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一名參謀軍官走進指揮部,向李宗仁和白崇禧敬禮。
白崇禧轉頭:“什麼情況?”
“報告兩位長官,我們的人已經同揚州方面取得聯繫,在我們進攻蘇北的時候,僞軍將會大批反正。”
“很好!這樣可以讓我們減少很多損失啊!好了,你先下去吧。”白崇禧點頭道。
接下來,第五戰區將會向蚌埠發起進攻。
蚌埠,當年是汪僞省政府所在地,因爲地處津浦路和淮南鐵路的交界處,是津浦路上的一座交通要道,所以蚌埠日僞軍雲集。日本人很清楚,一旦蚌埠丟失,整個皖北和蘇北就會全部丟失,中國軍隊就能隔江威脅到僞南京政府和華中日軍司令部。而在這個時候,大規模的中央軍,在薛嶽的指揮下,揮師東進,直逼武漢、南昌等地。日軍在中國軍隊南北夾擊之下,處境十分不妙。
而肖柏也答應了第五戰區和中央軍,自己可以派遣部分航空兵力量,跟隨在大軍的後面向前推進,佔領前線機場,以空中力量幫助友軍助戰。
一旦蚌埠被第五戰區攻克,肖柏的航空兵即可入駐蚌埠機場,直接威脅到南京、武漢、上海、杭州、南昌等地的日軍。
日軍派遣了華中日軍參謀長上井明夫少將、第60師團師團長小林信男中將、第61師團師團長田中勤中將和第65師團師團長阪口靜夫中將等將領,收縮了三個師團的兵力,以及收集了二十萬“和平建國軍”,雲集在蚌埠。
汪僞政府的“和平建國軍”尚未同中國軍隊開戰過,那些所謂的“和平建國軍”,事實上很多人都是原國民黨軍隊,投敵叛變之後,變成了僞軍。而被肖柏消滅的“華北治安軍”大部分是一些地痞流氓以及抓來的農民編成的僞軍。從戰鬥力來說,“和平建國軍”的戰鬥力比“華北治安軍”強,但是遜於“滿洲國軍”。
日本人對“和平建國軍”的幾個將領,事實上也不是很信任。畢竟當漢奸的,大部分都是貪生怕死之輩。現在日本的勢力衰弱了,那些見風使舵的傢伙,估計早有異心,紛紛躍躍欲試,準備“搖身一變”,再變成國民革命軍。
對此,日本人有辦法的。
日軍司令官十川次郎,下令讓日軍部隊編成大量督戰隊,壓在僞軍後面。而那些僞軍將領的指揮權,大部分都被剝奪。除了日本人認爲是“忠心耿耿”的周佛海和陳公博這些漢奸頭目外,其餘的中小漢奸,已經實際上失去兵權。
1943年12月31日,也就是1944年的前一天,第五戰區大軍向蚌埠發起了攻擊戰。
鋪天蓋地的炮彈猶如滿天飛蝗一樣,呼嘯着砸落在外圍的日軍陣地上,騰起了一團團大大小小的火球。日軍炮兵陣地上,變成了一片無邊的火海。重炮在偵察兵引導下的精確炮擊,一下就把日軍的炮兵炸成了沒用的廢鋼爛鐵。大批日軍炮手,還來不及跑開,就隨着炮兵陣地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摧毀了日軍對己方威脅最大的炮兵之後,各種中口徑的火炮,開始對日僞軍前沿陣地進行了猛烈的炮擊。
炮彈下暴雨一樣落在日僞軍陣地上,到處都是濃煙烈火。
躲藏在坑道里的僞軍士兵,嚇得渾身發抖。在如此兇猛的炮火轟擊之下,今天能夠撿回一條命就算是很不錯了。這些僞軍士兵,只祈禱着,炮彈不要落在自己的防炮洞頭頂,否則小命就交代在這裡。
有僞軍很想跳出來投降,可是鋪天蓋地的炮火覆蓋過來,這時候只要離開防炮洞,鑽出戰壕,估計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要投降,還是等等吧。不對,就算是中國軍隊的炮擊停止之後,也不容易投降啊!“太君”們就在後面壓陣,一旦發現自己沒有抵抗,那“太君”的督戰隊可不是吃素的。估計背後的機槍馬上就會把自己打成篩子。
不投降被炮彈炸成碎片,投降又要被機槍打成馬蜂窩,真是兩難啊!
事實上,在僞軍後面的那些日本人,心理也十分複雜。這時候大部分的日本人,都是一些還在讀中學的小孩子。他們上了戰場,聽到炮聲就渾身發抖。
很多十四五歲和十六七歲的日本小孩,在那些由老兵組成的督戰隊監督之下,身上被捆綁上了炸藥包,充當“敢死隊”使用。
“媽媽!我不想死啊!”一名被捆上炸藥包的日本小孩蹲在地上抱頭痛苦。
“八嘎!”一名嘴脣上有鬍子的日本老兵大吼一聲,“站起來,帝國不需要你這樣的懦夫!勇敢的去面對死亡吧!這是聖戰!爲天皇陛下聖戰!”
周圍幾名日本小孩,心驚膽顫的看着那個哭泣的小孩,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嚇得渾身直打哆嗦。哭泣的那個小孩,被罵了一頓,哭得更兇。
“八嘎!懦夫去死吧!你沒有資格活在世上!”一名日軍軍官罵了句,拔出指揮刀,一刀砍下了那個日本小孩的腦袋。
其他的日本小孩,親眼見到自己的同伴身首異處,嚇得連聲音都不敢吭。儘管還是發抖,但他們心裡十分明白,不去當“敢死隊”,就是死在軍官的刀下。按照日本人的教育,如果是被人砍下了腦袋,天照大神不會收靈魂的,那就意味着沒有下輩子了。與其被軍官砍死,還不如去衝鋒。
但這些日本小孩忘記了一點,如果被炸藥包炸得粉身碎骨,天照大神照樣不會收自己!
接下來,日軍軍官和老兵又從兜裡摸出糖果,遞給那些小孩:“孩子,米西米西!放心吧,在你們的前頭,有一些支那人給你們擋住子彈!只要你們勇敢的衝鋒,你們的靈魂就會在靖國神社永存!”
可憐的日本人,並不知道,肖柏在將來攻佔日本之後,第一件事就要毀掉靖國神社!
猛烈的炮擊過後,第五戰區開始發動了進攻。
第五戰區的攻擊方式,按照肖柏給他們提供的一套:
步兵攻擊之前,炮火準備。在炮火準備結束之後,以迫擊炮和重機槍壓制日僞軍火力;然後步兵從側面攻擊日軍側翼u字形頂端的機槍陣地。抵近敵人之後,以手榴彈和衝鋒槍殲滅近戰中的敵人,儘量不給敵人白刃戰的機會。
但這個年代的日軍,就算是白刃戰也不怕。關內的日軍精銳基本上已經消耗殆盡,剩下的日軍精銳在關外和朝鮮。這些60以後的師團,戰鬥力最多和301以後的師團相當,大部分都是新兵組成,根本不足爲懼。有少數日軍老兵,也沒辦法應對鋪天蓋地壓過來的大量中國軍隊。更何況,第五戰區中,有很多是擅長白刃戰的川軍。現在的川軍戰士,白刃戰技術事實上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年代的日軍。
隨着白崇禧一聲攻擊的令下,中國軍隊如潮水一樣,從己方的攻擊陣地上涌了出來,吶喊着向日僞軍陣地猛撲過去。
被日本人推在前頭的僞軍,扒拉着從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防炮洞中鑽出來。還有很多僞軍,連鑽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因爲他們中有的人已經被炸得屍骨無存,還有的人,被埋葬在倒塌的防炮洞下面,沒有人救他們出來。
爬出來的僞軍,從殘破不堪的工事中扒出了機槍等武器,渾身顫抖着,操着機槍,對準正在發起衝鋒的中國軍隊。
第五戰區的官兵們,以步兵掩護機槍手衝鋒。
擡着重機槍,扛着輕機槍的機槍手,利用炮彈炸出來的彈坑靈活的運動,把機槍頂上來,準備對敵人進行火力壓制;機槍手後面的迫擊炮手,擡着迫擊炮,向前推進,準備進入射程之後,向敵人進行火力壓制。
火箭筒手、槍榴彈手、無後坐力炮手和狙擊手,混合在普通步兵中間,以步兵的衝鋒來掩護自己靠近敵人,給敵人以最大的殺傷。
正面衝擊的機槍和迫擊炮手,抵達陣位,架起機槍和迫擊炮,對準前方陣地。
“開火!”各基層軍官大吼着下令。
一挺挺馬克沁重機槍和92式重機槍吐出修長的火舌,“噠噠噠”子彈猶如炸開的馬蜂窩一樣向敵人的陣地潑灑過去,打得那些殘破不堪的戰壕上面飛沙走石。一些操着機槍的僞軍機槍手,躲閃不及,接連中彈。反應快的僞軍機槍手,又哪裡敢露頭,紛紛縮回到戰壕中,躲避滿天飛蝗一樣的子彈。
這時候的第五戰區機槍火力,已經是遠遠超過了日僞軍,形成了壓倒性優勢。
一些尚未被炮火摧毀的地堡,這時候吐出了火舌。地堡內的僞軍機槍手,認爲自己有地堡的掩護,可以不受子彈攻擊,可以向進攻的中國軍隊射擊,壓制對手的機槍火力。可是那些僞軍根本沒有料到,現在第五戰區的戰士們擁有不少火箭筒和無後坐力炮。
側翼攻擊的步兵,掩護火箭筒手和無後坐力炮手,抵近敵人。
隨着一條條呼嘯的火龍向日軍陣地撲去,那些吐出火舌的地堡,一座接一座發生劇烈爆炸,頂部被炸開天窗,灼熱的烈焰從天窗和射擊孔噴了出來,地堡內的僞軍,連同他們的機槍一槍,接連被炸得粉身碎骨。
“別打了!我們投降!”一些受不了的僞軍,紛紛跳出戰壕,拼命搖晃着用白襯衣做成的白旗,向中國軍隊跑去。
“噠噠噠”僞軍後面的日軍督戰隊機槍發出咆哮聲,那些衝出陣地的僞軍接連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