査罕看着巴圖力幾人,條件不利於自己啊,無奈,只能鳴金收兵,所有人有條不紊的退去。湯義明見沒有殺掉達達烈,氣得想上前追擊,被秦興和拉住。湯義明不解,順着秦興和的目光看過去,客其車將箭拉至滿月,望着他們,身形穩如泰山。而己方這邊,文穆站在最後,盯着客其車,兩人默默的對峙。
湯義明見狀,嘆息了一聲,在文穆身後,自己是安全的,若是衝上去,誰也保證不了了。自己可不能再受傷了,死神軍團不能沒有自己!說好的要爲兄弟報仇,怎會做無謂的犧牲。而且還有首領,大家還要陪首領征途一生,怎能失約!
安哥拉魯斯城看着査罕他們狼狽卻猖狂的退去,咬牙恨着,卻無奈。他們所驕傲的,是他們擁有客其車。而我們的吳正寧呢?那個驕傲努力的少年,早已化作安哥拉魯斯城的塵土,在這,卻看不見摸不着。我的兄弟啊,那些離開我的兄弟,我對你們的想念,你們知道嗎?
這一天的戰鬥,安哥拉魯斯城顯然勝利了。査罕沒有想到聶蕭玉找來的人這麼厲害,讓自己現在也無將可用了。他看着拉里和巴圖力的傷搖頭,戰鬥不得不延後幾天了。惟願比亞斯能多拖着風離幾天,這安哥拉魯斯城,自己要定了,絕不會等到風離回來的這一天。
安哥拉魯斯城這邊雖然依照羅三的要求,勝利了。卻沒有人叫囂着要乘勝追擊。因爲除了文穆,他們都沒有辦法在客其車的箭下安全的逃脫。他們只能等待,只要林吉行他們的傷好。加上麥隆黃子安,安哥拉魯斯城一樣可以打敗加突。也許真到那個時候,風離就回來了。
袁秀一日一日的邀請風離進入皇宮,一去就是一天。袁秀也不強迫他,因爲他明白,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沒有心悅誠服的答應,風離是不會爲自己皮甲上陣。開疆拓土的。而風離孤家寡人,唯一能受制於人的人和事,都在安哥拉魯斯城了。而安哥拉魯斯城。袁秀掌控不了,沒有風離的允許恐怕誰也不能帶走那裡任何一個人。所以袁秀能做的就是說服,每日他都讓袁敏陪着風離在皇宮走走,風離簡直把御花園當成了自己散步的地方。無聊的她開始數每天御花園開放的花朵。看看前後幾天的差別。風離覺得再待下去,自己可以開始找御花園的螞蟻窩了。
袁敏一如以前溫和笑顏的陪着風離,她明白皇兄是想讓自己和風離湊成對,這樣就能徹底拴住風離。可是在安哥拉魯斯城看到了風離雨欣的深情,她明白自己走不進那一片世界,決心還是不要再激怒風離,能夠做個朋友,爲皇兄傳傳話。在風離面前說說袁秀的苦惱,這就夠了。袁敏能明顯感到風離對皇兄的不滿。可是對皇兄的行爲,他也只是皺皺眉,沒有過激的行爲,這很大程度上因爲自己天天在說袁秀的艱難,苦楚。
風離不惱,並不是說她不着急。她在想一個萬全之策,讓自己正大光明的離開比亞斯。她知道自己的兄弟在等她,安哥拉魯斯城在等她。比亞斯不是自己待的地方,這裡的天空很低,空氣靡迷,人人都不開心。風離渴望回到那個自己能放肆呼吸,大家能放肆大笑,能讓她感到溫暖的地方。
風離知道有人在等他,只是不知道等待的迫切程度。但是這個比亞斯,她是真的不想待了。只是出城,這是一個大問題,因爲袁秀現在根本不放她走。
安哥拉魯斯城着急希望風離回去的原因,是因爲他們經歷了戰敗,連續兩天的失敗,而且目前他們對此毫無辦法。
只是安哥拉魯斯城傳來戰情告急的戰報,袁秀根本不相信。袁敏和金偉回來時都說風離大敗加突,加突死傷不計其數,哪裡還有兵來進攻安哥拉魯斯城。這明顯是風離的自救,讓自己以爲安哥拉魯斯城告急,放他回去。
不可能,我要的是天下,而風離這樣的戰斧,絕不能讓他離開。戰敗的加突遲早是我米亞的,安哥拉魯斯城只要風離在此,也一定是我米亞的。現在天下只有斯立提,只有斯立提梗在喉嚨,一定要把這刺從自己喉嚨裡拔出來。
袁秀不相信戰報,而此時,餘吉新手中有一封羅三詳細的戰況陳述,他看了之後搖頭。這是給風離的戰報,只是京城裡面首先受到的只能是餘吉新。這樣做,顯然也沒有瞞着餘吉新的意思。餘吉新叫來餘思月,在餘思月看完後,他叫餘思月兩兄妹準備該怎樣幫助安哥拉魯斯城。吩咐其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準備將這份戰報交給風離。
餘思月走後,餘吉新來到起身走出庭院,看着桃樹上頂着寒冬冒出的花苞,凝神不語。徹骨的寒風帶來的是什麼,痛,寒,冷,還是新的生命,新的世界,美好的繁花似錦嗎?若是袁秀一直不放風離走,能幫助風離的只有自己。可以,要是自己真的這樣做了,面臨的會是怎樣的結局,到時餘傑和思月該怎麼辦?
可是,要是真的不幫風離,安哥拉魯斯城出了事,就不是自己一個人,一個家的問題。整個邊關,整個米亞,連帶斯立提,整個天下都會被攪入大混亂。
到時流血的就是不是自己的家庭,而是整個天下,天下將會生靈塗炭。餘吉新從來不會相信野蠻強悍的加突勝利能讓米亞過上平和的日子,能放過斯立提!
想到這,餘吉新緩步走到風離所在的庭院,看着那個在院裡安靜練劍的身影。真是個能夠靜心的好孩子,在京城這樣紛亂的地方,這樣紛擾的時局,這樣燥亂的環境,日日煩心的時候,還能靜靜的練劍,眼神一片清明,難怪能夠領軍安哥拉魯斯城。
“風離真是好劍法,元帥武藝超羣真是名不虛傳啊。”餘吉新拍着手走進去,看着風離全是讚賞。
“丞相過獎,風離不知丞相到來,沒有迎接,如此失禮還請丞相原諒?”風離見餘吉新一臉欣慰的看着自己,懊惱着自己的失禮。
“沒事,元帥能夠有這種靜心的狀態,我很高興。”餘吉新擺手。一個人冷靜漠然的心態,關鍵時候甚至比智慧更管用,那自己更不能讓安哥拉魯斯城失去風離了。
“丞相不見怪就好。不知丞相是爲何事而來?”自己和餘吉新三番五次被召進皇宮,風離不相信餘吉新會毫無目的的到自己這裡來。
“風離,你好好準備一下,這兩日,老夫會想辦法讓你離開京城。”餘吉新嘆息的說。將手中的戰報遞給風離,看見她沉靜面容下的心憂,餘吉新心疼。這孩子永遠有什麼事都是自己擔着,不苦不惱。沒有人知道,餘吉新下了多大的決心說出的這話,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殺頭的大罪,若是袁秀盛怒,滿門抄斬也是可能的。
“皇上不會放你離開,安哥拉魯斯城戰況危險,不能沒有你,我只能想辦法送你離開。”餘吉新看着風離鄭重的說。
“那丞相怎麼辦?”風離低頭思索半天,擡起頭問到。
心裡迫切渴望回到安哥拉魯斯城,那裡是自己的守護。現在自己的兄弟正在浴血奮戰,生死慘重。答應保護他們的自己卻遠在千里之外,對此無能爲力。自己答應過會好好守護的安哥拉魯斯城正在遭受傷痛,可是,自己被困京城,出不去啊。聽到餘吉新這樣說,風離很想答應他,可是風離明白這其中的危險和後果。
袁秀這般禁錮自己,置軍情不顧,爲了他的千秋霸業,罔顧安哥拉魯斯城的生死。若是知曉餘吉新破壞了他的計劃,盛怒中的他什麼都做得出來。風離不會也不可能爲了自己的利益而至他人不顧,況且餘吉新是聶城的好友,自己怎麼可能幹出對長輩不敬的事。風離就想看看,能否和餘吉新商量出萬全之策。
“不用管老夫的,安哥拉魯斯城的事大過一切。”餘吉新搖頭說。
“我不會這樣做。”風離搖頭。餘吉新的神情分明就會置生死餘外了,自己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風離,你不要多想。安哥拉魯斯城對邊關,對米亞,對天下,有多重要,作爲元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餘吉新,只是米亞渺小的一個老頭子,滄海中看不見的一粒沙,微不足道。”餘吉新的語氣難掩沉痛,不只是爲自己,也爲風離。如此渺小的自己和風離,卻必須爲天下和蒼生負責,多麼的可笑,可悲,可嘆,可敬。應該值得尊敬吧?
“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從來不是誰輕易能做的,戰場,他們面對變化的戰事,得隨時做出改變和抉擇,這種抉擇就代表生命。當流血不可避免時,你應該知道,必須要做出最小的犧牲。風離,現在,我就是那最小的一部分。”餘吉新看着風離微笑,眼中全是釋然。就憑風離的拒絕,餘吉新就知道自己不會做錯。這樣的人,值得託付,哪怕這個託付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