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 暗中相助

山東濟南,剛剛經歷了戰火蹂躪的濟南城已經面目全非,這種滿目瘡痍的城市,到處是瓦礫堆,隨處可見的還有燃燒的火苗。街頭,幾輛被摧毀的坦克停在廢墟跟前,其中一輛t-34坦克已經被燒得漆黑;這輛坦克對面不遠處,一輛日軍的97式坦克已經被炸回到零件狀態。收屍隊的人從日軍坦克殘骸中,清理出已經被燒成焦炭的屍體。

這時候最忙碌的是擡着擔架的人們。

雙方陣亡士兵的屍體還沒有被完全清理乾淨,六月初的濟南,已經是相當炎熱。建築物廢墟下面那些日本人的屍體開始發臭,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肖柏帶着參謀軍官和警衛戰士,踏過滿地瓦礫,巡察剛剛結束了大戰的戰場。

“濟南,終於回到我們手裡了!當年韓復渠不放一槍就放棄了濟南,想不到我們現在打回來卻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啊!”肖柏對身邊的參謀軍官說了句。

“長官,對小鬼子的抵抗意志,我們真不能不服他們!”一名參謀軍官說道,“他們在他國的領土上,卻能像開足馬力的機器一樣。可是我們的國人呢?爲了保衛自己的祖國,保衛自己的家園,卻有很多人一槍不放,就丟掉了領土!”

肖柏略思索片刻,點頭道:“是啊!我們是應該好好反省反省!看來今後,最重要的還是要加強對國人的教育。”

就在此時,有人急匆匆跑過來:“報告!”

肖柏轉過頭來,那人敬禮,彙報道:“報告肖長官,南方第二次武漢會戰已經打響了!中央軍和日軍在岳陽一帶糾纏,進攻戰打成消耗戰。根據我們的情報,中央軍在一日之內,傷亡已經達到一萬人之衆!”

“走!我們回指揮部!”肖柏做了個手勢。

一行人回到停在濟南城外的指揮車上,肖柏登上車,步入指揮室。

“什麼情況?”他一上車,就問一名通訊參謀軍官。

“報告!何應欽和劉峙指揮的中央軍,在岳陽吃了一個大虧!鬼子沒打死多少,自身折損了將近一萬人!這才一天時間!”

肖柏走到地圖跟前,仔細查看一遍地圖。

“長官,那些中央軍,我們需要幫忙的時候不出手相助,第五戰區的弟兄們打得多苦啊!現在他們見我們打贏了,爲了搶奪地盤,爲了自己擴充勢力結果倒了黴,您操心他們幹嗎呢?”王梓涵問道。

“話不能那麼說!”肖柏轉過頭來,“雖然他們聽命於蔣介石和何應欽,可是他們也是中國人啊!士兵是無辜的,真正的罪人是蔣介石和何應欽!而且現在中央軍出兵,實際上也等於間接幫了我們一個忙,讓南方的日軍不能騰出手來照顧北方!你試想一下,如果蔣介石真的向日本人投降了,那我們的處境豈不是更困難?”

“難道,我們現在要出兵幫他們?我們北面有華北日軍和關東軍,東面有日本海軍!而在南方,有日本強大的華中佔領軍、華東佔領軍和華南佔領軍!我們現在出兵南方,那我們豈不是南北受敵?”

肖柏道:“我沒有那麼多兵力出兵協助他們,我也不可能把我的兩支遠征軍調回國內去幫中央軍。但我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幫到他們的忙。”

“如何幫法?”王梓涵問道。

“我們可以派遣一支特戰隊,再給重慶方面提醒吧。”

“老蔣此人有仇必報,我們已經得罪了他,他會聽我們的嗎?”王梓涵問道。

“我想會的,畢竟那是他的中央軍,如果輸光了,他也沒有資本了。”

此時,重慶的蔣介石,心情差到極點。他沒想到,何應欽和劉峙兩人,在一天之內就把他的精銳軍隊敗掉了近一萬人!這才第一天啊,就打成這樣,如果這仗再持續一個月下來,那要損失多少呢?

“現在岳陽那邊的情況如何?”蔣介石轉頭問戴笠。

戴笠收腹挺胸,立得筆直:“報告校長,根據我們的情報,日本人還在增派軍隊前往岳陽!但他們從廣州來的軍隊,必須經過長沙。”

“經過長沙?”蔣介石自言自語幾句。

忽然,蔣介石就像是被火燙了一樣,從藤椅上跳起來:“雨農,你馬上去給何敬之發電,小心日本人趁着我們長沙兵力空虛的機會來偷襲長沙!”

“是!”戴笠退了下去。

這次,蔣介石的判斷正確了,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戴笠又回頭向蔣介石彙報:“報告校長!根據最新情報,華東日軍一個師團,並沒有一路沿江而上,而是在九江一帶下了船,正向南昌方向運動。”

“那估計日本人真要襲擊長沙!”蔣介石點了點頭。

“校長,您說,我們準備怎麼辦?是不是馬上任命伯陵?”

“不,不能太急着臨陣換帥!我們現在下令,讓第九戰區退往長沙!必須死守長沙!雨農,你現在就去發電!”蔣介石讓戴笠去發電。

“是!”戴笠退了下去。

肖柏那邊,很快就得到了蔣介石命令第九戰區退守長沙的消息。

“老蔣要死守長沙,又不肯馬上啓用薛嶽,看樣子,長沙會戰會有危險!”肖柏道。

第三次長沙會戰,就是薛嶽指揮的,他成功守住長沙,擊敗了日軍的瘋狂進攻。現在薛嶽若是不出山,就憑藉一個親日派何應欽加上一個無能的劉峙,國民革命軍要守住長沙,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將帥無能累死三軍,讓劉峙指揮的話,多少人都不夠他敗的。而這個長跑將軍,自己跑的速度很快,可以把官兵們丟下來只顧自己逃命。碰到這樣的指揮官,想不敗都困難。

這時候,劉峙和何應欽得到蔣介石的命令之後,就退守到長沙。原本一場攻擊戰,一下就轉變成了防禦戰。而在岳陽大敗了中央軍的日軍,卻趁勝追擊,一路緊跟在中央軍的後面窮追猛打,打得第九戰區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6月17日,劉峙狼狽退到長沙,就在城外各處佈置防禦工事,試圖憑藉着工事,抵擋日本人的進攻。

但追趕的日軍很快就殺了過來,劉峙和何應欽丟下在長沙城的四十多萬守軍,兩人自己只顧自己逃命,一路逃往湘潭,又連夜逃回了芷江。

長沙城,失去了指揮的四十多萬守軍,在第二十九集團軍副總司令兼七十四軍軍長王耀武,第五十七師師長餘程萬,第五十八師師長張靈甫等名將的指揮下,堅守長沙城。

由於缺乏了統一指揮,各軍和各師之間,幾乎是獨立作戰,無法形成統一的指揮。除了七十四軍之外,其餘的幾個軍都打得很亂。但已經撤退到芷江的陸軍總司令何應欽,卻一再給王耀武發電,要他務必死守長沙。

“長官,看來我們得儘快撤離長沙!如果華南和華東的日軍過來,我們就會被他們包圍的!”餘程萬向王耀武請示說。

王耀武怒道:“我沒有得到上級撤退的指示,怎麼能撤退?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上級命令我們死守,我們就必須守住!”

向來有些不羈的張靈甫也提議道:“長官,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何長官自己都跑了,卻命令我們死守,這要讓我們把最後的精銳都交代在這裡啊!”

就連一直和張靈甫有矛盾的李天霞,也提議撤軍。

王耀武猛拍桌子吼道:“再有輕言撤軍者,格殺勿論!”

到了7月2日的時候,華南和華東的日軍都已經趕到長沙城。這時候,長沙已經被日軍四面包圍,圍成了一座孤城,外圍二十多萬日軍,正在瘋狂進攻。

戰鬥打得十分激烈,劉峙安排佈置的那些防禦工事,多半是“豆腐渣”工程,在遭到日軍猛烈炮擊的時候,很多工事都坍塌了,不少中國士兵甚至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掩埋在倒塌的工事中。

日軍在炮擊之後,又一次衝了上來。就在日本人衝上來的時候,冒着青煙,燃着火苗的陣地上又一次射出一條條火舌,把那些瘋狂叫喊的日本人一片片撂倒。隨後,日軍的步兵炮和擲彈筒,就把這些火力點一座座籠罩在烈火濃煙之中。

儘管中國軍隊拼死抵抗,但兵力折損嚴重,丟失了大部分重武器的中央軍已經無法阻止日軍逼近自己。

雙方的士兵,在戰壕裡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

很快,前面戰壕裡的中國士兵就全部傷亡殆盡。後面增援的預備隊衝上來,卻遭到日軍已經頂上來的機槍瘋狂掃射。

一批又一批士兵倒了下去,後面的士兵又補充上來。頑強的中國士兵頂着槍林彈雨,衝入敵陣之中,同敵人展開血戰。中國官兵們,手持大刀和上好刺刀的步槍,硬是憑藉着血肉之軀,把衝上陣地的日軍從陣地上驅趕出去。

王耀武坐在長沙城指揮部中,聽着城外不斷響起的槍炮聲,他甚至已經寫下遺書,做好了殉國的準備。

“轟”炮彈不斷落在城內爆炸。

指揮部隨着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劇烈的搖晃。

“報告!”一名參謀軍官來報,“日軍在西面的攻勢,似乎有所削弱!”

“這是怎麼一回事?”王耀武倍感不解。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王耀武得到偵察兵的彙報,說有一支神秘的精銳小分隊進入西面圍城日軍的後面,炸燬了日軍彈藥庫,還摧毀了日軍兩處炮兵陣地,使得日軍一個野戰炮旅團損失慘重,這才讓日軍的攻勢較爲減緩。

“精銳小分隊?是誰的隊伍?”王耀武有所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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