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楊見我和老二答應他借宿的請求,很是高興。碰巧回去的路上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他興沖沖的買了一堆零食飲料出來,算是答謝。
我和老二看着一大袋子吃的,直咽口水,恨不能立馬從何楊手裡搶過來就吃。但畢竟不能讓人笑話,所以我和老二都顯得很矜持。
老二表情淡然:“小何啊,我跟你說,我們也是借宿在別人的住處。你可不能天天跟我們回去,這樣不好。”
何楊忙不迭的點頭,這小子看樣子是被咬怕了。當我們走進王海波的公寓樓時,何楊便開始驚歎,大意是我們竟然住這麼高檔的地方,而他堂堂的一名理工大的高材生卻差點在出租屋樓道里被人咬死,簡直太沒有天理了!
到了住處,王海波照舊不在,這多少讓我們少了幾分尷尬。何楊個小子也不客氣,直接坐到沙發上,將電視打開,又把買的小吃攤在茶几上,翹起二郎腿邊吃邊看。
我和老二一看這架勢,真是沒把自己當外人。不過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何楊小子說是給我們買的吃的,頃刻間兩包薯片已經被他報銷,全是我最愛吃的紅燒味!
我們馬上擠到跟前,像餓死鬼哄搶救濟糧一樣,吃了起來。說來慚愧,我和老二以前花錢大手大腳,買菸從來是有十塊就不買五塊的。但不久前彈盡糧絕,認識到金錢的重要後,我們便開始攢錢。從陳經理那預支的一千元,我們除了買菸吃飯,基本上不敢亂花。
到最後,何楊一個人嗑着瓜子,我則和老二很有遠見的將一大瓶鮮橙多喝了個光。何楊嗑了半天瓜子,感覺口渴,便拿了個紙杯起倒水,結果發現飲水機已經沒有水了。
老二幸災樂禍道:“誰讓你嗑那麼多瓜子,鹹死你。”
我見窗外天色已經泛起魚肚白,便說:“大家快睡吧,天都快亮了。”
自打到酒吧上班,我們就彷彿成了夜間動物,雖說不上晝伏夜出,但每天睡覺基本上天已經快亮了。
我和老二依舊睡在沙發上,何楊則打了個地鋪。
臥室是主人睡的,當然不能讓他去睡。
累了一天,躺倒後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睡覺睡得很淺,在家時我媽晚上進房間來看我,經常會把睡着的我驚醒。這幾天,老二的呼嚕聲也時常將我吵醒。
這次,老二的呼嚕聲依舊很大,睡到一般我又被吵醒了,我眼睛剛睜開就看見何楊站在沙發前看着我們。
我睜開眼睛,正好看見他的眼睛,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涌了上來。
“怎麼醒來了?”何楊笑着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沒什麼,想上廁所。”
說着就從沙發上起來,何楊背在身後的手突然拿着一把菜刀砍向我,我早就發覺他不對,及時躲過了菜刀的寒芒。
何楊一刀落空,又繼續朝我砍來,整個人像瘋了一樣,一雙眼睛變得血紅,他拎着菜刀瘋砍,但是速度太慢,我一下子躲到沙發另一側,他一時倒是傷不了我。
何楊連揮數刀,均沒有捱上我。他突然不再看我,舉到猛地刺向躺在沙發上的老二。
老二還打着呼嚕,正睡得香甜,哪裡知道自己命在旦夕?我一看瞬間也紅了眼,猛地一跳越過沙發撲過去,直接將何楊撲倒,隨着慣性我們兩人先後摔在地上,將沙發前的茶几撞翻,何楊手裡的菜刀也掉在了一邊。
何楊原本很是瘦弱,此時力氣竟然變得很大。他很輕鬆的就將我推開,從地上爬起來。我擔心他去拾菜刀,從地上拾起一個玻璃菸灰缸砸過去,正中他胸口。何楊怒喝一聲,猛地向我衝了過來,捉着我脖子就咬。
我大叫一聲,想要將他推開但是實在抵不住他兩隻胳膊的力氣,只能拼盡全力跟他僵持着。
何楊胳膊上纏的紗布已經被血染透,那個之前被咬的傷口此刻竟然不停的流着血。
雖然他血流不止,但是力量上絲毫沒有減弱。我一想到自己脖子上要是被咬上一口,那還了得!但是整個人已經沒有了半點的力氣,慌亂中,我猛地將他推向牆壁,希望可以接着撞擊讓他的手鬆開。
何楊被我撞到牆上後,手並沒有鬆開,而是突然將我往後一拽然後猛地一推。我們身後的窗戶沒關,而且這裡的窗戶裝的很低,我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身子就已經翻出了窗戶,黎明的風帶着絲絲的寒氣吹在我身上,我差點嚇暈過去。
這裡可是十五樓啊!一輪紅日正從東邊升起,遠處的景色盡收眼底,我雙腳踩在空中,幸好兩隻手還抓在何楊的身上。剛纔還沒反應過來,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兩隻手更加抓的死死。這要是稍微一鬆手,立馬就摔下去變成照片了!
正在我嚇得半死的時候,何楊突然抓住我的手想要從他身上掰開。我嚇得魂飛天外,任憑抓着他衣服的手被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下一刻就要帶着重力加速度從十五樓的高空,做自由落體運動的摔下去,希望不要砸到人??????就在我的雙手全被掰開,要開始下落的時候,一雙手猛的從窗戶裡伸了出來,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
“老二,你終於醒了。”我一陣激動,差點迎着晨風留下淚來。
老二的身子隨即探出窗戶來,道:“你先別說話,等我把你拉上來。”
但是他話剛說完,從他身後伸出一隻胳膊來將他的脖子勒住。
老二拉着我的手立馬就抖了起來,一張臉不一會就憋的通紅,然後慢慢地便綠,最後更是翻白眼。但他的手始終沒有鬆開,死死的抓着我。
我一時也忘了自己的安危,反手抓住老二的胳膊猛地向上爬,然後攀住窗沿,衝老二喊:“老二,你別管我了,快揍丫的!”
當我整個身子爬窗戶的時候,就見老二已經倒在地上,脖子上滿是血。
何楊擡頭見我爬了上來,一呲牙露出一嘴的血,猛地衝到近前推我。
我想躲卻沒有躲開,身子歪歪斜斜的就掉了下去,從十五樓掉了下去!
我剛閉上眼睛,腳就着了地。我心說哪能那麼快。一睜眼腦袋就是一暈。
我竟然像《寶貝計劃》裡的人字拖一樣,掉在了空調上!站在半空,以這個角度看去城市的一切都那麼新奇,但是我哪敢多呆?轉身將這家人的窗戶拉開,直接翻身進去。
顧不得被這家人發現,衝出了他們家一口氣來到十五樓,公寓房門開着。
“老二,我來了,堅持住!”說着,我就跑了進去。
客廳迎面站着一人,我飛起一腳踹過去:“去死吧!”
“是我,王哥!”說着,這人猛地閃開。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王海波。老二依舊躺在地上,何楊竟然也躺在了一邊。
屋子裡一片的狼藉,除了那個價值不菲的等離子電視意外,其他的東西都移了位。
我趕緊跑到老二身前,將他扶了起來。
王海波在身後說到:“他沒大礙,只是缺氧暈了過去,過一會就會醒的。”我一想到老二寧願被勒死,也不願放開我的手,就一陣感動,隨即怒氣上涌,站起身走到何楊身前。
王海波拉住我道:“你別亂來,這也怪不得他。他也是受害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王海波道:“醫院裡這兩天也接到這樣的病人,他們都狂性大發,見人就咬。他們都有一樣,就是之前被人咬傷過。”他說着,一雙眼睛看向了何楊綁着紗布的胳膊。
“你是說被咬過的人,都會像何楊這樣?”我不寒而慄。
王海波點了點頭,道:“恐怕是這樣,我懷疑他們都中了一種邪咒,這種咒語通過血液傳播,就像病毒一樣。凡事中咒的人,都會變得嗜血,不由自主的去咬別人。凡事中了咒語的人,被咬的傷口最後會長出一個疙瘩。”
我想起何楊被咬傷的經過,便說給王海波聽。王海波整個人愣住了,他皺着眉,良久才說:“我最擔心的就是這樣下去,這種邪咒會像病毒一樣的肆虐全城,只要被中咒的人咬傷,也會中咒!”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們有危險的?”
“你的戲彩珠告訴我的。”王海波指了指我脖子上的戲彩珠,又拿起他的,說:“我們的戲彩珠相互之間都有聯繫,上次我在拆遷區裡暈倒,也是戲彩珠帶你找到我的吧?”
我心中感慨不已,原來救了我們一命的是我脖子上的戲彩珠。
這時,老二也醒了過來。我和王海波把他扶起來,他常常呼出口氣,說道:“媽的,可憋死我了!”
我見老二醒了過來,何楊還昏迷不醒,就問:“王哥,那個小子你是怎麼弄趴下的?”
王海波指了指自己的戲彩珠,道:“戲彩珠裡面有強大的念力,只要懂得利用這股念力,可以有很多的用處。我只是讓他睡過去了。”
“那接下來怎麼辦?”
“他身上的咒力還很弱,今天發作以後,應該隔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會盡快找出方法來解救。”王海波說着,臉上的神色更加的凝重,醫院丟失屍體的事還沒有弄清,現在又多出這麼一檔子事,看他的樣子真的是焦頭爛額了。
“王哥,你放心,這傢伙我會看好的。他稍有不對,我就用戲彩珠把他制伏。”現在我也開始能感受到戲彩珠的念力了。
“那你要小心。”王海波看了躺着的何楊一眼,最後凝重的看向老二。
老二脖子上一排深深的牙印,鮮血還不時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