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很擔心,他還只是一個孩子,怎麼能讓他一個人留在外面?”苑碧棠哀傷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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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過這次去置辦嫁妝,等到回來的時候就娶我,可是他到現在爲止都還是沒有回來。”苑碧棠本來是非常不想接受王沐芯的安排的,只是現在爲了逃走,也只能假裝想開了的模樣,乖乖的聽從王沐芯的話。
果然,王沐芯的眼睛一亮:“你終於想開了啊!我早就說過嫁給莫塵你一定會幸福的,你別看他人小,可是他踏實,沒見過什麼世面,性子孤僻,絕對不會花心,多好的孩子啊!”
苑碧棠咬了咬嘴脣:“那我可以出去尋他嗎?”
王沐芯做出了爲難的神色,“這個........”
苑碧棠就算出去找他也是找不到他的,因爲他現在正在刺殺南遷的太子呢!
只是,王沐芯狐疑的盯着苑碧棠,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剛纔苑碧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倒地是認命了還是打算找個機會逃出去。
“王夫人,你就讓我出去吧,到時候我也好自己選一下嫁妝,畢竟他一個男孩子,能有什麼眼光,我可不想一輩子就這麼成親一次還穿着不喜歡的喜服!”
如果說剛纔王沐芯對苑碧棠還有疑問,那麼現在,她便放心了,苑碧棠都說出了這樣的話,應該是願意嫁給莫塵的。
王沐芯笑着回答:“那好,就讓馬伕陪你一起去吧,到時候你要是找不到他就趕緊回來,我可擔心你的安危。”
說着,她對馬伕使了一個顏色,此番動作做的不露痕跡。
苑碧棠心下笑了,她擔心的是她跑掉還差不多。
天一亮,苑碧棠就和馬伕啓程了,王沐芯還在門口相送,若是不知道王沐芯真實面目的人,一定覺得他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子,只是爲了那個孤僻的兒子在外面強行找了一個女子回來做兒媳婦而已。
她的笑容,在苑碧棠的眼中,好假。
馬伕一直都是微微低着頭的,苑碧棠都沒能看清楚他的臉,他卑微的弓着身子,然後扶苑碧棠上車:“少夫人,請上車。”
語調是那般的強硬,給人一種冰冷而不敢拒絕的感覺。
苑碧棠仔細看了看那個人,不過並沒有從中看出什麼來,只是一席簡單的粗布長衫,頭飾紮在了一起,捆綁成一團,讓人忽視,這樣的一個人,其實深藏絕技,苑碧棠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從他的手中逃脫。
莫塵的武功有多厲害,她並不知道。
他是殺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苑碧棠擔心項厲宸,無論這次逃走是多麼的困難,她也要嘗試一下。
從被馬伕扶着到鑽進馬車,這兩秒的時間裡面,苑碧棠一直都盯着馬伕看,可是馬伕卻一直都低着頭。
馬車緩緩的開始前進,苑碧棠望着那個越來越遠的白沙鎮,漸漸幻化成一個白點,苑碧棠被馬車顛簸的胃裡翻騰:“馬伕,能不能停一會,我很不舒服。”
“好。”馬伕拉住了繩子,猛地打開了簾子,一雙漆黑的眸子瞪着苑碧棠,嚇得苑碧棠趕緊往後倒了一下,嚇人的不是他的眼神,而是他的臉上,有一道溝壑,長長的疤痕一路延伸,根本都沒法看了,也無法想象那疤痕是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才換來的。
“你沒事吧?”馬伕的聲音沒有關懷的味道,他不是王沐芯,連假仁假義的模樣都不願意表現出來。
苑碧棠立刻就搖了搖頭:“只是有些不太適應馬車而已,等我一會兒就好了,我有些口渴,你能打些水來嗎?”
馬伕沒有思考的回答:“你等我。”他放下了簾子,跳下了馬車,邁着沉重的步伐進了旁邊的林子,這一帶他應該比較熟悉,知道哪裡有水。
苑碧棠有些詫異,這個馬伕,怎麼這麼放心的把自己留在這裡?
她有些奇怪,本來想好要逃跑的她突然猶豫了,莫非有詐?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出現了兩個人的聲音。
“看,又有肥羊送上門來了,今天運氣不錯。”
“這馬車的質地看上去相當的好,應該是有錢人,看來我們發財了。”
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重,苑碧棠嚇得縮了縮脖子,當真是悔不當初,爲什麼剛纔把馬伕支開,她現在可怎麼辦?
這次遇上馬賊,可不會像上次那麼運氣好了。
“啊-------”一個人突然大叫一聲。
“你怎麼了?”
“啊-------”另一個人也大叫起來。
隨後,便一切萬籟俱靜,沒有了聲音,苑碧棠顫抖着手去掀開簾子,深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地上倒着那兩個山賊,兩個人就像是昏睡過去了一樣,只是他們口吐白沫,絕對不會是昏睡過去那麼簡單。
死了!
“還好剛纔沒有逃跑!”苑碧棠喃喃低語。
“怎麼了?”馬伕這時回來,將打來的水遞給了苑碧棠,苑碧棠壓抑住心中的那股憤怒:“你在我們的馬車上面下藥了?”
“如果不是我下藥,你早就被人捉走了。”馬伕泰然自若的說。
“你就不怕我要是逃跑,會毒死我嗎?”苑碧棠真不知道馬伕是怎麼想的,“你若是毒死了我,你可知道王夫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少夫人,那藥我有解藥,一時半會不會死的。”馬伕從苑碧棠的手中搶過了簾子,然後垂下之後,繼續趕路。
苑碧棠一時沒了話,然後彷彿是想起來了什麼似得:“停一下,你先給他們解藥再走啊!”
“他們是打劫我們的人,少夫人。”馬伕把少夫人三個字咬的極重,語氣中有些責備的意味,然後用力的揮了一鞭子:“駕~~~~~”
苑碧棠愣了一下,嘴角掛上了苦笑。
他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馬伕,從來就不會管別人的生命,他一直都是冷血的,爲何她剛纔還會說讓他救他們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她還在期望什麼?
真是太可笑了。
那兩個人,明明沒死。
苑碧棠閉上了眼睛,眼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看來想要離開馬伕,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這輛馬車上有蹊蹺,她不敢貿然下馬車,只能等到下了馬車之後才能做打算了。
想通了這一點,苑碧棠安心的睡去,這裡到京城,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她打算好好休息一會兒,等到了京城在想辦法逃脫。
這一睡,便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到苑碧棠醒來的時候,馬車還在前進之中。
苑碧棠撩開了簾子,立刻發現了不對,這不是去京城的路!
“停下,這是哪裡?”苑碧棠方寸盡失。
“這個你不用知道,跟着我走就是了。”馬伕說的很是平靜。
“你根本就不打算帶我去京城是不是?王夫人的話你也敢忤逆?要是讓她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你。”苑碧棠只能威脅他說道。
“少夫人,天高皇帝遠的,如果我執意要走,王夫人怎麼可能找得到我?”他的話雖然還是冷冷的,但其中帶了一些得意。
“你........”苑碧棠氣的說不出話來,鬼知道馬伕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不由的對未知有些恐懼:“那你要帶我去哪裡?”
“隨便去哪裡,總之不能讓王夫人找到就成。”馬伕說的雲淡風輕。
苑碧棠憤憤的大嚷到:“你捉我做什麼?爲了帶着我走,不惜背叛王夫人?”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苑碧棠的身子猛地往前一傾,差點就倒了出去。
“我不光知道錢是一個好東西,更加知道莫塵是一個殺手,他很會賺錢。”馬伕的臉斜側了過來,苑碧棠依稀的可以看到他眼中的算計。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糟糕了,馬伕知道莫塵是一個殺手,那他做的一切都顯而易見,他是想要用她來威脅莫塵。
“因爲我是負責監視莫塵一舉一動的暗人,他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我都會察覺到。”馬伕轉過臉來:“只能怪你,成爲了他的軟肋,這才讓我有機可乘,試想擁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南海夜明珠,我將變得多富有?哼哼哼哼------”他後面的聲音是在微笑,更像是悶哼,聽着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心寒。
“我失蹤了,莫塵也不會來救我,他的父親在王夫人的手中,王夫人不會讓他離開白沙鎮半步的。”苑碧棠有些自嘲,有些落寞,她在莫塵的心中,確實很重要,只是,他的父親對他而言,更加的重要,他是不可能爲了一個相處才一個月的女子就放棄父親生命的人。
“那咱們就打一個賭如何,如果莫塵來救你的話,那就讓莫塵付出黃金萬兩,如果莫塵不來救你,我自然會放你走。”馬伕擡起了右手,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六天的時間,你敢不敢賭?”
“賭就賭。”苑碧棠心想這個馬伕真是傻了,明擺着他會輸。
莫塵,你不會來救我的,你的軟肋不止我一個!
苑碧棠這樣想,可是心中不知爲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個擁有一雙冷眸的男孩,會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