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有才

“這裡的水汽真大,這會兒背心都有點溼了。”

“現在是雨季,瀑布流量較大,秋天以後這瀑布就剩窄窄的一條了。冬天下雪的時候,在這裡看雪景更美,到時候岩石上都結冰,裡面還有汩汩的水流,叮咚悅耳,賞心悅目。阿嚏!”汪賴着說着,打了個噴嚏,山裡本來比較涼,再加上水汽,汪蘭有點着涼了。林濤趕緊把自己手裡拎着的上衣披在了汪蘭鑑賞。汪賴了聲謝謝,緊緊林濤的衣服,感覺十分溫暖。耳根生出一片紅暈,扶着欄杆閉上眼睛,感覺臉上的絲絲清涼,身上傳來的陣陣溫暖,感覺是在林濤的懷抱,汪蘭不知不覺的回憶起和林濤的第一次見面,柳月讓林濤送汪蘭回家,汪蘭坐在林濤身後,由於顛簸摟着林濤的腰,趴在這個大男孩的背上,聞着林濤身上的味道,心跳不斷加快,那種感覺讓人難以忘懷,那是汪蘭第一次對異性悸動,雖然是第一次見面,那可是一年半來兩人最親密的一次接觸,直到今天,兩人手拉手,平日刻意的禮貌,消失不見,變得更加親密了,這種甜蜜的感覺難道就是戀愛的感覺嗎?汪蘭正在想入非非,突然一陣嬉鬧聲傳來。三個半大的初中男生跑了過來。看樣子有十四五歲,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

“張雲,你要是敢在欄杆上站起來,走三步,我就請你們坐索道,晚上回去到鴻賓樓撮一頓。”

“你說的誰信啊,我要是走了,你不兌現怎麼辦?”

“說話不算數的是孫子,我要是不兌現,你見到我就喊我孫子,這不是有三兒作證嗎。你不是不敢吧,上次還吹從二層樓跳下來啥事沒有呢——”

“我做證,他要是不兌現,我也喊他孫子。”

張雲被兩人一激,臉色發紅怒道:“這算個屁啊,看我的。”這張雲很靈巧,登上欄杆平穩的站了起來。然後開始向前走,一步二步三步——八步——

“這有什麼難的——”張雲向汪蘭這邊走來,不知道是不是汪蘭的美貌吸引了這半大男孩,居然還要走。

“危險!快下來。”管理員大嬸嗷的一嗓子,十分刺耳,這欄杆溼滑,張雲心裡一慌一腳沒踩住,直接就折了下去。

“啊——”汪蘭驚叫一聲,不少人驚呼。

“有人掉下去了——”

這欄杆外面是斜坡的三尺寬岩石,非常光滑,張雲一溜跟頭,直接滾了下去,下面就是距離看臺十五米的水潭。張雲在空中發出尖叫,撲通一聲砸入水潭中。

“完了,肯定昏過去了,怎麼不冒頭?”

“報警吧!”

“報警有個屁用啊。”

“從這繞到水潭底下怎麼得十分鐘,肯定淹死了”——

衆人議論紛紛,沒一個人敢下去,十五米高,就是會水,跳下去也是十分危險,哪個敢下。

“蘭蘭看着東西。”汪蘭扶着欄杆焦急的看着水潭,突然聽到林濤喊他,轉身一看,只見林濤脫掉了運動鞋和褲子,穿着背心和運動短褲,把着欄杆翻了過去,穩當的站在岩石上。

“林濤,你幹什麼?危險?你不要下去——林濤!”汪蘭帶着哭腔喊道。

“林濤不行,危險——林濤”柳月和張凱也跟着喊。

“沒事。”林濤給了汪蘭一個安慰的笑容,一手捏着鼻子,騰身挑起,單手抱膝跳了下去。這還是林濤聰明,有人說了跳水不都是大頭向下嗎?那是專業跳水,在深水區跳。這水潭也不知道多深,從十五米高的地方的、跳下去,要是大頭向下,水潭達不到深度,那直接就一頭碰死了。因此林濤這一跳非常有學問,非常聰明,捏住鼻子保證不嗆水,雙腿併攏護住前胸小腹,雙腳護住蛋蛋,若不然直接坐在水上,劇烈的碰撞能把蛋蛋拍碎了,非太監不可。許多人不明白,瞬間覺得跳下去的這位姿勢不怎麼樣?暈,現在是考慮姿勢的問題嗎,現在是救人啊,不少人驚呼。

“砰!”的一聲林濤掉入水中,浪花立刻將林濤淹沒。

“林濤——”汪蘭哭着看着水面蕩起的一圈圈漣漪,方纔林濤那回眸一笑,不會是最後的微笑吧,汪蘭的心揪在一起,感覺喘不上起來,身體渾然無力。

“蘭蘭”柳月摟住臉色蒼白的汪蘭。

“剛纔誰跳下去了,林濤呢?”胖子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

“林濤——嗚嗚嗚——林濤。”汪蘭泣不成聲。

“什麼,是林濤?這怎麼辦,我不會水啊,這——”胖子腦門子冒汗,焦急的向下看。

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煎熬,五個同學無不爲林濤擔心,種種不好的念頭蜂擁上來,汪蘭最是傷心,絕望的看着瀑布不斷砸落的水潭。時間過去了兩分鐘,不少人已經開始嘆息。

“可惜了,這個見義勇爲的小夥子了——”

“可不是嗎,是個帥小夥,好像是高中生吧,和那幾個孩子是一起的——”

“出來了——出來了——”

“真出來了——沒事,快看啊,出來了——”看臺此時聚集了二百多人,紛紛歡呼。有人率先鼓起來掌,一時掌聲如潮。

“小夥子好樣的。”

“好樣的!”

林濤練習多年跆拳道,肺活量非常大,最近一年多又跟慧明法師學習了內功,已有小成,在水下憋氣十分鐘都沒問題。林濤入水之後,下沉四米,停了幾秒然後纔開始遊動,這水潭十分清澈,在水下睜開眼睛能看清十米左右,那個初中生張雲的確暈菜了,隨着潭水向下流,不過速度很緩慢,因爲潭水本來向下傾斜的就不是很多,因此水潭裡流速很慢,林濤在水下游動,找了兩個方向纔看到張雲抓着一個樹根半沉半浮在水底飄着。林濤趕緊將張雲拉出水面,一刻不停的向岸邊一處平緩的地方游去。林濤把張雲抱起放在岸上,開詩手壓胸做人工呼吸,按了十幾下沒反應。岸上的人都緊張的看着,除了瀑布聲沒有其他雜音,這種沉默中的期待讓人焦急。林濤又把張雲拉在自己的大腿上,單手猛的一扣張雲德後背,張雲猛的噴出一大口水,林濤又拍了一次張雲再次噴水,讓後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林濤輕拍張雲的後背長嘆一口氣,心說,終於活了,要不白跳了。

“救活了.”

“得救了.”大家開始歡呼。林濤把張雲扶起坐在地上,擡起頭正看到,臉上掛着淚珠的汪蘭,林濤微笑着對汪蘭比了一個勝利的姿勢,汪蘭破涕爲笑。

五分鐘後,景區的工作人員終於趕到,對林濤感謝萬分,不惜讚美之詞,林濤只說沒什麼。

“對了,那邊怎麼有一條繩子!”林濤一直水潭上垂下來一條粗繩子。

“見笑了,自打前年出事以來,就一直綁着根繩子,可是有等於無,那麼陡峭,沒經過專業訓練,誰敢爬,基本就是個擺設。”

“走吧,到景區辦公室休息一下。”

“沒事,上面的同學還等着我呢、從這繞過去得多長時間?”

“怎麼得二十分鐘,這一繞,遠着呢。”

“大哥,謝謝你救了我”張雲終於緩了過來,向林濤投來感激的目光。

“不用謝,以後可別玩刺激了,多危險!”

“知道了大哥,大哥你在哪上學?叫什麼?”張雲急切的問道。

“林濤,一高的。你趕緊回家休息一下吧,你得養一天。不跟你聊了,同學還等着我呢。”

“我從這邊先走了,幾位叔叔再見。”林濤撲通一聲又跳進水裡,在幾人驚詫的目光中,游到垂繩子的地方,然後拉了拉,挺結實,看臺上的人還都看着呢!

“看到沒,這小夥,要在這爬上來。”

“是啊,肯定有兩下子。”

“上來了!”林濤雙手不斷攀爬,腳尖接着巖壁的力量,速度很快,十五米的距離,也就是十秒鐘左右就爬了上來,頂上的繩子貼着岩石沒法再繼續爬了,林濤拽着繩子一個倒翻上了石臺,拉着欄杆跳了過來。衆人一陣叫好。

“林濤你嚇死我了。”柳月上來給了林濤一拳頭。林濤正有點喘,被柳月打了一下,咳嗽起來。

“月月,林濤你沒事吧。”汪蘭瞪了柳月一眼,柳月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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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張凱遞我一瓶水,衝下腳。”林濤沖洗乾淨,趕緊拎起包,大步離開,後面圍觀的人也不好再糾纏。

“林濤,走那麼快乾嘛?”柳月在後面喊道。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再者這小風一吹,衣服才幹的快啊!”林濤走在前面說到,衆人緊跟在後面。胖子趕緊搶過林濤的包,說到:“你把背心脫下來擰一下吧,那樣乾的快。”

林濤把背心脫下來,弄出不少水,一邊走一邊抖。張凱突然笑道:“我看着此情此景突然想吟詩一首。”

“小樣,就你還會作詩,我看給你個尿不溼差不多”胖子揶揄道。

“沒見識,你們聽着。我這首詩題目就叫‘望月山感懷’——山美水美人更美,忽然有人落下水。驚慌失措無人救,碧水潭中待做鬼;林濤一躍驚人魂,蘭蘭嚇得哭淘淘,久等不歸人心碎,疑做生死兩茫茫;相知相見恨太晚,一腔柔情無人聽。自古紅顏多薄命,空留遺恨歲月中。溪水潺潺寂無聲,望月山中斷魂腸。浪花一番出水面,伊人欣慰淚花涌。溼身英雄咧嘴笑,風吹屁屁拔拔涼!”

聽了第一句,大家莞爾,只覺得是打油詩,不過第二句有點詩的意思,聽了第三句,尤其是“蘭蘭嚇得哭淘淘”,頓覺得十分好笑,像是民間的大白話,古代的方言。可是越往後,越驚人,尤其是蘭蘭的心理描寫,簡直是說出了蘭蘭的心聲,催人淚下,發人深省。不過最後一句“風吹屁屁拔拔涼,頓時讓喝水的宋楠和柳月笑噴了。本來汪蘭聽得眼圈發紅,眼睛淚水朦朧的看着林濤光着膀子,短褲緊貼在上的樣子,心裡發酸。林濤用手扯了下短褲,小風吹的正冷。正好是“風吹屁屁拔拔涼”,汪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淚水藉機而出。林濤除了欲哭無淚,只能尷尬的跟着笑。心說好在穿的是運動短褲,要是穿三角褲頭就糗大了。

“哥們你太有才了,真是經典啊——哈哈——風吹屁屁拔拔涼,好詩啊好詩!”(注:‘拔拔’在這裡是形容詞非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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