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啊？這麼早就把我喊到公司來。”
“肯定是有事啊！”
“什麼事？”
李祉那坐在了王威廉的辦公室的沙發上。
2012年第二天的一早，天剛矇矇亮，他就被王威廉從被窩裡給拽到了公司來。
而這個時候公司裡除了門衛，都還沒人上班呢。
有點起牀氣都很正常。
“那個，我可能要離開半島了。”
“……什麼意思？”
拿着來的路上街邊買的咖啡正在喝，一邊取暖一邊提神的李祉那差點被咖啡燙到了。
一臉古怪的看向王威廉。
“昨天我和Irene……嗯，或許還有魅魔貓，一起闖了一個禍。”王威廉有點訕訕的。
“……什麼意思？”
當王威廉，Irene和魅魔這三個名字湊在一起的時候，李祉那也沒想着他們會是類似開車撞死人之類的闖禍了。
所以，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古怪。
“就是……”
王威廉把昨天，自己找Irene幫忙做通靈術，結果發現了崔雪莉身上的天使神降的秘密，以及試圖處理這個事情之後惹出來了一系列的麻煩都講了出來。
安靜。
李祉那面無表情。
他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應對了。
“你們這算是怎麼回事啊？我說，你想出來的那個把人家睡了就解決問題的主意真的是也太不靠譜了吧？”李祉那終於吐了一句槽。
“可是魅魔也說這個主意很靠譜。”
在旁邊一隻是狐狸形態的九尾狐化成了人形，出來替王威廉答了一句。
把李祉那又嚇了一跳。
“……所以呢，你現在要離開半島是因爲什麼？捅了簍子就跑？”李祉那把注意力扯了回來。
王威廉只能又把魅魔講的那個給天使時間讓它意識到見面就亂打一通解決不了問題大家談判纔是正道的理論又說了一遍。
“……戰略制衡，這個倒是有道理。”李祉那點了點頭，“那你這次離開是不是短時間就不回來了？”
“肯定要等天使神降，完成融合，然後意識到它的對手跟它之間的戰鬥沒有什麼意義之後再說。”王威廉點頭，“不過其實就算我們談判不開戰，那也絕對是十幾甚至幾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麼久……”
“對於天使和惡魔這種存在，幾十年的時間就相當於人類的一兩個星期，算是很快的了。”王威廉解釋道。
然後又補了一句。
“其實對於我也是。”
“……那你就這麼離開了，半島這面……”沒睡醒的李祉那並不想吐槽王威廉這個裝出來的逼，而是關心着他自己的事情。
“所以我今天才要把你叫來。”王威廉從隨身帶着的一個公文包裡，拿出來了一摞文件，遞給了李祉那，“這裡是昨天晚上九尾狐和魅魔貓幫我整理好的，我在半島上的資產和相關的一些東西，我已經都簽名了，你去找律師公證一下，它們就都是你的了。”
“……給我？你不給泰妍……誒，等一下，泰妍怎麼辦？她跟你一起走？”
“她……應該是不會肯的。”王威廉搖了搖頭，“而且天使不會動她的，只要我不在她身邊，她就很安全。甚至它還會保護她。”
“爲什麼？”
“人質，懂嘛？”
“……不是很懂。”李祉那搖頭，“那我這裡……也是人質咯？”
“嗯。它殺不死我，我……則是不知道能不能殺死它。所以，給它兩個人質，它會好好的保護你們的。”王威廉點了點頭。
“……你真是覺得不需要再想想嗎？感覺你做這個決定有點衝動啊！”
“要是我自己的話，肯定不想逃的，大不了跟它打一場，死了活了都無所謂。可關鍵，這個星球扛不住啊！”王威廉無語的笑了。
“至不至於啊！你哪有那麼強大的本事啊？”
“我本人是沒有，而且就算一個天使神降了估計也沒有什麼劈開這個地球的法力……但是你忽視了一個問題，無論是天使還是我以及我的僕從惡魔，最強大的都是在蠱惑人心……到時候真要打起來情緒失控了，只要控制住幾個大國家互相扔炮仗玩，地球能炸成火星你信不？”
“我信。”李祉那點頭，“所以你算是爲了我們選擇慫了？”
“唉，本來其實就是我的問題……如果最早我看到了六角惡魔的時候把它直接幹掉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的，結果一點點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情況……”
“這麼說來我應該是一點都不同情你纔對。”李祉那從王威廉的手裡接過了那一摞文件，翻了一下。“這些可以先放我這兒，反正過些年肯定還是你自己的。只是我覺得你就這麼走了肯定不是辦法。”
“好歹先躲一躲最近這段時間。”王威廉則是搖頭，“我覺得那個天使如果要神降的話，肯定會就在最近幾天立刻執行了。看看它神降之後是什麼反應再說吧。”
“……那你就走吧。”李祉那嘆了口氣，“電話還是能聯繫到你的吧？”
“嗯，可以的。”
“那你在半島的行程，RunningMan什麼的……”
“這面我在擔心天使和惡魔情緒失控引發核冬天，你在跟我說一個綜藝節目？”
“只要炮仗沒有真的炸了，我們還不是要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李祉那擺了擺手，“再說了，我又不是沒死過，怕啥？還不如關心點實際的事情呢。那綜藝節目怎麼辦？”
“……就說我因爲歌謠大戰上的事情影響了情緒，決定暫時退出演藝圈了。”王威廉認真的想了想說道。
“你這鍋甩的啊！”李祉那有點無語的笑了。
“嗯，挺好的。就說暫時退出演藝圈吧。”王威廉似乎覺得自己這個理由還不錯。“而且雪莉本來就是主因，雖然真實理由略有出入……但是人就是她，沒錯。”
“那你接下來一月份的格萊美和三月份的奧斯卡也不去了？”
“爲什麼要去……”
“格萊美肯定會要給你發個獎啊！我們公司從來沒人得過格萊美的獎呢。奧斯卡今年我們搞不好還能拿個大獎。”
“靠什麼拿？SuckerPunch還能拿到提名？別逗好不好……”王威廉搖了搖頭，“最佳特效？那算是多大的獎啊？”
“熔爐。”
“……這個更不靠譜吧？”
“有什麼不靠譜的？最佳外語片提名，我們都已經運作好了，而且對比了一下，我們的勝算非常的高。”李祉那笑着說，“新的命名爲熔爐法的法案已經在議會獲得通過了，這個月預計這個案件就要重啓調查了，我們從社會意義人文意義上來說比今年的其他提名電影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再加上我們的運作……基本上是提名就獲獎了。到時候我們上去領獎的話，肯定要你這個製片人加主演去的。”
“不是……前幾分鐘我們還在討論關於整個人類的沉重命題，能不能不要忽然就跳到了獲不獲獎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啊？”王威廉笑了。
“我不說是說了嘛，對於你們這些神仙妖怪的，想着的是要不要炸掉這個地球，可是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只要地球一天還沒炸掉，總還是要認真生活的。”李祉那則是很淡定，“再說了，你可是不朽的存在，如果連你我都信不過，還能信得過誰？天塌下來你頂着，我們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好了，同樣的話題別總說，飛來飛去的，來點接地氣的行不？”
“……壓力真大啊！”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
“對了，你把你在半島上的所有產業需要我管理的再給我籤一批授權函吧。能不轉移還是別轉移了，要繳稅的。”李祉那看王威廉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話，就繼續說道：“授權管理就省的交那筆冤枉錢。”
“那你安排人弄吧……簽名你自己隨便籤就好了，反正沒人追究。”
“……你還真是放得下啊！”李祉那笑着搖頭，“話說，你這裡直接就離開了，你說的那個什麼天使神降的後續到底怎麼樣你都沒人盯着嘛？”
“貓又在盯着的。我也會讓螢草呆在半島上，有不妥了立刻會來跟我通話，到時候我來解決。”王威廉說出來了昨天他跟自己的僕從們商量出來的解決方案。“天使跟惡魔應該是發現不了它們的存在的，所以應該會很安全。而且有螢草在的話，如果那個天使神降之後對你們有什麼不利的舉動，它也能幫你們至少保住命。它們跟天使惡魔不是一個體系的東西，魅魔既然都拿它們沒辦法，天使估計也不行，所以有它在，我也多少能放心一點。”
“行吧。”李祉那點頭，“你打算今天就離開嗎？”
“嗯，上午的飛機，趁早，以防有什麼意外。”王威廉點頭，“你不用太擔心這個了。”
“哦……好，那我安排人跟SS電視臺說你……要不然還是別說你影響情緒，說你生病了吧，治病。”
“……隨便你吧，那我走了。”
“嗯……慢走，不送了。”
“有事電話聯繫。”
王威廉點了點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李祉那也跟着站了起來。
兩個人一握手。
“早去早回吧。”李祉那又多說了一句。
“看那面那個神降的天使到底是個什麼狀態，如果我能對付的了而且還能把影響力控制在一個很小的範圍裡的話，那我會回來處理掉它的。”王威廉點頭，“好了，真走了。”
“嗯。”
……
王威廉從公司裡走了出來，上了一輛早就等在了這裡的B牌車。
“先知閣下。”
“嗯，走吧。”
王威廉對着在車上等着自己的段志憲點了點頭。
“您這次回瑞士什麼時候再回來呢？”
段志憲用帶着一點擔心的口吻問道。
很顯然，他知道的可比李祉那少多了。
“等那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就會回來的。”王威廉淡淡的說道。
“這個……嗯。”
“其實我走了不是剛好嘛？你對於我在CJ和S集團之間的事情摻合的這麼多不是都已經有意見了嘛？我走了你也就省的擔心我影響你的站隊問題了。”
“這個……先知閣下，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
“沒什麼。”王威廉笑着拍了拍聽了自己的話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了的段志憲的肩膀，“貓先知對於你對它有意見這件事已經告訴過我了。”
“我……”
“嗯，也正常，畢竟之前我從來不管這些事情，也確實是從它響應天神的安排來到我身邊之後，我變了很多……畢竟以前我一個人扛着的擔子，現在好歹有貓先知替我分擔了，我呢，也想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活一活，所以，世俗間的事情我多管了一些，可能給你造成了一些的困擾，我還要向你道歉的。”
“不敢……不敢……先知閣下您言重了……”段志憲的汗已經下來了。
“S集團和CJ集團的事情，我已經做了的，安排了的，是我自己的意思，可能跟你的有一些衝突，所以我要道一下歉，但是基本原則肯定我也不是希望看到半島上亂的，你的有些擔心有點過了。”王威廉繼續說道。
“S集團亂了，半島肯定會亂……”段志憲在說這個話題的時候還是很堅持。
“嗯，我明白。”王威廉點頭，打斷了段志憲的話，“但是你相信我，我做到這些事情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要一個更加平穩的半島局勢的。”
“這個……”段志憲明顯不太相信。
“我離開至少會有幾個月，你可以試着撥亂反正一下。”王威廉笑着繼續說道：“按照你的想法來做，然後或許你就會發現，我的想法真的是更靠譜的了。畢竟，我可是見過了這麼多家族的起起落落的……”
“……是。”段志憲點頭應了。
只是很顯然，他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在半島這面涉及到S集團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處理，CJ集團那面的，因爲涉及到CJEM和William娛樂，我剛剛交給了李祉那，你要處理那面那些股權的話，跟他打個招呼，給他一個可以先把CJEM的股權賣了的時間之後，你再處理就好。”王威廉繼續吩咐道，“別的我也不會再管的。”
“您不是都跟李家的大小姐合作開了一個飯店了嘛？那個飯店的主廚都還是您從歐洲那面請過來的……”
“那個飯店啊！關了或者搬出新羅酒店都可以。嗯……那個咖啡館反正也不開了，你讓那個飯店搬出來直接去咖啡館那裡都行，如果你覺得在那兒呆着實在是礙事的話……”王威廉想了想說道。
“也不是礙事，您這樣真的會給她一種她或許還有希望的錯覺的……”
“你真的覺得她沒希望？”王威廉笑着反問了段志憲一句話。
“李家通過崔遜實給我傳話，說他們的股權轉交已經正式開始了……”
“轉交唄。不過你真的覺得掌控了股權就控制了這樣一家掌控一個國家命脈的公司？”王威廉笑着繼續反問。
“……您的意思是……”
“跟崔遜實走的那麼近，遲早會出問題的，這句話我記得我剛到半島上的時候就對你說過。”王威廉淡淡的說道，“現在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了，所以，我再次提醒你一句。”
“……您對崔遜實到底爲什麼一直這麼反感啊？”
“說過好幾次了，我也不想重複了。”王威廉擺了擺手，“好了，車也到機場了，那我走了。”
“好吧，祝您一路順風。”段志憲有點悶的點了點頭。
王威廉從車上走了下來，迎面，看到了早就已經等在了這裡的魅魔貓。
蹲在旁邊的地上。
它是自己從江南的家裡跑過來的。
因爲它不太想見段志憲。
而段志憲看到了在那兒的魅魔貓，也有點尷尬。
對先知的朋友，另一個先知有意見，這種事雖然先知閣下沒說什麼，可他自己也覺得不妥的。
“你回去吧。”王威廉對着段志憲擺了擺手，“我還得去過海關呢。”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
其實按照該有的樣子，應該是段志憲陪着王威廉一起過完了海關，然後送到包機上的。
只是……魅魔貓很明顯不想見他。
有點悶的，他坐着車離開了。
這裡只剩下了王威廉和魅魔貓，以及段志憲留下來幫王威廉處理專機和海關相關事宜的，他的兒子。
跟着段志憲的兒子，王威廉和魅魔貓一起走向了S市國際機場專門爲專機和包機準備的專用候機樓。
然而……
“你這麼着急離開是因爲怕了我嗎？”
一個王威廉熟悉的聲音在王威廉剛剛走進候機樓的時候，在他的對面響起。
在候機樓外，一個穿着一身厚厚的睡衣的女孩子攔住了他。
王威廉很熟悉的臉。
聲音和臉雖然很熟悉，可是那種語言卻不是熟悉的語言。
很特別的一種語言。
王威廉懂，魅魔貓，也懂。
可是在這裡除了他們之外的所有人，都不懂。
因爲這種語言，原本都不存在於這個星球上。
“……你已經完成神降了？”王威廉看着面前的那個人，皺了皺眉頭，問道。
“當然。不然天曉得這個可憐的女孩兒會不會遭了你的毒手。”
“你這種神降還要抹除靈魂的傢伙就別說我會有什麼毒手了。”王威廉笑着說，“我們是在這裡把話說完，還是找個合適的地方坐下來聊？”
“這裡可能是有點不合適的，我今天不想殺人。”
“那就這面走吧。”
王威廉對着那個站在那裡的女孩子招了招手，跟着段志憲的兒子，走進了候機樓……
“喵，看來要有麻煩了。”魅魔貓用貓的語言對王威廉說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王威廉輕輕的嘆了口氣。
忽然卻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這個天使居然一開始就跟自己談判？這完全不是那羣存在的風格啊！它們難道不是應該一句廢話不說，上來直接就幹，反正我們是正義一方的嘛？
難道……它的神降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