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出疑惑,胡翔解釋道:“我們除邪一派,是不能半路出家的,必須從小入門,因爲我們從小要喝一種藥,那種藥會改善我們的體質。”
“你也知道,跟鬼物打交道,就算本事再高,身上也難免沾了陰邪之氣,久而久之,會對身體造成很大影響,而除邪師這個流派更是要跟鬼物打交道的,所以祖上傳下來一副藥方,就是爲了減緩陰邪之氣對身體的侵蝕,儘可能的保證身體健康。”
我恍然大悟。
胡翔又道:“我五歲就入門了,喝了二十年的藥,再加上我八字夠硬,身體底子好,所以才扛到現在,換做其他人,估計早就死了,縱然如此,一直到現在,我還在喝藥,可以勉強延續生命。”
原來是這樣,除邪師的道統裡竟然還有這種好東西,不知道陰陽家道統裡有沒有什麼神奇的東西。
我立刻就想要胡翔的藥,畢竟樑恆已經是生死關頭,但我卻沒有開口。
這東西,是沒法要的,人家的道統,那就是命根子,就好像陰陽家那些道統書籍,我可以看,但其他人不能看,這都是規矩,每個流派都有敝帚自珍的東西。
說白了就是飯碗,全中華那麼多玄學流派,爲什麼少有餓死的?
因爲每一家都有獨特的東西,一招鮮吃遍天,只要守着自己的鐵飯碗,就不愁餓死。
可我要是圖謀別人道統裡的東西,那就相當於搶飯碗,這是壞規矩的,會被千夫所指,被所有的同行唾罵。
如果人家主動給的,那旁人無話可說,可若是自己主動圖謀,那就不對了。
我懂得這個規矩,所以沒有開口。
不是我不救樑恆,而是這種事真的不能做。
我有些沮喪,沒想到最後還是白跑一趟,現在胡翔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還有餘力來幫我救樑恆?
可是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說到底,我也只是個纔剛入圈不到一個月的菜鳥,現在蒲大爺不在,我唯一的人脈就是李德友,連他都沒有其他辦法,那我還能怎麼辦。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樑恆就這麼老死?
樑恆救過我的命,如果可以,我寧願把我的壽命分一半給他。
可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救過我多次的搭檔就要死去,我就感覺胸口憋悶。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神色變化,胡翔說道:“曾經的我,除掉你朋友身上的鬼物完全小兒科。”
他突然蹦出這麼句話,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你說這話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你剛纔自己說的,已經無法施展術法了,現在又說這個,扯什麼犢子?
你要是沒變成這樣,我找你還用這麼麻煩?直接在協會找你不就好了。
胡翔又道:“那藥方是我除邪師祖傳的,不可外泄,所以不能給你……”
我:……
我還沒開口要呢,話說這胡大師怎麼了,突然說些無厘頭的話,我知道你藥方不能給我,所以我都沒開口,你用得着再提醒我一次麼。
見我有點坐不住了,胡翔終於奔向主題:“小兄弟是陰陽道人,年紀輕輕入了玄學協會,那必然是武功高強術法精湛,如果你能幫我治好病,我可以熬藥給你朋友,雖然藥方不能給你,但是熬出現成的還是沒問題的。”
我頓時一愣:“我幫你治病?你怎麼知道我是醫生的?”
胡翔也是一愣:“什麼,你是醫生?”
我點點頭:“對啊,我本來是醫生,後來改行當陰陽先生了,我治不了你的病,那麼多大夫都治不了,我怎麼可能做得到……”
“不不不,小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胡翔有點懵逼。
這誤會誕生的太莫名其妙了。
“小兄弟,我的意思是,下墓,那墓裡有一樣東西,能治好我,如果你能幫我取到,那我就能施展除邪師的術法,然後就能救你朋友了。”胡翔說道。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低頭沉思。
胡翔又道:“這些年來我從未放棄,醫生和玄學大家救不了我,我就把注意力放在古籍上。”
“我通過玄學協會的好友找來一些古籍,這麼長時間我一直在家裡研究,終於找到了能救我的辦法。”
“那就是屍**,只要能得到屍王的內丹,我就能恢復,而那古墓裡,就有一個百年古屍。”
我沉默,這胡翔是想拿我當刀用,這小子太奸詐了,如果我真的去了,失敗的話,自然是葬身古墓,樑恆也無藥可救,而胡翔則沒有什麼變化,反正他本來就是在家呆着,我的出現就是個意外而已,失敗並不會讓他的處境更差。
而我如果成功的取回屍**,那他就能憑空得救,而他需要付出的也僅僅是幫樑恆除邪而已。
至於藥,他又沒給我藥方,只是幫我熬出幾服現成的藥,可以說沒什麼消耗。
他這算盤打得可是叮噹響,我成功與否,他都沒什麼損失,說不定還能得救。
而我則要以生命爲賭注,弄不好就掛了,他只是虧幾服藥而已。
厲害,這算盤打得真是厲害,左右他都不虧,我還得賣命。
“小兄弟覺得如何,只要你成功拿回內丹,你的朋友就能得救,而我則會欠你一個人情,這可是玄學協會頂尖大師的人情,你以後都能在本市橫着走了。”胡翔繼續誘惑我。
我心中卻冷笑,頂尖大師?你可真不害臊,蒲大爺那樣的人都沒自稱過頂尖,你這個差點把自己作死的人也敢如此自稱。
我道:“我一旦失敗,那就等於被判了死刑,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像你一樣出來慢慢老死,說不定我會像那個風水先生一樣,直接死在墓裡。”
聽了我的話,胡翔搖搖頭:“不敢冒險,又怎麼能得到最大的回報,除非你還有其他辦法救你朋友,還是說,你這個朋友,不值得你以身犯險?”
我越來越討厭這個胡大師了,他這是逼着我去下墓,雖然我的確非去不可,我不能看着樑恆老死。
但他說的話就是故意引誘我去給他賣命,這種感覺很令人反感。
而我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說道:“可以,不過你得跟我一起去。”
胡大師一愣,我繼續道:“我的確很想救我朋友,但那到底不是我自己的命,他死了我也不會掉斤肉,而這屍**卻關乎你的性命吧,你和他的命,卻要我來揹負責任,你不覺得很不公平麼。”
“你當然可以不去,我靠藥還能挺些年頭,但是你朋友可能沒幾天可活了吧?”胡翔道。
我冷笑道:“那次生意的資料在玄學協會肯定有記載,我可以查出古墓的位置然後自己去,你猜我回來之後,能不能用屍**這麼稀有的東西從別的地方請來除邪師?反正這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除邪師。”
“我朋友的命又不是我的命,他死了也不會影響到我,但是屍**卻會影響到你的命,左右都不是我死,你說我急什麼?”
胡翔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