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遲遲開
“叫它什麼?!”他的語調輕輕的,慢慢的,但是卻好像滲透出一絲危險。
“容……容小遲……”她很沒志氣地聲音軟了下去。
“有膽子再說一次試試看!你管它叫什麼?!嗯?!”他摟住她,一手滑向她背部的拉鍊。
“沒有沒有,什麼也不叫!”尤桐立即改口,可惜已經太晚了!
“啊!你做什麼?!”
“快放我下來!”
“我、我還沒有洗碗!”
“容小遲還沒洗澡……呃,不是不是,是狗狗還沒洗澡!”
她喋喋不休的話,最後被一記“砰”的關門聲,狠狠截斷
。
翌日,清晨。
陽光穿過巨大的玻璃窗帷,溜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房間,在白色的地毯上落下金黃,尤桐懶懶地翻過身,伸手摸到旁邊的枕頭空蕩蕩的。
睜開惺忪的眼睛,看着房間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意識到被子裡的自己是沒穿衣服的,一抹羞窘的紅潮驀地撲上她白皙的臉龐。
她連忙拉過被單,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陣窸窣,一張小小的字條隨之輕飄飄地落在地毯上,像是根羽毛一樣,在陽光之下,閃爍着晶亮的光。
赤腳下牀,蹲身撿起便箋,細細地讀着——“桐桐,起牀。”
她狐疑着,什麼意思?!
走出臥室,來到浴室,只見鏡子也貼着一個小紙條——“桐桐,刷牙。”
再低頭一看洗手檯上,同樣也有——“桐桐,洗臉。”
旁邊,蓬頭上還有——“桐桐,洗澡。”
快步又去客廳,沙發上,茶几上,電視上,通通都有。
廚房裡,冰箱門上,餐桌上,無一例外。
桐桐這個,桐桐那個。
桐桐這樣,桐桐那樣。
桐桐做這個,桐桐別做那個。
等等,等等。
最後的最後,她來到房門口,門扉上貼着最後一個便籤——“桐桐,我帶……小狗去散步。”
“撲哧”一聲,尤桐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這個男人真是有雙重性格,一下子溫柔得不像話,一下子又固執得驚人,他都肯寫這麼多張字條給她了,但卻還是不願意讓小狗叫容小遲。
真是個彆扭的男人!
口是心非!
可是,她的心裡卻莫名地漲滿了愉悅的幸福感,嘴角忍不住勾起。
她將所有的小紙條通通收集起來,像是珍藏寶貝似的,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在書桌上。
一張一張,壓在玻璃下面,就好像是壓在了心上。
一旁,四葉草的盆栽生命力正旺。
走到浴室梳洗一番後,擡起頭,對上鏡中的自己,一張明媚的臉龐,白皙的頸項上烙着粉紅的星星點點,令她憶起昨晚的瘋狂,一幕幕像是電影倒帶般從眼前滑過,不由自主地,一抹熱熱的紅暈爬上粉頰。
不多時後,房門“咔擦”一聲,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