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來的也太是時候了,陶菀第一感覺便是如此,楚雲,楚雲,沒想到你又給我擺了一道,她咬牙切齒地望着前方,看來她就不該心軟,應該一直冷着面孔對待他,應該和他唱着反調……
“我們回去!”在這麼多上不明眼睛的窺視下,她要是還有閒情逸致逛街那就不是她陶菀了,她可不想自己的所有的行爲都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之下。
陶菀的腳步很快,但身後的目光明顯也還是跟着她前進,難不成他們是要跟着她去楚雲的府邸,若真是如此,陶菀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她雖然沒有武功,不代表她反應比別人慢。
在丫環都沒來得反應的時候,陶菀忽地一個轉身,健步如飛的朝着其中一個跟蹤者走去。
“你是誰?”陶菀凶神惡煞地望着面前着裝普通的人,“爲什麼要跟蹤我?”
那人明顯一愣,但很快面上恢復了嬉皮笑臉:“公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爲何要跟蹤你?”
陶菀眉頭一簇,雙眼凌厲地盯着面前的人,周身散發着強悍的氣勢:“說不說?”
男子倒沒有被她的氣勢給嚇到,面上的嬉笑不減:“公子,你看這大街上人這麼多,總會有走在你身後的人,難不成他們都成了跟蹤你的人,況乎爲何要跟蹤你呢?難道你有不可告人的事?”
縱使陶菀氣勢再強悍,在如此巧舌如簧的人面前,陶菀都不知如何應對,她是沒有不可告人之事,但她知道這人明顯是在跟蹤她,但她又找不到足夠的理由來證明。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他們的議論聲基本上都是偏向男子,此地不宜久留,陶菀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遂擠出人羣離去,但很快她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丫環不見了,明明相距纔不過百尺距離,她不應該沒有看到自己,就算是擠在那人羣裡,她也該看到自己離開了啊?
陶菀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貌似又中計了,而且這些計可謂是一環扣着一環,同樣似乎還按着她的性格來設計,是誰這麼瞭解她,楚風嗎?不,不可能是他!那麼就只剩下楚雲了,但直覺告訴她,楚雲不可能這麼瞭解他,雖然擺了她一道,可應該他也是在被人的利用之中,如此,她的腦中就只剩下一個人了,羽羊——楚天翔,真行!他是想來坐收漁翁之利,看他們幾兄弟爭得你死我活。
她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她自己先回去,沒準兒丫環早就回去了,陶菀擡起腳準備朝着楚雲的府邸走去,既然他們這麼瞭解她的性子,那麼她一切都按照反方向來,哼!
然後有時候不經大腦細想的意氣用事總是會帶來一連串的麻煩。
楚雲的府邸比較偏,當初皇帝讓他挑一處好點的,他以喜歡幽靜爲由,在城郊附近選址,而這一路過去,過路的人很少,尤以夏天和冬天爲甚,夏天太熱,百姓們都不太願意出來,所以經過這兒的人就更少了,冬天也一樣。
陶菀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靜幽幽,風過之時,帶來兩旁樹木的清香,極其好聞,是她喜歡的味道,她不由得放緩步子,全然忘記自己現在正在別人的棋盤之中。
就在這時候,陶菀忽然覺得一陣眩暈,她使勁地晃了晃腦袋,難道是大中午出來,中暑了?不,不太可能,她又不是沒有中暑過,這種感覺更好像是吸了某種藥粉……
如此一想,陶菀的大腦反而更加清醒,她意識到自己在這段路上停留的時間太長,她也顧不得太多,撐着殘留的意識使勁地往前走着,眼睛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事物如同突然增生許多一般,道路一條兩條三條……周圍的樹木彷彿曾經睡夢中的妖
怪將她團團圍困住,眩暈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要撐不住了,如此一想,她強撐的意識瞬間崩潰,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倒下之時,周圍揚起塵土,隨後隨風消散。
她應該會被逮回去,會是楚天翔的人吧?最後一丁點意識終於消散,她徹底暈了過去。
夏日的風輕輕地吹着,吹送着周圍的草叢樹木發出颼颼的響聲,揚起的塵土飛起落下,飄落在地上的人身上,那身潔白的衣裳好似蒙上一層淡淡的色彩,烈日當空,焦灼的陽光照在地上的人身上,白色上閃現出一層金光,頭頂的簪子也在陽光下生輝,只是它幾乎要從她的髮絲之中滑落。
此時,四皇子的府邸之中,丫環正被訓斥着,理由是竟然弄丟了陶菀。
“奴婢以爲小姐早就回來了!”丫環第一次見到如此冰冷的主子,聲音都有些顫顫巍巍,她知道她是有錯,不該和公子走散。
楚雲瞪了她一眼:“以爲,以爲只是你以爲,你瞭解她嗎?”冰冷的聲音讓丫環打了個顫。
“主子,那奴婢再去尋找她!”丫環睜着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公子可能就在回來的路上了。”
“嗯。多帶些人一起去找!”楚雲見她那副樣子,也不忍心多說什麼,這丫頭一直來都是恭恭敬敬,也沒有犯過什麼大錯,這一次也有陶菀自己的責任,也許她是不會回來了,回到楚風的身邊,但他還是不想放棄,從剛纔丫環的話中,他知道這路上有人跟蹤了他們,他怕那些人不是他的人,也不是楚風的人,若真是這樣……
“是!奴婢這就去!”丫環領到命令之後,便匆匆的離去,她一定要找到公子,主子如此可怕的神情,她可不想再見一次。
一批人跟在丫環的身後,浩浩蕩蕩地在路上搜尋着,在街上搜尋着,可是陶菀的身影就好似突然消失一般,一丁點兒的痕跡都沒有留下,這讓丫環的眉頭染上了一層憂愁,要是如此回去,主子定然會不開心,滿面憂愁,她站在路中央,目光四處探尋着,大腦將和公子分散之前的情形想了一通,她明明就是在原地等待着主子,爲何那前頭的人聚了散之後,就沒有公子的身影了呢?她是什麼時候離開?還是她和某個人在裡頭交換了衣物偷偷地溜開,可若如此,公子是個女人,不應該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換衣服……
唯一的可能就是公子的方向走反了,她記得走向府邸的路和朝西邊走去的方向的路上的情形基本上是很相似,若是這樣……
公子迷路了?
“丫頭,你是在幹啥?”見丫環一直愣在原地沒有動,陸七覺得很是奇怪,眼下最重要的不就是把主子的心上人找到嗎?
“陸七師兄,你是不是知道公子的另一個身份,你是不是很瞭解公子?”丫環回過頭仰視着陸七。
陸七搖搖頭又點點頭:“多少還是清楚一點,她其實是鳳棲山莊楚風的妻子,只是……”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他知道丫頭肯定是能夠理解。
丫環先是一怔,但隨即也明白一些事兒,那便是自家主子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她咬了下嘴脣:“陸七師兄,你說公子她會不會是回去鳳棲山莊了?”
“不太可能!”
“爲什麼,公子她不愛他丈夫嗎?”
“不,愛!但是她絕不會選擇現在回去,你可知道,那鳳棲山莊的楚風究竟是誰?”丫頭亂七八糟的事情想得很多,但唯獨現今的局勢並不是很瞭解,就連主子的身份也是很遲才知道,真是笨到家了,“三皇子。”
“啊!”丫環驚叫起來,“陸七師兄,你的意思是……太勁爆了!”
話音剛落
,她的額頭就被狠狠地敲了下:“幹正事去!別在這兒瞎杵着,要是找不到,你回去有得受了,要是平時的錯,主子會睜隻眼睛閉隻眼睛,但現在不一樣!”
“哦!”丫環擡起手揉搓着自己的額頭,口上不忘抱怨,“陸七師兄,以後別這麼暴力,丫頭的腦袋就要碎了,果然還是沒有三師兄溫柔。”
陸七瞪了她一眼:“幹事去。”
“陸七師兄,公子可能是走錯方向了,我們往前頭走去,也許能有點線索!”丫環擡手指着正前方,“那兒的路和去主子的府邸很相像。”
“……”陸七沒有說話,她以爲那女人會和她一樣,連道路也分不清楚嗎?但眼下找了這麼久也只有看看了,或許真有那麼一丁點可能,那就是那女人迷路了。
“陸七師兄,邱長大師兄去哪兒了?丫頭好久沒有見他了,好想他啊!”
“去西域了!”對於面前這個小師妹,陸七並沒有隱瞞大師兄的行蹤,雖然這相對於來說是一件比較機密的事情。
丫環沒有繼續詢問,只是淡淡地應了聲“哦!”
一行人朝着反方向走去,此時太陽將要西落,晚霞如錦,鋪滿半個天空,很是炫麗,餘光照在綠油油的樹葉上,那葉子彷彿鍍上一層橙光一般。
蟬鳴聲聲,反而襯托的這段路更爲安靜,丫環一行人感覺到這地方有點詭異,總覺得這路踩上去不夠結實,軟軟的,好似隨時會塌陷下去一般。但又說不上來有什麼不一樣,率先反應過來的還是丫環,丫環從小跟隨着師傅多少了解點毒物。
“大家快點閉氣,這空氣中的清香並非來自樹木。”言畢,她趕緊的坐下身子開始將體內的毒排除。
衆人聽聞,皆照做。
陸七的武功爲高,片刻之後就好轉,不再有之前的軟綿綿的感覺,他斂吸屏氣地望着周遭的情形,風緩緩地吹着,樹葉兒搖搖晃晃,這一次,他看清楚了點,那樹葉上塗着許多粉,看來之前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好,也許現在那些人正在某個地方等着他們全軍覆沒,會是誰?
鳳棲山莊的莊主?但又覺得不像,他們不善於使毒,而且這條道上,不可能一個行人都沒有,但凡有行人路過,必定也會暈過去,可現在一眼望去,除卻他們這一行人,再也沒有其它的人。
這又是爲何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毒只對功夫的人有用,而對於普通人並沒有作用,可那女人不是沒有武功呢?
陸七的眉頭緊緊地蹙起,難道這一切只是針對他們嗎?若真如此,這計謀還真是相當的好,早料到他們會出現在這兒。
“大家快點撤退,這兒不宜久留!”陸七掩着口鼻趕緊下命令道,“我們中計了。”
大家的眼睛倏然張開,但都沒有反對陸七的話,齊齊起身,然後警覺地聽着四周的動靜,朝着來路退去,就在這時候,丫環看到了一樣東西,在她剛在坐下的地方有一枚簪子,半截跌入被塵土掩蓋着。
是公子束髮的簪子!
“丫頭,你去幹什麼?”陸七看到丫環朝着前邊走去,急切地詢問道,“快回來!”
丫環沒有理會,只是回到那個位置,看了簪子片刻之後,方纔拿起來,果然是公子的簪子,看來她真得是來到了這個地方,只是爲何她的簪子會落在這兒呢?
“陸七師兄,公子來過這兒!”丫環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搖動着手中的簪子。
陸七眉頭再次皺起,這一切都好像來的很巧合,讓他們分不清究竟是什麼人帶走了那女人,這枚簪子是那女子故意留下?還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