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活着痛苦,爲什麼要讓你們痛快。
齊衍放下電話之後,目光幽深的望着遠處的黑夜,楊沁的行蹤他一直都知道,他不可能真的把楊沁放走,楊沁,必須死。
只是,她死之前,也必須承受他的阿翡曾經承受過的痛苦,連同孟家,也將會如此。
齊衍眼底閃過深寒的冷意。
翌日。
這一天註定了是一個不平靜的一天。
在京城圈子裡面大半個家族都要開始抵抗秦翡的這種專制和殘忍的手段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他們是真的想小看了秦翡的手段。
因爲,今天孟家鬧瘋了,鬧到了整個京城都是膽寒的。
今天一早,孟家的人發現孟老太太遲遲沒有從自己的臥室出來,也沒有下來吃早餐,他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結果,一進去看見的就是血淋淋的場面。
只見孟老太太倒在血泊裡,一隻胳膊已經不知所蹤。
這樣的場面讓孟家人全都驚慌失措,呼喊驚叫。
孟嚴臉色蒼白的看着孟老太太的樣子,聽着周圍慌亂的孟家人,心底發沉,隨即,立刻說道:“趕緊,叫救護車。”
一旁的一個孟家人也還算是鎮定的說道:“家主,你忘了,我們孟家早就被秦翡在各大醫院裡掛了名,他們根本就不會收我們孟家人的。”
孟嚴一怔,這件事情他還真是給忘了,可是,現在孟老太太的情況緊急,孟嚴想了想,立刻做了決定,說道:“立刻去找孟家的醫生來。”
現在只能先看孟老太太的情況了,穩住孟老太太的情況,他才能再做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孟家的管家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腳步蹌踉,神色慌張驚恐,一進來,看着孟老太太的模樣直接嚇軟了腿,跌坐在地上。
隨即,管家看向孟嚴,失聲說道:“少爺,外……外面……”
孟嚴因爲孟老太太突然在家裡出現了這種事情已經夠煩躁和慌亂的了,結果,管家還這副模樣,讓孟嚴看着都覺得心煩,厲聲說道:“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管家看着孟嚴,老淚縱橫,開口說道:“少爺,咱們外面大門口上掛着……掛着老太太的……胳膊。”
轟……
在場的孟家人全都炸了。
若是說一開始他們是被這種場面給嚇到了,再加上擔憂孟老太太的情況,纔沒有來得及去想什麼,可是,現在他們沒有辦法不去想了,這根本就是報復行爲。
聽到‘報復’這兩個字的時候,孟家的人的腦袋裡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一個名字——秦翡。
是了,要說現在要報復孟家的人除了秦翡還有誰?而且,有這種手段,在孟家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點動靜都沒有弄出來的情況下,悄然無息的砍了孟老太太的一條胳膊還掛在了孟家的大門口上,除了秦翡還有誰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孟家人想到這裡,再加上這段時間孟家的人不停的出現‘意外’,他們一個個在驚恐和憤怒的情況下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開口大罵着。
“絕對是秦翡,這件事情絕對是秦翡做的,這個混賬東西,太心狠手辣了。”
“是啊,絕對是秦翡,也只有她那種爹媽不要的人才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我們孟家接二連三的出事,現在連老太太也被秦翡用這麼殘忍的手段給害了,這個畜生。”
“就算是當初我們孟家養她是有目的的,但是,她又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孟家也算是養她一場,不管是老爺子還是孟實,哪一個對她不好了,她怎麼做得出來啊。”
“她現在什麼做不出來,背靠齊家和周家,又有立德林家,她現在勢大,什麼做不出來,當初就應該弄死她,我真恨當初留下了她一條命,這個禍害。”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秦翡她這是想要把整個孟家連人帶財全都給弄死,就像楊家一樣。”
衆人一想到楊家,一個個全都打了一個冷顫,心底發寒,眼底也染上了無邊的恐懼。
人一驚慌恐懼,也就亂了,只聽見孟家一個個口不擇言的說着。
“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這樣下去,我們孟家絕對會步楊家的後塵的。” WWW ✿ttκa n ✿℃ O
“是啊,而且,當年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件事情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坐得主,秦翡就算是恨,也不該把整個孟家給連坐了啊。”
“早知道,就不該讓秦翡活着,也是孟實這個混賬,一次兩次的去招惹秦翡那個煞星做什麼?她是好欺負的嗎?整個京城,有幾個敢真的去都動秦翡啊,怎麼孟實就像是入了魔一樣呢。”
“是啊,這件事情說到底就是孟實招惹來的,現在他倒是躲清靜了,他這是想要把整個孟家害死啊。”
“要我說,家主,你不如帶着孟實去翡翠華庭走一趟,看看秦翡到底是什麼意思,割地賠款我們孟家都擔着,只要秦翡能夠住手,日後,我們孟家和秦翡之間再無恩怨,再也不會有所聯繫,只要有她秦翡的事情我們孟家願意避之。”
“是啊,家主,你還是和秦翡去談一談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秦翡做事太狠辣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秦翡非要這麼軟刀子的一點點的捅,這是成心不讓我們安生,而且,孟家是百年世家,我們不能讓孟家毀在了我們的手上。”
“就是,孟家和秦翡之間到底還是有一場養育之恩的,孟老爺子到底還是給秦翡一絲情誼的,家主,你還是找一下秦翡好好談談吧,事到如今,以秦翡的架勢我們已經難以招架了,在這麼下去,孟家步楊家的後塵是遲早的事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秦翡還顧念一點我們孟家曾經給她的恩情,不管是要有什麼的屈辱,我們孟家如今都是要忍下來的,萬不可再這樣下去了。”
“也是,今天是老太太,明天還不知道是誰呢?當初楊家最起碼是直接給殺了,可是,現在咱們孟家這裡,看秦翡的樣子,是連痛快的死都不給,太狠了。”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孟嚴的身邊勸說着也謾罵着,但是,不管如何,他們都是對秦翡是懼怕的,也很清楚,以孟家現如今的情勢根本就不可能和秦翡對抗,他們也不想和秦翡對抗。
從秦翡第一次出現在京城圈子裡的視野的時候,哪一個招惹了秦翡的人能夠全身而退過,如今五年過去了,秦翡的手段越發的令人膽寒。
孟嚴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看着孟老太太昏迷的樣子,他從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時候,腦子裡就浮現出了秦翡的樣子,他想到了是秦翡,其實,以現在的局面,誰都能夠把孟老太太的這件事情和秦翡聯繫在一起。
可是,孟嚴依舊不敢相信,依舊抱着一絲僥倖,可是,孟嚴其實從心底已經認定了秦翡,因爲,現如今除了秦翡沒有人會對孟家做出這樣的事情。
孟嚴緊緊地握着拳頭,他願意是任何人,可是,唯獨不想要和秦翡走到現在這樣的一步,即便他和秦翡這輩子永遠不見,如同陌生人一樣,他也不願意和秦翡走到這一步,不是因爲懼怕秦翡的殘忍和勢力。
孟嚴只是單純的不想曾經稱兄道弟的他們最後到了現在的這樣的一步。
管家帶着醫生走了進來,衆人的聲音才小了。
可是當醫生看着面前的情況也是一驚,但是,也快速的收斂了心神,開始給孟老太太救治。
醫生折騰了一頓,這纔對着孟嚴說道:“孟少,孟老太太的情況不容樂觀,還是要去醫院查看纔可以,我現在只能將孟老太太的情況穩定下來,但是,孟老太太到底是老了,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所以,還是要去醫院進行手術等一系列的治療。”
孟嚴當然知道,就孟老太太的這種情況,是必須進行手術的,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根本就進不去醫院。
只是,孟老太太現在的情況雖然穩定了,但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也是堅持不了多久。
孟嚴揉了揉額角,滿目的疲憊走了出去,揮退了在場的所有人,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裡,雙手捂着臉。
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他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孟實一臉蒼白的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已經紅了眼睛的孟嚴。
孟實走到孟嚴的面前,張了張嘴,雙目無神,他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孟家怎麼會走到這一步,他那個最疼他的奶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過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情,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哥……”
砰……
孟實的這句‘哥哥’還沒有喊出來,就被孟嚴一拳頭直接給打在了地上,力道之大讓孟實的臉直接腫了起來,嘴角全都是血。
孟嚴從來都沒有打過孟實,可是,這一次卻是真的打了,打的最狠的一次。
孟嚴低頭看着地上的孟實,胸口的起伏顯示着他現在的怒火有多麼的強烈。
孟嚴看着孟實,雙目猩紅,怒聲吼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去招惹她,爲什麼你一次次的要去招惹她,孟實,我問你,孟家到底有哪一點對不起你了,我到底有哪一點對不起了,秦翡到底有哪一點對不起你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啊。”
孟嚴幾乎是嘶吼着,滿目的痛苦和瘋狂,怒視着孟實。
孟實低着頭,沉默不語。
爲什麼?
他也想要問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那樣對秦翡,爲什麼秦翡要那樣對他,爲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啊?
可是,孟實說不出來,因爲孟實很清楚,他現在再多說一個字就能活活的把他哥給氣死,其實,如果是十一年前,孟實是真的想要把他哥給氣死的,孟實甚至有一瞬間在想,如果那個時候孟嚴死了,是不是之後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秦翡不會想着離開孟家,而他也不會因爲知道秦翡要離開孟家而算計秦翡,孟家也不會因爲孟嚴而算計秦翡,那樣,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會改變,他們仍舊和以前一樣,不曾改變。
孟實幽幽的想着,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因爲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孟嚴此時也發泄出來了,理智稍稍的回來了,看着孟實,孟嚴無力的閉上了眼睛,臉色因爲生氣和耗力的原因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事到如今,對錯還有什麼用嗎?
孟嚴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對着孟實冷聲說道:“你收拾一下吧,一會兒和我去一趟翡翠華庭,孟實,不管是秦翡是想要我的命,還是想要你的命,爲了孟家,我們都要退步。”
“你已經不小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沒有天真的權利了,很多事情,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抵消的。”
“百年孟家,不能毀在你和我的手裡。”
孟嚴說完這句話,看也不看孟實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而此時,孟家孟老太太的事情也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圈子,畢竟是這麼大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的,幾乎在孟家這邊知道的那一刻,下一刻京城圈子裡的人就已經都知道了。
一個個也都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知道秦翡向來手段殘忍,畢竟,楊家的例子就擺在那裡,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秦翡居然這麼殘忍,還這麼膽大,竟然直接對孟老太太動手了,而且還是生不如死的那種。
這孟老太太也是……
說不上可憐吧,但是,一把年紀了,還有受這種罪,總歸是令人嘆息的。
越是如此,他們越覺得秦翡過了,太過了,這裡畢竟是京城,這裡可不只是只有她秦翡一家之言,秦翡這麼做已經打破了京城的平靜,更是打破了京城圈子裡的平衡,這樣下去,絕對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想到這裡,京城圈子裡的各家也是各懷心思。
而此時,秦翡在放下第十三個電話的時候,也是臉色陰沉。
任憑誰在一早晨醒過來之後就接到一些人有意無意的提醒的時候,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的。
秦翡光着腳下了牀,直接去了書房,果然,齊衍就在裡面。
齊衍一擡頭就看見秦翡氣呼呼的模樣,齊衍蹙眉看着秦翡光着的腳,立刻起身朝着秦翡走過去,直接把自己的拖鞋給拖在了秦翡的面前,抓着秦翡的手,開口道:“穿上,別貪涼了。”
秦翡看着腳下的拖鞋,不耐煩的傳了上去,大大的,還熱乎乎的。
齊衍看着秦翡穿上拖鞋,這才安心,笑問道:“這又是怎麼了,一大早的,是盧姨打擾你睡覺了?”
秦翡的起牀氣是很嚴重的,齊衍是知道的。
秦翡冷哼一聲,說道:“和盧姨有什麼關係,還不是這一早晨的電話,京城估計有半個圈子裡的人都給打電話過來了,明裡暗裡的告訴說適可而止,對孟家別太過分了,我做什麼了?我雖然是想要對付孟家,但是,我這不還沒有太出手嗎?我不怕孟家有的那些東西,那些底氣,一點點的磨沒了,我怎麼捨得對他們出手,結果可好。”
“這一大早晨的,他們就說什麼那個孟老太婆的一條胳膊被人給砍下來了,還掛在了他們孟家的大門口上,非要說是我做的。”
秦翡說到這裡,就是一陣來氣,怒聲道:“我是做這種事情的人嗎?這種低級的事情我纔不會做了,我要做也會把孟老太太的胳膊做成一道菜放在他們孟家的餐桌上,那纔是我的風格,掛在孟家的大門口上,我有病嗎?喜歡做臘肉啊,我要想現在整治孟家,可比這些手段高明多了,用得着這樣?”
秦翡越想越來氣,繼續說道:“誰知道他們孟家是得罪了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誰做的,這盆髒水都是得潑到我的頭上,我這才冤枉呢。”
說到這裡,秦翡眯起了眼睛,抿着嘴,陰惻惻的開口說道:“齊衍,你說,既然這個時候他們污衊我,我要是不把事情給做了,我是不是太虧了,而且,我要讓他們看看,我要對付一個人,我要是殘忍起來,能有多殘忍,省的他們總用那些不入流的低級手段往我身上放,簡直就是侮辱我。”
秦翡一口氣氣急敗壞的說了這麼多,齊衍也算是聽明白了。
聽着秦翡張口一句‘低級’,閉口一句‘不入流’的,齊衍只覺得額頭突突的疼。
他昨天氣得要命,覺都沒睡,想出來了這麼一個陰損驚悚的法子,結果,在秦翡面前就成了不入流的低級手段,也是有些心酸就是了。
不過,齊衍到底不忍心看秦翡氣急敗壞的樣子,雖然無奈,但是,還是說了出來:“阿翡,別生氣,畢竟,這黑鍋也不是給別人背的。”
秦翡的謾罵聲在聽見齊衍的這句話之後戛然而止,秦翡在腦子裡回味了一遍這句話,目瞪口呆的看着齊衍,這纔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是……你做的?”
齊衍點點頭,對秦翡,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說道:“昨天我也是氣瘋了,睡不着覺,想來想去壓不下這口氣,就衝動了一些。”
秦翡張張嘴,看着齊衍的臉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齊衍這個人是狠的,他如果對人下手的話都是一擊斃命的那種,讓人沒有辦法翻身了,不得不說,這種方式絕對是那種以絕後患的最穩妥的方式,和秦翡那種軟刀子一點點的磨肉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即便秦翡知道了孟家的事情,知道不是自己做的,也從來沒有想過是齊衍做的。
這也是爲什麼整個京城圈子裡的人都認爲是秦翡做的,而沒有人認爲是齊衍做的原因。
“真的是你乾的?”
齊衍看着秦翡,無奈的說道:“如果你說的是那個不入流的低級的手段,嗯嗯,那應該就是我了。”
秦翡不可置信的看着齊衍,就這麼矜貴的一個人,就這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就這麼連喝個牛奶都像是有一種形式的人,怎麼就能夠幹出這麼粗魯還不講究的事情呢?
秦翡乾笑兩聲,立刻變了說辭,開口說道:“其實也很好,孟家那是活該。”
“不過,我覺得,下次有這種事情的時候,你可以和我說一聲,我告訴你這種軟刀子怎麼玩,還是要講究一點的,不然,只有恐懼,沒有威懾力。”
齊衍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昨天氣的太狠了。
這個時候,盧姨走了進來,對着齊衍和秦翡說道:“小姐,先生,孟嚴帶着孟實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