔建國打鐵趁熱,“主席,我也說兩句。”頓了頓,道:“想必各位都明白,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緬國,動盪局勢百害而無一利。曾大帥可以爲錘子,適當時候敲打一下緬國,但並不意味着縱容,更不能坐視他的野心無限膨脹,通過挑起戰爭自肥,而消瘦國家利益。對於這樣的年輕人,必須給點苦頭嚐嚐,教曉規矩。”
大多數與會者看向最高領導人,並沒有輕易表態。
“你們什麼意見?”
最高領導人反問,表面上問所有人,實質上有特指。詢問的特定對像是秦亮。
秦亮不慌不忙道:“自緬國顏色革命之後,親西方的跡象日益明顯。今天緬國政權的走向不過是花旗國戰略重點轉移的結果,過幾年,一旦花旗國收拾完阿富汗伊拉克,目光自然迴歸到我們身上,屆時,溫耐腳下多了一條船,即便貫通緬國,連接我國與印度洋的石油管道修成,也不過是隨時套在我們脖子上的一把枷鎖而已。我相信,花旗國樂見我們把這條石油管道修好。”
“秦司令什麼意思?莫非要放棄石油管道?”
龔建國臉色陰沉。
衆人吃驚地望着秦亮,緬國的石油管道並非某個人的心血來潮,亦非一時半會的想法,而是經過專家論證、通過人大討論,並且得到中央批准的,關乎國家政治經濟的戰略工程。討論階段可以反對,可以暢所欲言,當木已成舟再老調重彈,從政治上講是幼稚,無數歷史例子證明,與中央唱反調者的政治前途黯淡。
身爲封疆大吏,智商至少應該高於常人吧?
連最高首長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秦亮無視衆多的怪異目光,繼續語出驚人:“石油管道要建,但是,必須在我們的掌控之下,或者在我們的鐵桿盟友掌控之下,比如曾大帥。”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麼?!幫助曾大帥顛覆緬國政權?!
驚詫。交頭接耳嗡嗡作響,擾動會場。漢龍國曆來以“不干涉他國內政”爲處事原則,爲驕傲。今天秦亮之言可謂石破天驚。
“荒唐!”
反對者佟嘯天,態度堅決,斬釘截鐵。
“莫說他有實力爲之,即使有,我們也不可輕率將國家的利益付諸豪賭。戰敗事小,萬一吸引花旗國的視線,引致干涉,後果難以想像,誰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對!”龔建國亦步亦趨,緊密
與佟嘯天保持同一條戰線,“外交無小事,昔日鄧公一句韜光養晦的教誨猶在耳邊。”
國防部長蘇汗青忍不住糾正,“我們沒忘記鄧公的韜光養晦,可是,有人故意忘了後面的那一句。”
鄧公的下一句是:有所作爲。
國人喜歡斷章取義,強姦原創。偉大的愛因斯坦有一句經典: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那1%的靈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傳到漢龍國,後面畫龍點睛的一句竟然神奇般被河蟹了,如同我們數千年來傳頌孔夫子的“以德報怨”。如果孔聖人他地下有知,一定會氣活過來怒斥不肖子孫——“俺明明說的是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有所作爲。秦亮說的就是。
掃帚不到,灰塵不除。想靜悄悄崛起,無異於掩耳盜鈴,癡人說夢,領頭羊山姆大叔第一個揚起手中的大棒。消極作爲,永遠沒有出頭之日。物競天擇遊戲,優者勝,享受更多的陽光、養份與水份,這是赤果果的競爭規律,客觀事實,不以所謂智者的意志而改變。
最高領導人閉眼,陷入沉默,會場隨之靜悄悄。半晌過後,領導睜開眼睛,盯着秦亮。
“確定曾大帥能成功?”
秦亮點頭,“可以說,一場意外的東南亞金融危機把曾大帥的問鼎機會從渺茫提升至五成。有心算無心,只要援助到位,趁亂一舉而下的可能性相當高。”
“關鍵是時間。在花旗國反應過來之前確定戰局。”他又補充一句。
“這是賭博!”
佟嘯天冷淡的反對聲充斥整個會議廳。
“我不看好這場賭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忘了溫耐政府手中掌握着二十萬軍隊,十倍以上曾大帥的。”龔副總理與他一唱一和。
“未必,”蘇汗青終於明確自己的立場,“你也忘了我們是一個左右平衡的重要砝碼。情報顯示,花旗國正密鑼緊鼓籌備第二次伊拉克戰爭,時間與機會在我們手上,剩下的只是敢否把握。”
抉擇歷來是一道難題。影響因素繁多,不能一概而論,最重要的因素與民意息息相關。最高首長亦未能免俗。畢竟大多數與會者質疑秦亮的冒險方案。
“再等等看。”
會議進入尾聲,最高首長只給出四個字。
等什麼?
當然是局勢進展,比如曾大帥的表現,花旗國的動向等等。
所以說,天助自助者。人若想得到幫助,必先自助。曾大帥很爭氣,他做到了,交出一份令人滿意的考卷。
散會之際,情報機關急匆匆送來一份電報,送到最高首長的手裡。首長眼睛一亮,臉色複雜,興奮與憂慮交織。
電報白字黑字,曾大帥贏了,密支那戰役初戰告捷,全殲緬軍101師一個旅和一個邊防旅萬餘人,順手牽羊消滅第88師3000餘人,戰役勝利在望。
最後之後,首長又出指示。
那句話耐人尋味,臨散會前,一號首長說出耐人尋味的一句話:嚴禁大規模軍援。
不許大規模軍援?好,那就小規模,小小規模。
秦亮與蘇汗青相視而笑。彷彿密支那戰役的勝利出自他們的手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