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的時裝週行程跟每年的都一樣，對於王威廉來說，不過就是一個慣例罷了。
算是宣示一下自己在時尚圈的地位，性質跟11月的瑞士年會差不多。
走紅毯，坐在T臺邊上一邊發呆一邊研究那些掛在模特身上的衣服的剪裁方式，然後在酒會裡端着紅酒跟各式各樣的時尚圈明星們談笑風生加合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套路的很。
但是用李祉那的話來說，這樣的一個套路，是半島上絕大多數的明星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在C牌的這個場合裡，除了王威廉這個在半島發展但是實際上不算他們人的之外，也就只有宋慧喬了。
而也正因爲這個，王威廉每年在晚宴的時候都還是要跟宋慧喬碰個頭，舉着杯子聊幾句的。
都是習慣了，自然也沒什麼太多的意外，順利的完成了這一系列的行程，王威廉坐着飛機回到了半島。
時間，已經到了三月底。
“我說，有必要非要我來機場嘛？”
“還不是你要見我！”
“那就算去咖啡館也比來機場這裡強吧？怎麼，難道你不進市區？”
“兩小時之後飛去大阪的飛機。我就是從這裡轉場去金浦而已。”
王威廉對着坐在自己旁邊的李祉那點了點頭。
“去大阪做什麼……找泰妍？”
“嗯。”
“……好吧。你們也不是前幾天剛見過面嗎？”
聽到這個理由，原本有點惱火的李祉那也沒那麼生氣了。
多少還是能理解的吧？
“可是這三個月我都忙成什麼樣了啊！總要見見面的。”王威廉點了點頭，“不說這個了，你有什麼事啊非要今天見我一下？”
“公司給bighit的投資已經基本到位了，簽約的合同你籤一下，然後錢我就可以給過去了。”李祉那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來了一份合同。
“bighit？什麼啊？”
“方時赫前輩的公司。”
“那個啊！有這麼着急你非憋着今天就要我簽了字嘛？”
“不是我催你，是他催我。那邊收賬公司的人都要找到他家門口了，再不給他錢他估計都要跳樓了。”李祉那有點無語的笑着說，“這幾天每天兩三個電話，問什麼時候能簽約，什麼時候能簽約……”
“這樣啊，好吧。”王威廉從李祉那那兒接過了筆和合同，在指定的位置簽了名字。
“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答應投資他了……”李祉那收好了王威廉簽好了字的合同輕聲嘆了口氣。
“幾百萬而已，就當還人情了，多大事啊！”王威廉笑眯眯的，“你忘了你之前爲了跟那個SN公司搞好關係，投了一個遊戲製作工作室的事情了？那個錢更多呢！”
“可是那個現在估計要掙錢了啊！”李祉那說起這個，笑了起來，“上個月進行的什麼什麼年度遊戲大賞……嗯，我不是很懂這個，反正據說就是遊戲行業的奧斯卡那個級別的，給那個咱們投資的遊戲發了一堆大獎，現在已經成了今年最被期待發售的遊戲了呢。”
“可是那個試完版的遊戲我看過了啊，也就那樣吧……魅魔貓說那個遊戲的遊戲性很差，可玩性也不高……”王威廉有點意外，“不會是你花錢去買的評價吧？”
“就算有花錢也是SN花的錢，咱們肯定沒花。”李祉那搖頭，“而且媒體一邊倒的誇這個遊戲的劇情……我覺得應該不會是買的評價。”
“劇情……”
“是啊！我聽Irene跟我說，這一次的這個遊戲劇情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寫的。所以這個算是你的成就，真真正正的編劇大師啊！”李祉那用帶着一點揶揄的口吻說道。
“好吧，我就當你誇我了。”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所以啊！也許方時赫這面也能莫名其妙就幫咱們掙錢了呢？不要那麼悲觀嘛！”
“也許吧！”李祉那輕輕的嘆了口氣，“還有一件事。”
“什麼？”
“你這裡決定投資方時赫的公司的事情傳出去了之後，樸振英也給我打了個電話……”
“樸振英？他幹什麼？不想讓我們投資嘛？”
“不是，他就是提醒了我們一下，方時赫這幾年在圈子裡得罪了不少人，投資他的話，可能不會有太好的結果。”李祉那的語氣裡有點古怪。
“……這不是一個意思嘛！然後呢？”王威廉笑了，“肯定他還是有一些別的想法吧？我纔不相信他沒事幹跑來提醒我們這個那個的。”
“他倒是沒說。”李祉那搖了搖頭，“不過我問了一下圈子裡的朋友，知道了他給我打那個電話是爲了什麼……他估計是想讓我們不要投資給方時赫，投資給他……但是也許是因爲我在電話裡說的很堅定，所以他就放棄了。”
“投資……JYP？”王威廉一愣，“怎麼會？他之前不是把在公司裡跟他唱反調的洪勝成都趕出來了嘛？還有人會投資他？”
“他肯定是不想的啊！”李祉那笑了，“只是……他的公司已經完全扛不住了。”
“什麼情況？”
“從前兩年開始，就有人盯上了JYP，一直想要收購他們，但是樸振英這人死咬着不肯……”
“哦，這事我倒是知道。”王威廉點了點頭，“之前他跟我也聊過這個話題，我還勸過他保證公司現金流的情況下一步步的穩住股東，加強控制力……怎麼了？”
“他這兩年倒是一直這麼做的。”李祉那點了點頭，“2PM這隻男團尤其裡面的幾個成員，這幾年無論廣告還是專輯，都有不錯的成績。但是因爲沒有什麼新的盈利點，其實一直有點飲鴆止渴的意思。”
“10年他們不是推了一個女團嘛？”
“那個女團總共就四個成員，卻有兩個是中國人，所以在半島上其實並不是很吃香。”李祉那搖了搖頭，“而半島人裡……嗯，也沒有什麼能扛得起來旗子的人。就這個事，去年我們去參加一個什麼會議的時候，樸振英還跟我發過牢騷，之前他看上了的裴秀智被我們公司給截胡了，不然應該就被他安排進那個女團，也多少能算個扛把子，現在嘛……”
“所以呢？他現在是要新增盈利點了？”王威廉點了點頭，大概知道了樸振英想要投資的緣由了。
要開新產品線，總是需要投入的，這個無論你是做idol還是做汽車，都是一個道理。沒有足夠的投入，新產品不可能有好的效果，還不如不開發。
這個道理之前王威廉都跟樸振英說過……
“是的。”李祉那點頭，“因爲那個女團已經沒什麼前途了，再加上2PM的成員也基本上都到了要入伍服役的年齡了，他們JYP也確實需要新的idol來撐場面了。”
“然後呢？他們打算怎麼做？”王威廉有點好奇的問道。
“這個樸振英沒跟我說，我的朋友也不可能知道的啊！”李祉那笑着搖頭，“但是我估計可能很快樸振英就會給你打電話了，到時候估計他會跟你說……”
“我對於投資JYP沒什麼興趣。”王威廉搖了搖頭，“我可不想招惹他。”
“……其實樸振英人挺不錯的……”
“人是個好人，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好合作夥伴。”王威廉認真的說：“洪勝成脾氣都算很不錯的了，都被他給氣成那樣……我可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而且，不是有人收購他的公司呢嘛？他直接接受那些人的投資不就有錢了？需要我們嘛？”
“問題就在於他不想接受那些人的投資……”
“所以他就只是想要錢有不想被管。”王威廉樂了，“他以爲他是你啊！”
“……我就當你誇我了。”李祉那笑着搖了搖頭，“那如果樸振英再找到我頭上的話……”
“你就說我們的閒錢都被你投給方時赫了，他來晚了。”
“這個理由不錯。”李祉那點了點頭。“那他要是來找你呢？”
“我自己看着解決。”王威廉笑了笑，“對了，最近是不是有些大新聞？”
“大新聞……哦！有。”李祉那愣了一下，笑了，“聽你這口氣是早就知道了？”
“跟CJ有關的？”王威廉沒否認。
他其實還挺關心這件事的。
他對李載賢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是一個很認做事的人，對自己的父親也很孝順。
“嗯。李載賢被檢察院調查了。”
“……調查李載賢？”王威廉一愣。
“是啊，偷稅還有什麼貪污公款之類的名號。”李祉那也有點意外，“你不是知道嘛？”
“我只是知道S集團要收拾CJ，可沒想到是調查李載賢。”王威廉點了點頭，“不過也奇怪啊，怎麼在你們半島上收拾人都是偷稅之類的罪名啊！之前姜虎東被人整也是……”
“稅務這種事只要不是有律師每天盯着負責，要說你偷稅是分分鐘的事情。”李祉那笑着說，“而且一般來說，公司想要掙錢，沒有不在這方面動腦筋的。用這個罪名收拾人，一抓一個準。”
“那William娛樂……”
“你放心，我們的稅務工作從一開始就交給普華的，乾淨的一塌糊塗。”李祉那立刻回答，“反正咱們又沒指望靠公司掙錢，這也屬於無欲則剛了……”
“那李載賢那面……”
“幾十億吧！”李祉那笑着說，“還有一百多億的公款挪用的罪名，應該是CJ集團裡面的人做的內應。”
“看來李載賢號稱收拾整理CJ，也沒整理乾淨啊！”王威廉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呢？後續發展怎麼樣？”
“前天新聞纔剛爆出來，連正式調查都還沒有展開呢，哪有什麼後續啊。就像去年S集團被起訴那個需要賠償支付的案子，到現在都還沒有開過一次庭，哪有這麼快啊！”李祉那笑着說，“衙門都是朝南開的，神仙打架，只有不怕死還有特別想出名的才往上湊，聰明人都躲的遠遠的呢！”
“這樣啊……”王威廉點了點頭，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心。“反正只要別弄出人命來，就沒事。”
“唉，都是爲了錢而已。”李祉那輕輕的嘆了口氣，“其實現在看來，咱們這樣的人好像活的特別的灑脫，就是因爲不在意錢的事情。”
“也不全是錢，也爲了爭口氣的。”王威廉則是笑着反駁，“既然我還沒有錯過什麼特別重要的戲碼，那就等我回來以後慢慢看吧！”
“嗯……這齣戲我覺得最後肯定是庭外和解了。”李祉那則是不同意，“CJ那面李孟錫撤訴，這面S集團就給李載賢來個查無實據，或者什麼判兩年緩三年之類的……大家就結束了了事。畢竟就只是錢的事情嘛！”
“結果肯定是這樣的，但是過程也許會很有趣啊！”
“……還能有什麼過程？”
“你啊……我不是都已經投資了李富貞了嘛！”王威廉提醒了一句李祉那，“那個纔是我們正經的盟友。”
“……所以我們這次要幫李富貞弄到點好處咯？”
“肯定啊！”王威廉笑着點頭，“不過也不着急，既然大家是在磨洋工，那就等我從島國回來以後再說吧！”
“你不是說你對半島上的事情不感興趣的嘛？怎麼忽然管起來S集團的家事了？”
“哎呀，這是一勞永逸長治久安的事情啊。”王威廉擺了擺手，“我搞不好還要在半島上呆幾十年呢，真讓李載榮上了位，我肯定呆得不省心。就算最後沒有真的把李載榮掀下來，放着他姐姐那麼一顆釘子在那兒，他也會老實很多的。”
“……你開心就好。”李祉那笑了笑，沒有接話了。
車一直開着，朝着金浦機場的方向。
握着方向盤的閔昌鎬的手心，是溼的。
“昌鎬啊！”
“啊！老闆！”
“你緊張個什麼啊！好好開車，別走神！”
“哦……”
能不緊張嗎！閔昌鎬在心裡腹誹了一句，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特別可怕的事情啊……
看來最近是不能出去跟那羣狐朋狗友喝酒了，這萬一喝多了說漏了出去，可是天大的麻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