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皎微笑着看了信刻一眼,一邊幫昊天捏背,一邊笑着說道:“夫君,不過信刻說的也有道理。不管是爲了河套三路的一千六百萬百姓,還是爲了我天朝子民,你都應該承擔起你應該承擔的責任。你若總是因爲臣子的緣故而對朝廷妥協退讓,那麼只會是害了河套三路的千萬百姓。”
奉敬三人都是一笑,便是信刻都擡起頭來咧嘴大笑起來。
昊天狠狠的喘了兩口粗氣,轉過頭來盯着辛皎,只是看着辛皎那微笑的俏臉,實在發不出火來。回過頭來,看見駱祥三人都是一臉的笑意,昊天真有一些氣不過來。當下重重的哼了一聲:“軍師,你繼續。”
玄機也知道現在該說正事了,於是點了點頭:“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打通到許州的道路。現在陛下還在許州城中,若陛下只是戰死,那還好一些,如果是被俘或是,後果將不堪設想。況且太師國師和鐵尚書也在那裡,失去了二十萬大軍,又失去了國師他們這樣優秀的輔國重臣,清風就算能夠暫時守住天都聖京,覆滅也只是遲早的問題。”
奉敬等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要英烈帝的大軍一天還釘在許州,那麼極樂聯盟就無法用盡全力攻打清風。而許州城一天沒有陷落,那麼就會是清風抵抗的標杆,對清風聯軍的士氣有着極大的提高。而許州城若是陷落了,極樂聯盟就將再無顧忌。到時候不要說天都聖京和淮水西部,便是秦川李家都在極樂聯盟的攻擊範圍之內。
駱祥四人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是同樣的意味。他們幾個都明白河套有朝一日必定會和朝廷翻臉,只是現在還不是和朝廷徹底決裂的時候。況且,朝廷的牌子能夠多支撐一段時間,對河套也是有利無害。
當然,最好的結局是英烈帝的二十萬大軍和極樂聖教拼一個兩敗俱傷,然後河套養精蓄銳之後一舉鑿穿極樂聯盟的防線,將只剩下光桿司令的英烈帝給救出來。如果可以,到時候不妨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是這個肯定不會被昊天允許,到時候必須想點辦法纔是。
駱祥眼睛一閃,最終還是一臉陰沉的說道:“其實我們也不用太心急。陛下麾下怎麼說還有二十萬大軍,而鐵帥一代名將,許州城城高牆厚,裡面有充足的戰略物資,只要糧食沒有吃完,就沒有被攻破的可能。所以,我們只需要在八月份之前打破他們的封鎖就行了。千萬不要急於一時,畢竟我們面前的二十多萬大軍都是海西和東倭的精銳。無良將之才,卻有精銳之兵,不可小覷啊。”
昊天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他知道駱祥等人想的是什麼,不過他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現在太過心急,那麼河套的損失必定會很大。河套現在最缺的便是勞動力,爲了滿足軍方的需要,河套青壯勞動力短缺的問題已經越來越嚴重。能夠儘可能的減輕一些損失,那也是好的。
駱祥接着說道:“打破極樂聯盟的封鎖勢在必行,只是具體的戰略,我們還需要好好商討一下。主公,這些事情就我們幾個來商量,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戀塵主母和傾城主母也剛剛達到,如果主公你沒什麼事情,就先去看看兩位主母。”
辛皎莞爾一笑,除了天意,就只有駱祥和楚相成纔敢用這樣的語氣對昊天說話。部署軍事行動在即,可是駱祥居然將昊天趕開,恐怕普天之下也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昊天有些鬱悶的說道:“先生,現在先公後私。兩位夫人那裡,還是稍後再去。”他倒不是以爲駱祥想趁機剝權,不過被駱祥這麼一說,如果自己真的走了,那麼難免被幾個部下嘲笑爲好色成性。雖然昊天確實很好色,不過怎麼也不能再這個時候落了面子。
駱祥微笑着說道:“主公多慮了。其實我也是知道主公你身爲軍人,渴望早日回到戰場。可是現在你身體現在還不適合征戰沙場,因此這些軍事計劃還是不要讓你知道的好,免得你見獵心喜。”
昊天哈哈一笑,面子已經有了。而且四個下屬確實都是才能卓越之輩,自己就算是留在這裡,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於是也就客氣了一下,這才和辛皎一起笑着離開了。
看着昊天和辛皎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奉敬這才臉色嚴肅的說道:“先生,軍師,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駱祥點了點頭,目光卻是轉向了玄機。
玄機會意,放下手中的羽扇,也是一連嚴肅的說道:“我和先生商量了一下。陛下的二十萬大軍在許州城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至少能夠支撐到八月中旬。在這之前,我們最好不要和對方硬拼。畢竟我們正面的二十多萬極樂聯軍並非庸手,如果是硬拼的話,那我們至少要付出十萬士兵的代價。而且,大河控制權現在落在了東倭手中,他們隨時可以抽調兵力增援他們。十萬水師,其投放能力相當驚人。如果僅以兵力而論,他們一次至少能夠投放五萬兵力。所以,在沒有解決水師的問題之前,我們要想毫無後顧之憂的進攻許州,必須要解決水師的問題。”
奉敬等人都是一陣苦笑,賀懷仁雖然是東海三大名將之首,不過手中就只有三萬水師,而加藤鷹的手中擁兵十萬,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而且大河河面並不甚寬,即便現在已經快要到汛期,可是河面依然只有三裡左右。加藤鷹最多五萬水師,便能夠將賀懷仁堵住。而剩下的五萬水師,加上運輸船隻,很容易的便能夠將超過五萬兵力從下游運載至洛州地區。就像這次海西金乞涼的十萬士兵和五萬東倭士兵,便是東倭水師運載而來。只是要想從東倭水師的手中搶回大河控制權,又談何容易。
“滇南路那邊,我和先生已經給血帥獨帥傳達了主公的意思,希望他們能夠儘快趕回豫州路。”玄機接着說道。
信刻沉吟了一下:“這是準備徹底放棄滇南路了?”
“不錯,我們現在力量還不夠強大,不管許州這邊戰局如何。等到這邊戰事一結束,我們必須將兵力全部抽調回河套本部。當然,縮回拳頭是爲了打人的時候打的更疼。”玄機半眯着眼睛說道。
奉敬和信刻突然發現玄機的眼神居然變得無比的犀利深邃,這麼多年來,兩人只在駱祥的眼中看到過如此眼神。奉敬兩人從來沒想到過玄機居然有如此犀利狂熱的一面。兩人對視了一眼,這才明白,原來玄機隱藏的居然是如此之深。
玄機沒有在意兩人異樣的眼光,繼續說道:“滇南路的那趟水還挺深的,我們現在沒有足夠的兵力,原本以爲血帥和獨帥大軍南下,能夠伺機圖謀大湖路,不過靖南公老而彌堅,十萬大軍還是太少了一些。不過他們也沒有白去,滇南的氣候已經被他們熟悉的差不過了。有了這十萬大軍做底子,以後我們橫掃江南三路和金花三越地區就要容易的多了。況且他們狠狠的教訓了金花三越一下,多好也減輕了一下靖南公的壓力。也算是爲我族爭取了一點時間。”
玄機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畢竟在座的幾個人都是和他志有一同,於是繼續說道:“現在大河陰風山脈以南的形勢比我們當年想象的還要複雜,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無論是朝廷還是益州宋家還是秦川李家都還有一拼之力。我們呆在這裡,只會是在這裡跟着他們一起攪混水,說不定還會被他們拿去擋刀子。因此,最好還是先將大軍撤回河套,先圖謀幽雲十六州。”
“東北三國總兵力大約兩百萬,其中半數爲精銳之兵,但是在和我們交戰三年之後,他們至少已經摺損了超過五十萬精銳士兵。現在大河以南,卡辛巴斯率領的機動兵力在四十萬多一點。幽雲十六州駐軍不過三十萬。而在他們的國內,三國總兵力已經不足百萬,只是這百萬士兵戰鬥力根本不能和他們長城以南的大軍相提並論。如果我們能夠將卡辛巴斯和他的四十多萬士兵留在大河以南,那麼我們進軍幽雲十六州的時候,就要容易得多了。”
駱祥接過話頭,長虢了一把鬍子說道:“自古一統天下者,皆是以北統南,以南統北者,未聞有之。我們舉兵進攻幽雲十六州,可以說是一石二鳥。佔據了幽雲十六州,我們便能夠憑藉着北面的長城防線和南面的大河防線形成穩固的戰略基地,進而威懾東北三國。其次,我們若是退回河套,那麼在沒有了我們的威脅之後,極樂聖教、皇室以及三大世家必定會相互征伐,讓他們加緊內耗,那樣等我們南下的時候,就可以減輕一點負擔了。”
奉敬沉吟了一下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有一個關鍵便是要將東倭水師重創。如果不能夠重創東倭水師,那麼他們憑藉着強大的投放能力和水上機動能力,隨時可以給我們造成極大的麻煩。你們想想,如果我們佔據了幽雲十六州,那麼大河防線加上東海路沿海一線,我們的水上防線長達千里。東倭水師十餘萬,如果是全力出動,隨時可以將五到十萬大軍投放到我們的領地之上。我們的兵力有限,而且,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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