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傑和餘思月的商業,短期還看不到成效,而雨欣和餘吉新和加突的交流溝通正式開始。∑,當然不是他們兩人獨自前去,林吉行帶着一隊人始終跟在他們身後。誰也不知道加突會不會接受他們這樣的做法,誰也不知道加突面對家國破滅的仇恨會對雨欣他們做出什麼?爲了兩人的安全,聶蕭玉和林吉行是這樣來保護他們安全的!
只是,這樣的結果就是,加突民衆的人影都看不到。最後,聶蕭玉不得不妥協,由業昌民挑選一隊人,化成平常百姓的樣子,負責糧食和實物的分發,喬裝保護雨欣他們的安全。雖然戰士身上凜然冷冽的氣質無法掩蓋,有了衣服的弱化,他們身上的肅殺之氣總算沒有那麼重,比直接站一隊人在身後好多了。
只是業昌民等人在加突人到來時,眼神迸出的懾人的寒光讓那些普通的加突民衆寒了心。好在聶蕭玉和林吉行的一再要求,他們只能無奈收斂神色,掩下眼眸,默默的發放食物。再配上雨欣和餘吉新含笑的臉,還真的讓加突人放下了戒備。
以雨欣和餘吉新的傳播力度,加突早知道安哥拉魯斯城的所作所爲。沒有糧食的他們不得已來到安哥拉魯斯城附近,想趁機搶點糧食。可是業昌民他們的防衛讓他們根本無從下手。他們只能遠遠看着雨欣等人,不遠離,不靠近。
可是這般的遠望讓雨欣餘吉新振奮了心。只要加突不離開,便說明他們已經沒有退路,說明他們對雨欣他們手中飯菜的渴望。有了渴望。機會便會存在。只要他們堅持,加突人必定走進他們的設想。
可是初期。加突根本不會來。雙方數百年的仇敵,彼此的印象在腦海中根深蒂固。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敵人。要相信對方會免費對自己好,真的不可能。加突現在看到安哥拉魯斯城,想到的就是風離橫穿加突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場面。那是加突的痛,是加突心中的傷,讓加突人日日噩夢的心驚。
只是,生存可以壓過一切。年輕的青壯男子消耗大,飢餓原本來得就更快。可是他們認爲尊嚴不能丟,對於安哥拉魯斯城的施捨。他們不屑一顧,甚至是厭惡。他們死撐着,心裡暗恨,可惡的安哥拉魯斯城太會抓住人的弱點了,這樣就想要勇敢的加突勇士屈服,根本不可能。
男人有男人的尊嚴,他們可以戰死,可以流血而亡,他們要站着生。站着死。可是,他們身邊還有其他人,有他們的族人,有老人和孩子。
雖然風離將絕對大多數的孩童殺死。但是總有漏網之魚,最主要的還有老人。你是加突的勇士,是勇敢的男兒。但是同時你也是父母的孩子。作爲兒子,你忍心看着自己老父老母一天天消瘦。慢慢在你眼前餓死。而餓死的原因的你放不下自己尊嚴,放不下你那不值錢的自尊。明明面前有人向你伸出了援手,你卻不肯手心向上。
加突人是倔強的,老人孩子都知道安哥拉魯斯城是他們的宿敵,所以不願向敵人低頭。但是,正是這種理解和包容,無聲的支持,讓加突男兒忍不住失聲痛哭。自己還算什麼男人,讓家人一口飽飯都吃不上,讓親族死在自己面前,是餓死不是戰死。到底是孝道大,還是尊嚴大?國仇家慈該怎麼選?
最終有孝大過國的人,走出來,神情羞恥悲切的接過安哥拉魯斯城的飯菜,踉蹌的離去。那樣悲慼的身影,就是他們打了敗仗也沒有如此這般踉蹌難過。打敗仗,是技不如人,只要我還活着,我就可以再戰。可是這伸手要飯,是真的向對手俯首稱臣啊。
一路上,這人也不藏着掖着,神情木然端着飯菜,就那樣受盡屈辱般回去。也有其他加突的漢子想上來打人,被他淒涼的神情感染,放下了拳頭。這人是什麼心情他們不是不懂,也許他更勇敢,敢於放低自己的人更值得尊敬。
那人將飯菜端了回去,可是老人根本不願吃。他們經歷的歲月更久,更明白其中代表的意義,他們就是死,也不願接受安哥拉魯斯城的施捨。可是他們能忍住,孩子卻忍不住。沒有看見食物的時候,孩子們還能在大人的呵斥下壓制對飢餓的屈服。此番看見飯菜擺在自己眼前,便什麼也不能阻止他們對食物的渴望了。
大人的呵斥責罵,甚至鞭打都不能阻止孩子將手伸向那飯菜。畢竟是自己的族親,那裡忍心苛責孩子。在看到孩子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時,加突男子屈辱的心既也有了幾分安慰。最後,在他的懇求下,老人也吃了飯菜。看到這些,男子複雜的心既也有了微笑的表情。
就這樣,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雨欣和餘吉新看着陸續到來的加突人,心中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只要踏出了第一步,後面的一切就好辦了。
加突人幾乎都吃到了安哥拉魯斯城的米飯,更遠處聽聞的加突人聞訊趕來,見到這樣的情形也加入了。到了後,幾乎所有的加突人都加入了,他們聚集在安哥拉魯斯城周圍,屈辱的求着生存。
而此時,聶蕭玉拿着風離臨行前留給自己的信,愣神了。
“怎麼了?”林吉行走進來看着聶蕭玉愣神的樣子,疑惑的問。聶蕭玉在風離走了之後,做事決斷不少,很少出現這樣不敢置信的表情了。
聶蕭玉不說話轉身看着林吉行,將手中的信交給林吉行。他轉身走出書房,來到庭院,望着天空,漠然不語。他不知道風離是否在看着自己,他不知道風離對自己是否失望,所以他做事儘可能做到最好,比聶城的要求的更好。因爲聶蕭玉知道聶城是自己的父親,可以容忍包容自己的錯誤。可是風離不是自己的親人,他不能讓那麼相信自己,那麼放心將安哥拉魯斯城交給自己的風離失望。只是,這次,聶蕭玉知道,自己恐怕要讓風風離失望了。
林吉行展開信,上面寫道,“戰後若是加突聚集在安哥拉魯斯城,屠之,滅絕加突。”林吉行的腦袋一下就炸開,再看看,只見信的最後面在寫了一小行字,“若是辦不到,以文化和生活侵蝕,讓他們融入安哥拉魯斯城,成爲安哥拉魯斯城的人,身心俱是。”
林吉行轉身,來到聶蕭玉的身邊,與聶蕭玉並肩而立,同樣望着天空。若是風離在,肯定會選第一種吧。畢竟誰都明白,野火燒不盡,春風春又生的道理。滅絕了加突,安哥拉魯斯城便永無兵患之憂,不用擔心他們什麼時候又聚集,不用擔心他們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仇恨,不用擔心他們經年之後人數多了會怎麼樣,不用煩惱若是加突和安哥拉魯斯城的子民發生衝突該怎樣斷。
只是,不是人人都有風離那樣的心狠和魄力。他們承擔不起那份罪責。風離能夠這樣寫,表示她一開始就預測到了雨欣和餘吉新的做法,知道加突的人會被吸引到這裡。這也說明,她說的第一種方法絕對是最好最穩妥的解決辦法。
這第二種,恐怕是知道自己等人做不到才寫下的吧。
“風離什麼時候給你的?”林吉行就疑惑了。
“在她走的那天晚上。”聶蕭玉低下頭,看着只有幾棵松樹的元帥府。
“你準備怎麼做?”看着聶蕭玉的糾結,林吉行想知道他到底怎麼選。
“我做不到。”半響,聶蕭玉才說出這句話。他可不可以自欺欺人的騙自己,自己忘了風離給自己的這封信,忘記有這個選擇。因爲現在雨欣和餘吉新的做法,就是風離說的第二種。那他可不可以說自己將這信弄掉了,他們所做是大家商討的結果。
“那我們便把我們選擇的做到最好,不要讓風離所擔心的事發生。”林吉行沒有點明所謂的選擇,這番話只能說他要和聶蕭玉站在同一戰線。
“好。”聶蕭玉看着這個陪着自己長大的好兄弟。還好,一路有你,你一直陪着我,讓我感受到戰爭創傷,感受到兄弟的離開,知道還有人一直陪着我。因爲我最好的兄弟,你一直都在,那麼我便不會孤獨。
兩人將這件事隱下,沒有告訴其他人,將它夾在了安哥拉魯斯城史冊中,不管怎樣,歷史知道這件事,得讓歷史知道風離爲安哥拉魯斯城做出的努力。
驕傲的加突人覺得自己不能白吃人家的東西,城牆上的告示明確告知,可以借糧還糧。就是我安哥拉魯斯城可以借糧食給你加突作爲種子,來年有了收成再還。
加突人覺得自己必須爲安哥拉魯斯城做點什麼,好讓自己不虧欠安哥拉魯斯城。他們借去糧食,耕種,準備來年給安哥拉魯斯城一大袋糧食,還掉他們施捨的米飯。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