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太醫驚呼起來:“出來了出來了,結果出來了,那花的確有問題,是打胎之物。”
衆太醫點了點頭。
“是啊,我給姚御女診治的時候,就發現那花異常的香,香的讓人生疑。”
“但凡香的詭異的物質都得注意。麝香香不香,好聞吧,打胎之物,非掉不可。”
“所以,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詩鈺驚得瞪圓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瞟了一眼那個花。
藍色妖精,打胎之物?送到錦繡宮,送給本宮一人?
詩鈺的心瞬間像萬劍穿心,疼的無法呼吸。
詩鈺抓着心口,臉擰成了一團。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淚,在眼眶裡打轉,瞬間滑落了出來,一滴兩滴,止也止不住。
耳邊傳來了嬪妃的喃喃低語:“還以爲皇上多疼她,送打胎花呀。”
“全皇宮就送給她一人,多大的‘恩寵’啊!”
“她的確很漂亮,全皇宮就數她最豔麗了,可那又如何?皇上都不讓她生孩子。”
“那也未必,興許皇上是疼她的呢。別忘了祖制,人家懷的可是太子,萬一孩子出來了,大人沒了,皇上舍不得呢?”
“瞧你把皇上說的多癡情,自古帝王最薄情了,哪有那麼好。”
“皇上是癡情之人,笑死我了,自古皇家最涼薄。說不定是把她當榻上之物,玩弄而已,想生皇嗣?做夢吧。”
“恩寵,原來是這樣的寵。”
詩鈺皺着眉,心痛的臉都扭曲在一起,淚,又一次模糊了眼簾。
海燕扶着詩鈺,心疼的喊着:“娘娘,別動氣,小心身子。”
此時,拓跋宏已經趕到了錦繡宮。
兩隊禁衛軍把錦繡宮的外面圍的水泄不通,還有兩隊人馬跟着拓跋宏進入錦繡宮院子。
禁衛軍撒開步子,快步的跑着,瞬間就將院子裡的一干人等,圍在了中間。
禁衛軍停住腳步後,頓時拔出了明晃晃的刀,刀尖指着院子裡的嬪妃、太醫、慎刑司的侍衛。
衆人都嚇得站立在哪兒,不敢動彈,心想,糟了,會不會被滅口。
此時,拓跋宏走了過來,掃了衆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詩鈺身上。
詩鈺哀怨的眼神盯了他一眼,淚又一次的滑了下來,詩鈺別過頭去,不願意看他。
拓跋宏的心,猛的一痛。但此刻,他不能立馬抱着她,給她解釋這件事,他要先把這事給解決掉,不然此事被馮太后知曉,那可麻煩了。
拓跋宏看看李博海,李博海立馬尖着聲音道:“封鎖錦繡宮,一個人都不許放出去。”
被刀圍在中間的人,心裡都緊張了。
皇上雖然沒有說話,是李博海說的,但他這個舉動,是想殺人滅口。
花乃皇上所賜,是打胎之物,馮貴人懷有身孕,而江山,乃馮太后掌局。箇中的權利角逐,乃皇家密事,不能被外人知曉。
而這事,竟然因馮貴人顯擺,而暴露了出來,現在衆人被圍在錦繡宮內,恐怕凶多吉少。
衆人都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感覺脖子上,涼颼颼的,那明晃晃的刀,在旁邊晃啊晃,似乎就快要砍下去。
拓跋宏站在旁邊,看着衆人,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李博海道:“皇上,您說該如何處置呢?是得了一場瘟疫好呢,還是患了鼠疫?或者是什麼不知治病,需要焚之?”
拓跋宏負者手,並沒有說話,溫文爾雅的脣角,揚起來迷一般的弧度。
衆人嚇得心都揪了起來,好後悔來到錦繡宮,撞破了皇上的秘密。
衆人嚇得磕着頭:“皇上饒命啊,(嬪妾、微臣、奴婢、小人)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說的。皇上給條生路吧!”
拓跋宏擡眼,頓了三秒:“朕不想殺人,但朕不清楚,這裡是否有長舌婦……”
李博海趕忙道:“要不,把舌頭全割了,把手也砍了吧,手會寫字呢。”
衆人立刻擺着手道:“不會的不會的,保證不會泄露出去一個字。”
拓跋宏道:“此時不可再提,不可再議。要是此事,傳到馮太后耳裡,殺無赦,不僅僅是殺他一人,朕要滅他全族,明白嗎?”
衆人狂點頭:“明白明白。”
拓跋宏又道:“李博海,今天所有在場人員,全部記錄在案,稍有差池……”拓跋宏做了個殺人的動作。
衆人感到脖子一涼,趕忙捂住了嘴。
拓跋宏問:“嬪妃中,幾人滑掉了?”
“六人。”
拓跋宏道:“滑掉胎兒的嬪妃,安心靜養,等身子養好後,受孕日期間,可申請五次恩寵,直接到牌司那裡去登記,牌司自然會安排。”
“沒有滑掉的嬪妃,朕剛纔目視了一遍,有很多很面生,朕並無印象。面生的妃子,都好像從未侍過寢吧。”
“朕給你們一次機會,到了受孕日,可到牌司那裡去申請。牌司會妥善處理,至於能不能懷上,就要看自己造化了。”
“所有的嬪妃,今日回宮之後,自覺閉門一個月,都別出來嚼舌根了,安心靜養,實在無趣,就去抄經書,給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祈福,給大魏祈福。”
“禁衛軍,送娘娘和主子們回宮,馮貴人累了,就不要來打擾她了。太醫回去開方子、熬藥,安心醫治滑胎的嬪妃,能儘快的恢復身子。
“慎刑司也回去吧,沒你們什麼事了。趙統領、陳太醫、高充華,你們三人去太極殿候着,朕一會兒有話問你們。”
“都散了吧!”拓跋宏揮了揮手,被刀圍在中間的衆人,鬆了一口氣,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向逃離火災現場一般的,跑得賊快。
片刻之後,錦繡宮就剩下詩鈺和她的下人,以及拓跋宏、李博海、禁衛軍。
雪卉在詩鈺身後,挪了挪步子,好讓她那凸起的肚子,能夠呈現在拓跋宏的面前。
詩鈺,早就別過了臉,淚,早就擦開了。
拓跋宏瞟了一眼雪卉,那肚子,好大,跟之前相比,小臉兒也圓潤了不少。
拓跋宏道:“你們都下去吧,回屋裡,關門,不許出來。”
海燕擔憂的看了一眼詩鈺,她的性子,相處了這麼久,海燕是知道的,要是她橫起來,皇上還不知道要如何弄她呢。
海燕拉了拉詩鈺的袖子,小聲道:“娘娘,不要跟皇上衝,凡事多忍耐,忍忍,就過去了。”
詩鈺低沉着臉,同海燕一起走着。
此時,雪卉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手叉着腰,一副孕媽的模樣,笑着盯着拓跋宏。
拓跋宏瞟了雪卉一眼,冷冷道:“下去!”
然後衝着馮妙蓮道:“馮妙蓮,你給朕留下,朕有話跟你說。其餘的,通通給朕滾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