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狂名見艾琳不說話了,他也不說話了。雖說他的目光一直在電腦屏幕上,可是他的心思卻不在工作上面。
他在想是自己哪裡做錯了,還是自己哪裡疏漏了,爲什麼艾琳一直沒有將他當做男朋友他卻一直沒有發覺?
是他錯了,他對自己太有信心了所以在他得到艾琳時就以爲自己已經成功了,他怎麼不想想艾琳一直喜歡李亦然,怎麼可能會在短短几個星期之內就忘掉他,愛上自己?
所以,他太可笑了。
艾琳感覺到了師狂名的不自然,她時不時扭頭看看師狂名,而師狂名卻是一直沒有看她,師狂名不正常。如果是以前,他在這裡坐着總要想方設法的與自己說話,或者是佔自己便宜,可是他今天沒有。
夕陽不再那麼閉眼了,下班的音樂聲響起,齊氏大樓裡腳步聲震得樓梯都有些顫顫幽幽了。
艾琳看了師狂名一眼,他像是沒有聽到下班的鈴聲,他還是盯着自己的電腦,手時不時在鼠標上點幾下。
“你不走?”艾琳問了一句。
“你先走吧,我還得去十五層彙報工作。”師狂名在說這些話時眼睛甚至沒有看艾琳。艾琳心裡又無限的鬱悶,卻也不能再說什麼,只能背起自己的包往門禁那邊去了。
之前齊司樊已經給藍桂媛說好去她那邊吃飯,藍桂媛這會兒已經開始做飯了。藍桂媛切着食材,客廳除了齊司樊之外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藍千燁在研究所,沈驍驍和範少陵又不在,齊司樊坐在沙發上打電話,手上有意無意地玩着一塊橘子皮。
掛了電話,齊司樊往廚房來,藍桂媛看了她一眼問:“怎麼了?沒有好電視看?”
“給你說件事。”齊司樊說。
藍桂媛切菜的手停了,她點頭說:“說吧。”
“艾琳,越來越有問題了。”齊司樊說這話時,眉頭都擰了起來。
藍桂媛停了齊司樊的話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她扭過了頭接着切自己的菜。
齊司樊靠着門,他將雙臂抱在了胸前,因爲這個動作,他墨灰色的襯衣被他寬闊的肩膀撐緊了。
藍桂媛的反應太讓他意外了,他本來以爲藍桂媛會立刻問他這是爲什麼,沒想到她卻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
“你就沒有什麼話對我說麼?”齊司樊微微擰着眉心。
藍桂媛這次甚至連頭就沒有轉過來,她的身心附和着切菜聲:“艾琳在孟又衣回來時就變了個人似的。她變化最大的就是對李亦然的態度。”
“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之前追李亦然那麼瘋狂,現在突然想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還和師狂名在一起了,你不奇怪?哦,也不能這麼說,你是最近纔開始奇怪。”
齊司樊故意做出了一副受傷的樣子,他是個大男人,哪裡會像藍桂媛一樣這樣觀察入微的,他那副頗爲委屈的樣子讓藍桂媛感覺好笑極了,不過藍桂媛可沒有故意嘲笑他。
“你現在又說艾琳不一樣是不是發現艾琳做什麼你想不到的事情了?”藍桂媛問。
“我現在還不敢肯定,不過李亦然讓師狂名盯着艾琳。”齊司樊的眼裡透出些許懷疑來。
“所以剛纔就是李亦然在和你打電話?他把艾琳的事情告訴了你?”
藍桂媛猜的很準,齊司樊點頭。藍桂媛吐出一口氣,她不知道艾琳在做什麼,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艾琳所做的一切一定與李亦然有關係。艾琳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李亦然拒絕她是那樣決絕,而且在艾琳的眼裡,恐怕李亦然不應該喜歡孟又衣。但願艾琳不要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來吧。
藍桂媛嘆息着,齊司樊就問了一句:“你爲艾琳嘆息麼?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如果艾琳想不開與李亦然作對的話,我們也幫不了艾琳。”
藍桂媛搖頭:“我不是在爲艾琳嘆息,我是再爲師狂名嘆息。”
齊司樊怔住,隨後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師狂名,說起來李亦然並不算是傷害了艾琳,因爲李亦然一開始就拒絕了艾琳,是艾琳執迷不悟。師狂名不同,他對艾琳表明心際時,雖說是霸王硬上弓,但艾琳默認了。”
“所以,艾琳利用了師狂名的感情。也所以師狂名很可憐,說不定師狂名也會報復艾琳。”
“他……不會這麼小心眼吧?”
“這和小心眼沒有關係。”
如果不是藍桂媛提醒齊司樊,齊司樊還想不到這些,這下好了,齊氏恐怕又不太平了。齊氏齊氏還是很任性化的,齊司樊並沒有標明齊氏的員工禁止辦公室戀情,倒是說不可以明目張膽,而且不可以因爲這個影響到工作,否則,公司會處分那個人。
齊司樊突然有些頭痛,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個動作已經告訴藍桂媛他很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了。藍桂媛衝齊司樊笑了笑說:“好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用着急,眼下師狂名還沒有表明態度,我們不着急想對策對付他們,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飯,嗯?”
齊司樊無力地點點頭,表示同意藍桂媛的看法。
新的一天,藍桂媛依然是踩着點進的辦公室。正如齊司樊所說,師狂名這一陣子會盯着艾琳,所以他沒有去十五層。而是在自己應有,但是不常坐的那個位子上。
艾琳像往常一樣工作,故意忽視了師狂名的不正常。
藍桂媛悄無聲息地穿過這兩個門神級的人物,進了總裁辦公室。
鬱天雪那頭亞麻色的捲髮讓她平添了幾分妖嬈,而線條分明的小西裝又給她增添了幾分高貴與神秘。
“桂媛,你來了。”鬱天雪向藍桂媛打招呼,笑盈盈的,很迷人。
藍桂媛也衝鬱天雪笑笑,她的笑容裡卻帶着幾分沒有睡醒的慵懶。知道藍桂媛一向是這個樣子,鬱天雪無奈地搖頭又垂頭工作。
可能大家都以爲鬱天雪是振作起來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了,可是藍桂媛卻是覺得,鬱天雪在讓理查德欺負之前,雖說是有時候與她作對,但她的內心是真的陽光。可是之後就不一樣了。
鬱天雪也笑,也如以前那般優雅,可是藍桂媛的直覺告訴自己,鬱天雪的心再慢慢向黑暗墜落。
“桂媛,把司樊的行程表給我看一下。”鬱天雪道了一句。
藍桂媛答應了一聲將一份表格遞給了鬱天雪。藍桂媛現在閒得很,齊司樊最近不出差,她也沒有別的事情,所以用來打發上班時間的事情就是觀察門外的那一對和門裡的這一位了。
鬱天雪很快將行程表還給了藍桂媛,藍桂媛收了行程表用眼角瞄着鬱天雪。
鬱天雪似是很認真地在覈對什麼,手上的筆還時不時在桌子上的稿紙上寫上一兩筆。不像是工作的事。鬱天雪工作起來還是很有效率的,她擅長讓各部門各司其職,所以她自己其實很輕鬆,只有工作出了差錯的時候她才親自上陣,但還得叫着各部門的負責人。
藍桂媛確定鬱天雪是在做私事。
而門外的那一對就更有意思了。艾琳專心工作,時不時會玩弄幾下手機,她對面的師狂名就一直在盯着她看。
師狂名果然不用工作麼?他就專門盯着艾琳麼?興許是他有一副眼鏡,雙眸躲在眼鏡後面,所以艾琳並不是那樣強烈的感覺師狂名在注視着自己。而在艾琳準備擡頭看師狂名時,他又迅速地低下了頭。
藍桂媛嘆了口氣,他們是不是感覺玩這個遊戲特別有意思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齊司樊來叫藍桂媛了,鬱天雪像沒有看到齊司樊一樣出了門禁進去了電梯,然而齊司樊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倒是藍桂媛看了電梯那邊好幾眼。
“你在看什麼?”齊司樊問了一句。
“鬱天雪。”藍桂媛回答的簡潔。
“這個時候她恐怕已經到了二樓的食堂了。”齊司樊說。
藍桂媛學着齊司樊的樣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說:“真的好煩惱。”
“什麼?”
“工作上也不輕鬆,咱們十六層上還天天上演情感大戲,雖說日子有些無聊,可是這也太刺激了點兒。”
齊司樊莫名其妙地看着藍桂媛問她:“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藍桂媛無可奈何地笑:“鬱天雪算不上是你的親表妹,可是她和你媽媽的關係那麼好,你不是也應該多關心她一下?你就這麼不在意鬱天雪啊?”
齊司樊這才明白,藍桂媛說的不光是艾琳和師狂名,還有鬱天雪。
“鬱天雪的事情要慢慢來,她以前過得是公主一樣的生活,現在突然遭遇這個,她一時會吃不消。”
藍桂媛已經不打算和齊司樊解釋什麼了,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明白自己在講什麼,過於自己和齊司樊的思維方式不一樣吧,他這麼認爲就這麼認爲吧,解釋會好累的!藍桂媛纔不費這個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