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又衣衝藍桂媛露出了一個苦笑:“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還是有數的。你不用擔心太多。”
藍桂媛沒說什麼,只是與孟又衣一起往樓下去了。齊司樊沒有跟上去,他也不打算走。藍桂媛和孟又衣走後艾琳才說:“齊總,我知道孟又衣的身體不大好,可是怎麼突然好像就嚴重了呢?”
齊司樊將雙手插在了褲袋裡沒有回答艾琳的話,只是那樣站在那裡,說實話艾琳也沒指望齊司樊能回答自己。
藍桂媛到了孟又衣那裡時,李亦然也在。李亦然對孟又衣將藍桂媛帶回來一點也不意外,相反的,藍桂媛不來他才感覺不正常。歐亞回來之後孟又衣就斷斷續續的咳嗽,藍桂媛安置好了孟又衣,她到了客廳裡。
“又衣的身體怎麼會這樣了?”藍桂媛問李亦然。
“入冬之前她就是這個樣子,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李亦然一向笑盈盈的臉上也沒了笑容。
藍桂媛知道孟又衣的身體是出過一些毛病。關於孟又衣的往事,想想她心裡有多黑暗,便可以知道她以前經歷的事情有多痛苦。李亦然這個一直在天堂裡生活的天使,是愛上了這個被人推下地獄的魔女。他們兩處算的上是冤家。
“我做點粥給又衣吃吧,你今天上班嗎?”藍桂媛問。
“不上班,一會兒秦醫生會來,我要在這裡等着他。”李亦然說。
藍桂媛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去了廚房裡。
理查德與陶思槿一起回了理查德那裡。理查德住在宋盛名這裡。宋盛名名下有好幾處房產,爲了作人情,他自然要給過來做生意的理查德住。
理查德帶着陶思槿進了客廳,他聳了聳雙肩問陶思槿:“怎麼樣,宋盛名對我還算不錯吧。”
陶思槿環視了這裡一週,點了頭:“宋盛名的手筆,自然沒有小的。”
理查德請陶思槿在沙發上坐上了,他自己則是去倒咖啡:“我沒想到孟又衣會來的那樣快。桂媛一向對人很有警惕心,是我疏忽了。”
“今天出門前應該看看黃曆吧。”陶思槿已經不想再說這事了。
理查德將咖啡送到了陶思槿的面前,他問:“可是你也沒有單獨見齊司樊的機會,不是麼?”
陶思槿垂頭喝茶,她想齊司樊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只不過她還沒有向齊司樊表白過。她知道哪怕是自己表白,成功的機會也不會大,還不如就這樣,也能給自己一個安慰。
“無論如何這一次還是要謝謝你,你做事還是想着我的,雖說沒有成功,你一向不是堅持不懈的麼。”陶思槿的語氣裡帶着些諷刺。
理查德挑眉,他從茶几底下拿出了一份資料遞給了陶思槿:“我也不是真的就有這個閒功夫喝咖啡,我知道你不願意在我這裡待着,將這份文件給了陶思行,你也回家休息去吧。逛了半天,我這腳也累了。”
陶思槿狐疑地看看理查德,將他手裡的文件接了,站起身來,理查德忙叫了一句:“周阿姨,幫我送一下陶小姐。”
廚房裡一箇中年婦女出來,笑眯眯地送陶思槿往外面去。
李亦然吃了一碗麪,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李亦然喊了一聲進來,秦醫生秦將揹着自己的藥箱來了。
秦將看看李亦然茶几上的飯碗,然後問:“藍桂媛來了?”
聽到秦將叫自己的名字,藍桂媛忙從廚房裡出來和秦將打招呼。秦將衝藍桂媛笑笑,和李亦然往孟又衣的房間裡去。
李亦然問秦將:“你怎麼知道藍桂媛在?”
“你不會煮麪。”
“只是因爲這個?”
“孟又衣病了,她會過來看的。”
“……”
李亦然打開了孟又衣房間的門,孟又衣像是已經睡了,李亦然輕手輕腳地坐在了孟又衣的牀邊,他又輕輕從毯子底下將孟又衣的手拿出來,看了一眼秦將。
“她的病由來已久了,我先給她抽個血吧,化驗結果得一兩天才能出來,好在她沒有發燒。”秦將伸手摸了摸孟又衣的額頭。
李亦然握了孟又衣的胳膊,孟又衣眼睛張了一下,見是李亦然和秦將,便又閉上眼睛睡了,對於抽血,她簡直是太熟悉了。
秦將抽了兩支,李亦然沒有作聲,等秦將收了藥箱,李亦然也給孟又衣蓋好了毯子,兩個人一起出來時李亦然才問秦將。
“怎麼抽了兩支?不是一支就夠麼?”
“一支給桂媛,讓她轉交給千燁。”
李亦然拍拍腦袋,他怎麼沒有想到。秦將看着李亦然的樣子便笑了。
“你是什麼時候和千燁認識的?”
“孟教授介紹給我的。我們這個圈子也不大。”秦將又笑。
李亦然點着頭,又想起什麼來似的對秦將說:“你的那個方法挺管用的,我每天都給她揉腰,也用中藥泡腳,今年入秋之後她的腿和腰不是那麼疼了。”
“有用就好。對了,你在電話裡說的那樣緊張,我以爲她是發燒了還是怎麼了,我中午飯還沒吃呢。”秦將說着瞄向了客廳裡。
李亦然會意,他道:“沒關係,你去吃吧,我和桂媛說,她的手藝的確好,老闆總是讚不絕口。”
“那真是託你的福了。”秦將也笑笑。
三個人坐在沙發裡,李亦然和藍桂媛看着秦將吃麪。秦將是個很斯文的人,他吃起面來也斯文,李亦然吃一碗麪用十分鐘,秦將卻是用了二十分鐘。
“桂媛,你這手藝從哪裡學的?”秦將擦了擦嘴,也誇了一句。
“熟能生巧麼……我能上哪裡學啊。”藍桂媛就笑。
秦將扭頭看李亦然:“你今天晚上就不要睡了,好好看着孟又衣吧。我怕她半夜發燒,血樣本我今天晚上就送於實驗室,爭取明天下午能開藥,怎麼樣?”
“你說的我自然會照辦,辛苦你了。”李亦然抿嘴笑。
“說的哪裡話。下次請我吃飯就好了。”秦將說着,又看向了藍桂媛。
藍桂媛明白秦將的意思,她也笑道:“你想吃隨時給我打電話,這還不是一個小時的事兒麼。”
“我可不敢,齊總我可得罪不起。”秦將半開玩笑的道。
送走了秦將已經是下午七點了,李亦然的一雙眼睛下有着重重的眼袋,藍桂媛沒有走,她想在這裡幫着李亦然照顧一下孟又衣,哪怕是給孟又衣做一頓她想吃的飯菜也行啊。
“你這一陣子都沒有睡好覺啊?”藍桂媛問。
李亦然揉了一把自己的太陽穴說:“是啊,齊司樊投了一個億進去,我也投了一個億進去,哪裡有休息時間。這幾天又衣不大舒服,我就是困,也睡不着了。”
藍桂媛垂着頭不說話了。李亦然很在乎孟又衣,這一點,她是清楚了。
李亦然將秦將留下的那支血樣本給了藍桂媛,藍桂媛接了,嘴裡發出了一聲“哦”。她懂李亦然的意思。
“說起來,你家千燁的人脈還很發達麼?好像這個圈子裡有名氣的醫生啊,研究員啊,他都認識。”李亦然就笑。
“還不是因爲孟教授,孟教授雖說扣門兒了點兒,不過對千燁還是不錯的。孟教授去那些名流場合時,他都會帶上千燁的。”藍桂媛也笑。
“他們兩個真得很像親爺孫。”
“呵呵……”
鬱天雪從沈氏回來了。沈如心現在是真正的淡出商業圈了。她沒有辦法,她現在只能避避風頭。
所以,當艾琳早上來公司看到鬱天雪在辦公室裡她嚇了一大跳。
鬱天雪衝艾琳笑笑,問:“沒有想到吧?”
鬱天雪指得是自己回十六層的事,然後艾琳卻是苦笑一聲說:“啊,這個啊,早就在你離開的時候就想到了,不過早晚的事兒,只是你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這十六層上,也沒有個人想念我啊?”鬱天雪開玩笑地問。
艾琳都不知道怎麼接鬱天雪這話了,她只好又嘿嘿地笑了兩聲,說:“有啊,工作任務想你啊。”
然後鬱天雪就笑笑,垂頭工作了。
艾琳卻是沒有了工作的心思,她左想右想,給藍桂媛發了一條信息,告訴她鬱天雪回來了。好一會兒藍桂媛那邊纔回復,艾琳滿懷期待地去看手機,沒想藍桂媛卻是中有一句話:我在李亦然這裡照顧孟又衣。
敢情藍桂媛一點也不在意鬱天雪回來了?
師狂名來十六層拿文件,他看到鬱天雪回來時,也吃了一驚,鬱天雪衝師狂名也笑了笑:“你們見到我怎麼都這麼驚訝?難道說你們都不希望我回來?”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因爲太突然了,你也沒有和我們打個招呼,驚喜,挺驚喜的……,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去十五層了。”師狂名拾了幾份文件往外面走去。
艾琳的視線跟着師狂名到了外面,她的眉毛擰了起來:今天這個師狂名居然沒有看自己一眼!平時他來十六層可是一定要先和自己打招呼的!今天不過就是因爲鬱天雪來了,自己驚訝,他也驚訝,可是他有必要裝高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