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突然感覺自己好冷。爲什麼,爲什麼朕的大魏會用如此慘絕人寰的法制,爲什麼她生下皇子,她就得死,可是他無力抗爭。
但是,今天說什麼,他也不會同意馮家姐妹當後宮管事。
要是真當了,不就是代表後宮也淪爲馮家的囊中之物。
拓跋宏笑了笑:“那依皇祖母只見,誰最合適?”
沒等馮太后開口,拓跋宏繼續道:“其實孫兒知道皇祖母心裡的人選是誰,要不,問問大家的意見,如何?”
拓跋宏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詩鈺,她今天還是那麼的漂亮,不過,再看到她脖頸處圍着的絲巾,氣就從心底冒了出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
拓跋宏轉頭看了看馮清。清兒畢竟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兒,拓跋宏敬她,疼她,但不愛她,他只把她當成妹妹。
拓跋宏指着馮清道:“小馮貴人,母親博陵長公主,嫡女,太皇太后親侄女,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小馮貴人作爲後宮管事,如何?”
馮清當管事?衆人心裡都呸呸呸的吐着口水,臉上也露出鄙視的神情來。
是,馮清是嫡女,身份也尊貴,可她不得寵啊,除了固定的那幾天外,皇上從來不去她的錦繡宮。
要說得寵,宮裡最得寵的恐怕要數大馮貴人了,皇上幾乎空了就往錦繡宮跑,好像錦繡宮是自己寢殿一般!
一個不得寵的人,連夫君的心都抓不住,她還來管我,我不服!
馮太后也看見了大家的表情,全是滿臉的嫌棄樣。
馮清看了看大家的神情,心裡反而歡喜,我纔不要操那份心呢!
拓跋宏道:“皇祖母你看看,不是朕不願意,是大家都不服呢,這是朕的後宮,管理的自然是朕的嬪妃,這管事之人,自然要服衆,大家不服,她管理,也管理不好啊!”
拓跋宏說完,看了看詩鈺,然後指着詩鈺道:“既然大家不喜歡小馮貴人,那麼大馮貴人呢?”
大馮貴人更糟,好不好!容不下這個,容不下那個,連於闐國的公主都弄死了,你指望她當管事,不知道要弄死多少人!
你確定你要立一個處處惹事,飛揚跋扈的人來當管事?也許你的後宮明天就空無一人了,全被這個辣子手給滅了。
衆人皆是反對,拓跋宏甚是得意:“看吧,不是孫兒有意見,是大家都不滿意呢!”
馮太后的臉上相當的難看,此時此刻,正兩眼微眯,眼底射出冰冷的神色。
拓跋宏太瞭解她了,她的這個表情一出,緊接着,就要高壓鎮壓了。
要是她決定不想再和你打哈哈,直接下懿旨,那麼一切都完了。
此時,只能用緩兵之計,穩住她了。
拓跋宏立馬道:“皇祖母,管事之人,自然要服衆。既然要服衆,就要有本事。誰誇自己,不是誇的天花亂墜。這樣好不好,皇祖母。”
“管事者,能者而居之,不能僅僅是馮家的人,就立之。而要考察她是否有管理的能力,服衆的能力。”
“如若強行指定某某某,難平悠悠衆口。如果兩位貴人的確有管事的能力,那麼,誰也無法反駁。”
“如今小年將至,小年的宴會不如就讓兩位馮貴人試試,如果做得好,大家都很滿意,就依皇祖母的意思,讓兩位馮貴人管理後宮。”
“如果兩位貴人連一個小小的小年會都辦不好,那麼,偌大的後宮,又有什麼能力管理呢?皇祖母,您說,孫兒說的是不是!”
馮太后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但這個錯誤,她不得不面對。
皇上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看來她的想法是對的,皇上想親政了,想奪回他的一切。
可哀家會讓他如願麼?哀家只是不想把他逼的太緊而已,弦若是太緊,會斷的。鬆一點兒,也許吃些虧,但能看到平時不曾看到的隱藏在內心下蠢蠢欲動的心。
就像此時此景。皇上他暴露了,暴露了他的野心和不甘心。
無論如何,皇后之位和昭儀之位,都是馮家所有,這個,哀家不會給他任何反叛和反擊的機會。
除了馮家之外,誰若是爬上了昭儀之位或覬覦皇后之位,必死無疑。哀家絕不會讓她有半分的機會。
事到如今,皇上既然開口了,那就這麼着吧!以小年會的宴會作爲考覈,做的好,兩位馮貴人封爲後宮管事,要是做的不好,此事日後再議,反正若不是馮家,誰也沒有資格做這個管事。
此飯吃得真有意思。拓跋宏居然懟馮太后。詩鈺淺淺的笑着,白兔裝得久了,也乏了吧!這是不是報復那天罰跪兩個時辰呢?嘻嘻,報復心還蠻重的。
吃了飯後,衆人撤退。
拓跋宏並沒有看詩鈺和馮清,而是直接走到林宮人旁邊,拉着林宮人的手,將她送回了紫萱閣,衆人譁然,外加羨慕嫉妒恨。
詩鈺並沒有在意拓跋宏的舉動。他是皇上,他想愛誰,是他的權利,跟姐沒半毛錢的關係。
而此時,若菱走了過來,叫詩鈺和馮清一同坐馮太后的車輦回去。
坐車是假,吩咐是真。
馮太后並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吩咐馮清和詩鈺,此次任務重大,不可馬虎,要萬無一失。你們兩個一定要把小年的宴會辦好,把後宮的大權緊緊握在手裡。
詩鈺頓時感覺,壓力無比的大。
下了車輦,很難得,馮清拉住了詩鈺,說一塊兒走走。
幽靜的小道上,馮清的臉上帶着驕傲的神情:“妙蓮啊,我看這次宴會的事,你還是不要參與好了。畢竟這次是大事,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馮清的臉上帶着一抹譏笑:“畢竟開青樓的,那懂得風雅,只知道搔首弄姿,別整一些不堪入目的豔|舞出來,貽笑大方。”
詩鈺的心裡很不舒服。你竟然懟我,太看不起人了吧。
詩鈺不服道:“開青樓的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宴會嗎,青樓都被本大小姐搞得有滋有味,一個小宴會,有多難?更何況醉美酒樓被我搞的有聲有色,生意興隆,一個宴會,小意思!”
馮清看了看詩鈺自信的神情:“行,那咱倆就分工,我負責歌舞,你,負責菜餚!只要你不搞歌舞,我就沒有意見。”
馮清說完,笑了笑,走掉了。
詩鈺看着馮清的背影,大喊道:“馮清,別瞧不起人,我會讓你看到,什麼叫真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