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朱石談是一聲虎吼,毫不猶豫的就率領着手下的士兵壓了上去。山頂的平臺並不寬敞,朱石談的兩千士兵在山頂之上也就只能夠恰恰圍成一個環形防禦陣地。然而金花士兵畢竟是佔據了兵力上的優勢,而且在靠近山頂的地方,坡度還是較緩的。善於攀爬的金花士兵只需要用力一躍,便可以跳上平臺。尤其是坡度較緩的北面山地,這也是朱石談部爬上來的地方。而這裡集中的金花士兵也最多,所承受的壓力也最大。
一看見朱石談那邊的形勢危急,血殺的心中也是一急。由於兩座山頭的環境不同,因此在朱石談的那邊,他只是佈置了兩千士兵。而其餘的八千士兵則是全部放在了自己的這邊。而樸志成明顯是感覺到了勝利在望,當下五萬大軍再不保留任何的預備隊,兩萬大軍強攻朱石談這邊的陣地,而其餘的士兵則是不要命的朝着血殺這邊進攻,使得血殺的壓力一瞬間也增大了不少。
兩座山頭互爲犄角,若是任失一邊,都只能黯然收場。以血殺的眼光,他自然不會不知道這一點。而樸志成也是注意到了,所以他纔是毫無保留的全軍突擊,絕對不給山上的河套士兵一點點的機會。要是能夠將這支軍隊擊潰或者是消滅在這裡,那麼不僅可以打通前往火亮金那裡的道路,而且還能重重的打擊一下河套大軍的士氣。
血殺的眉毛一皺,很顯然樸志成能夠稱霸金花二十年,並非是浪得虛名。眼睛一陣收縮,血殺冷冰冰地說道:“弓箭手全部集中,全力覆蓋對面山頭的北側敵軍。其餘將士以壕溝爲陣地,節節抵抗。”
頓了一頓,血殺接着說道:“通知朱石談,若是局勢有變,立刻率領部下自北側逆襲突圍。”血殺並不是不相信朱石談的戰鬥力,這人乃是信刻的老部下,和信刻一樣,只要一戰鬥起來就是悍不畏死。但是對於戰場的把握和時機的選擇,則遠遠比不上信刻。血殺怕的就是他一殺起來便是沒完沒了,結果到最後弄得全軍覆沒。
戰死一個朱石談,那麼血殺頂多就是對信刻和朱石談的家人不好交代,但是因爲朱石談個人的原因而導致兩千弟兄戰死,那麼血殺真不知道該怎樣回去面對他們在河套的家人。
而血殺的這邊,由於所有的弓箭手都被抽調去支援朱石談那邊的戰鬥,血殺現在不得不把所有的預備隊一起押上。樸志成也算得上是用兵老到,雖然對方佔有地利,但是他卻將自己的兵力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即使是血殺,也不得不全力以赴。一時間,戰場上是殺聲震天,金花大軍也終於扭轉了一開始的被動挨打的局面,也終於能夠切切實實的給予河套士兵一定的傷害了。而河套士兵則是在血殺的率領之下,配合着滾石、檑木、誘敵、逆襲,使得弓箭手在全力支援朱石談的時候,依然扛住了金花大軍在右面山頭的進攻。
“大將軍,我們這一戰贏定了吧?”一邊的參謀高高興興的說道。
“難說。”樸志成搖了搖頭,現在雖然已經扳回了局面,但也就是旗鼓相當而已。金花王朝的士兵長於叢林山地作戰,但是卻不擅長這樣的正面對抗。而河套士兵自從619年起兵以來,便一直處於戰爭之中,他們士兵的素質,將領的才華,軍隊的韌性,都不是其他軍隊能夠比擬的。在左邊的山頭上,如果把包圍圈收縮的緊一點,那麼還能夠做到全殲。但是右邊血殺的河套本部,就算是防守不足,但是居高臨下的突圍還是有餘。不過樸志成也並不貪心,對一支完全陌生的軍隊,如果能夠親身摸清對方的底細,付出一點代價也是值得的。
就如血殺所料想的那樣,朱石談在身先士卒浴血奮戰的時候,確實很有幾分信刻的樣子。至少在他的大砍刀之下,已經喪生了上百個金花猴子。但是金花畢竟是佔據了十倍的兵力優勢,雖然有血殺的弓箭手全力支援,但是他的防線依然是在不斷的退縮,河套士兵的圈子也是不斷的縮小。
看到如此的情況,樸志成的臉上總算是浮起了一絲笑容,但就在這時,一個親兵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神色慌張之極。
“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如此的慌張!連一個軍人的樣都沒有。”參謀心生不悅,於是豎着眉毛就大聲喝道。
“無妨。”樸志成揮了揮手,招過親兵,和顏悅色的說道:“是不是火亮金將軍那邊出事了?”
“正是。”親兵大口的喘了喘氣,這才哭喪着臉說道:“大將軍,火亮金上將軍由於不敵對方,已經率領着大約四千士兵向正西面突圍,副將羅餘力、傳神以及上萬名戰士以身殉國,其餘的士兵全部被俘。現在,河套士兵正急行軍的朝着戰場方向殺來。”
“什麼?”饒是樸志成一向冷靜,但是一聽見這句話依然是感覺金星亂舞。那可是五萬士兵啊,居然連半天都沒有抵抗住,而且除了四千士兵,居然全軍覆沒。就算是五萬頭豬,也能讓對方忙上半天吧!這究竟是火亮金太廢物了還是河套大軍太過驍勇,居然能夠被對方俘虜三萬多人?。
儘量平靜了一下心情,樸志成冷冷的問道:“河套方面的援軍究竟有多少?”
“屬下不清楚。看旗幟乃是河套的獨孤宇明部,他們的行軍速度很快,估計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夠到達戰場。”親兵誠惶誠恐的說道。
樸志成點了點頭,他也明白自己的這個親兵是被嚇破膽了,不過他也沒有動怒,這少這個親兵還是探明瞭對方是來自河套的獨孤宇明。樸志成並非是坐井觀天之輩,河套的五大戰將,他還是比較瞭解的。至於這個以前落草益州路,曾經在白耳軍團紅極一時,有着豐富的山地作戰經驗,能夠以步兵硬扛曼丹鐵甲重騎兵的獨孤宇明,他更是做過深刻的研究。雖然不清楚他的援軍有所少,但是就憑獨孤宇明這個名頭,就是很大的分量。
沉思了一下,樸志成這才說道:“傳本將軍命令,所有大軍,緩步後撤。”
“將軍,我們現在是勝券在握,爲何要輕言撤退?那樣士兵們的鮮血,不是白流了嗎?”參謀着急的說道。
“勝券在握?本將軍看是半斤八兩還差不多。等到對方的大軍攜勝利之勢前來,恐怕眼前的半斤八兩都沒有了。援軍到來,對方就算是隻有七分戰力,也能夠發揮出十分。況且領兵的還是河套赫赫有名的獨孤宇明,當年以白耳軍團之精銳,在圍剿他宜州山寨的時候都吃了不少虧。他本來就是山地戰的專家,現在全軍上下,除了本將軍,還有誰能夠擋住他的攻擊?”樸志成苦笑了一下,接着說道:“最重要的是,火亮金已經敗了,我們就算打通了道路,也只能前去收屍,我們又何必做無謂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