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想不通，王先生你爲什麼這麼急着要見我一面，甚至，來我們公司。”
“不是甚至，而是我覺得我今天最好來一趟S.M。再說了，我也不是沒來過。”
一個小時後，王威廉面帶微笑的，坐在S.M公司的代表李秀滿的辦公室裡，面帶微笑。
“我今天很忙。”
“嗯，被一個小報這樣突襲報道，確實，你應該會很忙。”王威廉看了一眼李秀滿笑着點了點頭。
“這件事背後有你的事情？”李秀滿看到了王威廉的態度，瞬間猜到了一些。
“不然我幹嘛要今天來找你？”王威廉笑着說：“今天，會有法務部門的人去查William娛樂，說我們漏稅。”
安靜。
“你是希望我們把緋聞炒大？”李秀滿愣了一下，表情一下子變得很陰沉。
“我可不是那些卑劣的政客。”王威廉搖了搖頭，“動不動就拿娛樂新聞來遮醜聞之類的事情，我可不擅長。”
“那你……”
“我是來跟你合作，把這次的緋聞壓住。”王威廉認真的說道：“壓到連水花都冒不起來。”
“啊？爲什麼？”李秀滿顯然是沒回過神來。
這不科學吧？
你們公司出了事情，難道不更應該把這面的緋聞炒到沸反盈天，就沒人關注你們了嘛？
“很簡單，你和很多人一樣，把這件事的主次搞錯了。這次的事情原本就不是我們的負面新聞。是那些要查我們的人的。”王威廉認真的說道：“他們要用你們的新聞來遮他們自己的。”
“那你……嗯。”李秀滿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了。
“所以咯！我是來找你談合作的。”王威廉點了點頭，“半島的娛樂圈，除去因爲母公司的官司已經焦頭爛額只能低調過日子的CJEM之外，就只有你們跟我們。”
“還有YG。”李秀滿搖了搖頭，“他們公司的股價也不低了。”
“那是家房地產公司。”王威廉笑着說，“就算半島的娛樂圈完全垮了，他們也不會倒閉，但是你們不行。”
“你這話，聽着我覺得慎得慌。”李秀滿的眼睛眯起來了。
娛樂圈垮了……
“認真的說起來，除去不怎麼靠譜的樸振英，現在還指望半島娛樂圈過日子的人，應該你是最有發言權的。”王威廉淡淡的說道：“包括我們，都不怎麼指望這面的。”
“所以，你這是通過我發一下最後通牒？”李秀滿大概明白了王威廉來這裡找自己的心態。
“也不是最後通牒。”王威廉笑了笑，“我在半島上沒什麼首尾，有些人想要找我的麻煩實在找不到點，只能通過William娛樂來動手，但是他們誤會了一些東西，所以我不介意提醒他們一下。”
“提醒……什麼？”李秀滿眼睛眯上了。
“對於半島來說，娛樂業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產業，而是一個名片了。”王威廉笑着說：“今年的索契冬奧會，不是少女時代都還要去參與閉幕表演了嘛？”
“那是……等一下，你是說跟你有關係？？”李秀滿的眼神一跳。
剛剛浮現出來的滿意的神情凍住了。
“哦，我在俄羅斯的朋友見過泰妍……她之前有跟我一起去俄羅斯玩過。”王威廉笑着說，“我讓他幫忙多照顧一下少女時代來着。當然，肯定也有你們公司的努力和運作，不全是我的事情。”
“肯定。”李秀滿雖然這麼說，但是似乎表情並不完全這麼確定。
俄方的邀請，大統領的安排，然後纔有這次少女時代忽然變成了半島的形象代表的行程……
年前接到邀請的時候他還以爲是去年年底因爲警惕Dreamcatcher的“篡位”而安排少女時代的行程得到的積極迴應呢！
這事到現在都還沒有公佈出去，就連少女時代的成員都還不知道，王威廉卻知道了……
“我要說的也不是邀功，而是……名片。”王威廉把話題帶回了正事，“因爲娛樂業對於半島來說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產業而已，所以，如果作爲半島娛樂業標杆的我們倒下了……嗯，雖然很抱歉，但真說起來，在海外，現在William娛樂確實已經比S.M更代表半島了。”
“這是實話。”李秀滿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依舊點頭，“然後呢，你們就不能倒了嘛？”
“出了TVXQ的事情，你們倒了嘛？”王威廉反問了一句。“更何況，我們這還不是我們自己有問題啊！”
安靜。
“所以，William娛樂對於我來說不但不是一個弱點，反而是一個優勢。”王威廉笑着說，“有些人在這裡作威作福太久，覺得天高皇帝遠，他們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隨便亂搞不會有事，所有的人都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我就是想讓他們接受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S.M這樣甘心做走狗這件事的。”
“……走狗這種字眼你當着我的面說，真的好嗎？”
“我不說，那些人不也是這麼想的嗎？”王威廉笑着反問：“我的人已經查到了，這次爆出來的允兒和李勝基的事情，還是之前你們找去拍我的緋聞的那個被除名的小報記者的。他跟了允兒他們跟了一年多，拍了很多，一直沒有人給他發，現在，有人發了，不也就是不怕你們事後知道了找他們的麻煩嘛？這跟對着自己養的狗是一個態度吧？”
“……你們前年下半年不也是配合着大統領搞清洗了？”
“配合而已。”王威廉笑着說：“對我們有好處，所以互相合作。你看，我跟泰妍不是就藉着那個機會公開，到現在就算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也沒人大驚小怪了？吃虧的只是你們而已啊！”
“……你這人說話真難聽。”李秀滿的眼神閃了一下。
“其實也是你們的思路沒轉變……嗯，也沒法轉變。”王威廉想了想，糾正了自己話，“其實泰妍跟我公開了，對於S.M和少女時代來說未必就一定是壞事，你們公司的偶像世代交替不是一直做的不好嗎？也是時候讓她們讓開一下讓F（x）或者你們正在籌劃中的新女團頂上來了啊！就像我們公司，09年Dreamcatcher出道，14年安排繼任的，不就是因爲前面的已經把市場讓出來了嘛？現在是娛樂業快餐時代，你們還指望着一輩子粉一組idol的世代鐵粉的思路本來就已經過時了，藝人需要不停的找自己的定位，才能保持常青。但是你們……嗯，我也理解，轉變會導致營收下降，你就會倒黴。”
“我也沒覺得你說的對。idol就應該有idol的樣子。”李秀滿搖頭，“然後呢，這一次因爲沒有好處，所以你就可以不跟那些人合作？你確定你這麼做不會出事？”
“有什麼好出事的？”王威廉笑了，“後來大統領假公濟私了，不是被我找人弄下去了？”
“你找人弄下去……”
“對啊！今天要去查William娛樂的人到現在還沒出發，不就是還有人在替我這裡說話嗎？”王威廉笑着說道。“只是……管家終究只是管家而已。”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李秀滿雖然已經多少明白了王威廉的意思，可是這句話，他必須得說。
“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嘛！”王威廉笑着說，“如果你跟我配合，以後你多少就可以擺脫一些那些雜七雜八的人對你時不時的威脅，你也就不用時不時被拽出來擋槍。而如果不跟我這裡配合，打算跟那些找我們麻煩的人配合，把這次爆出來的這個緋聞炒的漫天飛，然後遮住一些人的小動作……那我就不介意利用William娛樂在娛樂圈裡的影響力，把這層窗戶紙徹底捅破，讓娛樂圈的所有人出來表態，讓更多的人明白半島的娛樂圈到底是一羣什麼人在搗鼓，到時候你們也就別指望着靠去海外掙錢了，老老實實在國內指望着這些財閥們輸血，當一條徹徹底底的狗吧！”
“你有這麼大影響力？你也太看得起William娛樂了吧？”李秀滿顯然不信。
“他們肯定也這麼以爲來着。他們這次查稅，可能從一開始是想着給半島的國民營造一個我們不可信的形象……就像之前對付姜虎東一樣。”王威廉笑了，“先封鎖所有媒體對我們的正面報道和我們澄清的機會，動搖我們的國民信任度，然後自然就新聞說什麼是什麼咯！這也是套路嘛！”
“所以呢？這一次他們爲什麼就不會成功？”
“因爲他們也覺得，我們這樣一家公司，就算找了摩根和普華做會計審覈，也不會完全沒有漏子可以追……畢竟我們都是要掙錢的。而且，我們對於那些會計事務所來說，不外乎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客戶，如果他們拿着類似S集團的業務又或者L集團的業務來威脅他們的半島分公司的話，估計那些會計事務所的人也不會出來說什麼，也找不到什麼其他的途徑來自我闢謠。”
“難道不是嘛？”
“並不是啊！”王威廉笑了，“就像一個笑話，不要以爲所有在路邊攤吃飯的都是窮人。也有可能是開着跑車慕名而來的，也有可能只是恰巧路過的。William娛樂雖然也就不到一百億美元的樣子，但真的不代表我們沒有影響力。你確定要看看嘛？到時候可能你再來求和就真的晚了。”
“……對不起，我可能得接一個電話。”李秀滿還沒來得及回王威廉的話，手機響了。
“應該是要你讓S.M承認今天發出來的緋聞的。”王威廉笑着一攤手，“需要我回避嘛？”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李秀滿自己站了起來，迴避了。
沒多久，他就再進來了。
表情看上去，似乎一下子又蒼老了十歲。
而這邊，王威廉的電話也掛斷了。
很顯然，他也接了一個電話。
“怎麼樣，對吧？”王威廉笑呵呵的對李秀滿說道，“那邊已經有警察去查封William娛樂的財務部門了。”
“你還笑的出來？”
“我們的財務部門只有一個人啊！”王威廉依舊笑着，“而且那個人的工作只是打電話而已。我們的所有賬目，往來，都不在我們公司裡，他們查封的人已經撲空了。”
“……賬目不在你們公司裡？那你們的財務……”
“全在會計公司啊！我們的財務是完全委託的。”王威廉笑呵呵的說道：“從藝人結算到員工工資發放，也全部都是接受委託的兩家會計公司一起處理，他們能查到什麼賬目問題？”
“……你這樣一年要花多少錢在財務上啊！”李秀滿可不是不知柴米貴的人，他可是一點點帶着小作坊似的S.M走到今天的狀態的人，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他們的公司財務是完全透明的，就連通過壓藝人結算來週轉資金都做不到，更別說什麼稅務糾紛……
不過，這……能掙錢？？
“不知道，不是我負責的。”王威廉笑着說：“所以你說，會計公司會保持沉默嗎？”
“不是，難道這些人在動手之前都不知道你們公司的財務是交給會計公司的嗎？”李秀滿一臉的難以理解，“知道了還動這種腦筋？”
“哦，他們不知道也很正常。”王威廉笑着說，“他們的財務審覈就算是找到這兩家公司也是你們半島的分公司負責的，我們公司的事情是他們的總公司直接派專人負責的，跟這面的人消息是不通的，估計他們可能都還以爲我們像普通的公司一樣，就是每年或者每季度把財務報表發過去讓他們蓋個章就行了呢。”
“總公司？William娛樂不是半島的公司嗎？總公司直接插手……”
“哦，因爲我的家族在這兩家公司都有些股份。”
“……”
這特麼還能說什麼？
李秀滿選擇閉嘴了。
“好了，那邊的骰子已經丟出來了。現在，輪到我了。怎麼樣，你想好了站邊了嘛？”
“不是，你這場仗不是已經穩贏不輸了嘛？爲什麼還要找我？”仔細想了一陣，李秀滿也反應過來了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了。
敵暗我明，僅憑想當然就發動突然襲擊。
沒見過這麼作死的。
“允兒也跟我關係不錯，看她這麼躺槍，我也怪不忍心的。而且更關鍵的，因爲泰妍啊！”王威廉笑着說，“我這麼一鬧騰，Kpop就算不死也脫一層皮，到時候，她要是因爲這個導致連個唱歌的舞臺都沒有了，我就太過意不去了。”
“我聽說，你們在打算推出新的idol組合？”李秀滿忽然轉移了一下話題。
意思是提醒一下王威廉，你要真在娛樂圈這面搞得一塌糊塗了，你公司的人怎麼辦？
“是啊！到時候我就只能安排她們去島國出道，按照島國的出道和發展流程活動了。”王威廉笑了笑，“一個島國本土的Kpop風格女團，你覺得怎麼樣？能跟AKB平分天下嘛？”
“你去島國確定能行？”
“我們在島國還是有不少合作伙伴的。”王威廉笑着說，“別忘了，在島國……啊不，在海外。”王威廉糾正了一下，“Dreamcatcher是怎麼發展的？”
安靜。
“而且，到時候我會考慮開始推出男團了。”王威廉又補充了一句。“Kpop也不一定非要是半島產的，這一點，我也可以糾正一下大家的觀點，我覺得這不難，就像現在也沒誰說嘻哈一定是黑人音樂了，不是嘛？到時候你說在東亞文化圈每個國家都有一整套純熟而且本土化的Kpop標準班底運行，Kpop輸出還可能嗎？”
又安靜。
“我真的是爲了泰妍才這麼做的。”王威廉笑着說：“她對S.M的感情很深，除了涉及到我的事情之外，她都是無條件的公司優先，甚至之前你們發什麼新聞通稿她跟我分手什麼的，她都沒出來反駁，不是嘛？可是……這不能當作你們可以拿來要挾我的籌碼吧？”
“我明白了。”李秀滿深深的吸了口氣，“我會讓公關部門否認的。”
“我也會讓我們公司的公關部門配合你們一下的。”王威廉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你可以看看戲，看看以後如果有一天你想了，或許可以怎麼反抗那些沒事拿你當擦屁股紙的人。”
“……你這人說話是真的難聽。”李秀滿再次嘆了口氣。
“我只是說話難聽，又沒有真的要害死你，相比沒有都不把你當人看的人……我覺得我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嘴欠的朋友而已。”
“朋友？”李秀滿笑了。
“合作愉快。”王威廉朝李秀滿伸手。
“……那就算是朋友吧！”李秀滿長長的嘆了口氣。
握手。
“你真的能收拾的了他們？”李秀滿多問了一句。
“完全弄死不可能，畢竟，就是美國的娛樂圈也不是完全跳到整治之外的。但是……我肯定會讓他們的手收回去一些的。”王威廉笑着承諾。
“……我這面也會給少女時代一個更好的環境的。”李秀滿想了想，點了點頭。
算是交換。
“不用跟我說這些，少女時代掙了錢又不是我的。”王威廉笑着戳穿，“不管怎麼樣，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李秀滿點頭。
握着的手鬆開。
王威廉走出了李秀滿的辦公室。
迎面，兩個人正走了過來。
那兩個人都是一愣。
林允兒，以及少女時代的經紀人。
“沒事啦，進去吧！”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輕輕的拍了拍看上去明顯變憔悴了的林允兒的肩膀。
走出了S.M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