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京!”
一聲鏗鏘有力的嗓音,將那包間裡的所有矛盾霎時間一一頓開—
“李武?!”
趙辰纔剛剛完成了對於“羊頭狗肉”的思想教育,那李武京的親哥李武,立馬拍馬趕到。
李武京和李武,的確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只是,李武京比李武要高出許多,高出了整整約摸10公分。
連骨架、肌肉、下巴,也都更寬闊,更顯得武力非凡。
而二人對視,李武又看向趙辰。最後,看向衛陽。
李武道:“你他媽,是誰?!”
李武平日他在諸位大哥面前,是拘謹、細心、溫和的。
但是,在李武京面前,在這樣的場合下,長子爲父的尊嚴,被他展現的淋漓盡致。
趙辰的批鬥,李武的到來。那亂糟糟、浮燥燥的場合,終於被一針見血、抽薪止沸一樣地縫合了。
在場的人,鴉雀無聲—
趙辰一手拔下了那銜接着電視屏幕的插口,安靜了,全都安靜了。
衛陽道:“你!我。。。”
衛陽的聲兒給哽咽住了—
李武京的臉色已然不對了。他慢慢地將身子,背靠了過去。
那響噹噹的“精忠報國”,正有條不絮地背對着他—
衛陽說:“我,我叫衛陽。”
衛陽知道,這纔是貨真價實的李武。李武京,多出一個京字,固然霸氣!
但是,這不就成了,阿迪達斯,阿迪,和阿迪王的區別了嗎!?
李武道:“我叫,李武。你聽說過我嗎?!”
衛陽沉默。
沒有聽說過李武的,只有兩類人。
第一類,年幼尚小,不問世事。
第二類,年過耄耋,不理萬千。
李武的分量,還是行的。李武話一出口,那底氣便來了。就像一壺陳年老酒,沒有發酵濃密的酒精,哪有那開瓶過後的滿屋子醬香?
雖然,比起趙辰。李武,也的確自嘆不如—
突然,樑嘉馨陡然起身,那倆條豐腴、筆直的大白腿站直嘍,還挺有觀賞性的,朝那李武京走去—
她那人字拖故意甩的啪啪響。
她看着李武京,臉上除了慚愧、怯懦,唯獨剩下怒氣。
“啪—”
她摑了李武京一個響亮的巴掌。
樑嘉馨道:“李武京,你,你纔是真正的‘掛羊頭賣狗肉’!你騙我,你說,你是‘四大惡棍’中鼎鼎有名的李武!你說,你一呼百應!你說,你腰纏萬貫!你說,你隻手遮天!”
啪—
又一聲響亮的耳光—
趙辰看呆了,趙辰身旁的倆位天仙下凡一樣姿色的姑娘也跟着看呆了。
聖潔捂着嘴巴,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她連連將手捂到了自己的左臉上,彷彿那耳光是扇在自己身上一樣!
樑嘉馨扇了一巴掌李武,責罵、痛斥他的不是。
但是,李武,也隨着扇了一巴掌給回了樑嘉馨!
樑嘉馨的臉上,瞬息多出了一個偌大的巴掌印!那是滾燙的,又是持續的—
她痛的,似哭未哭,故意扮出一副林黛玉的嗲音哭腔,反倒引來了李武更重的責罵!
李武道:“你憑什麼打我弟,這是我的家事!你算什麼,你頂多一個臭婊子!你連,一個垃圾,都比不上!”
樑嘉馨道:“武,武京哥!他,打打我!”
樑嘉馨的眼神中,立馬掛了一串辣椒似的淚花。
李武京也看不下去,胸前還文着“中華英雄”的楷體紋身。
他說:“武哥,您,您打狗也得看主人唄!”
樑嘉馨一驚:“什麼,你說我是狗?!我看你纔是狗。你,大晚上爬到我身上舔這兒舔那,搞的人家溼漉漉的!你才豎旗杆子還沒五分鐘哩,已經軟成了柿子!你纔是狗!”
“他媽的!”
李武已經失去了所有憐香惜玉的耐心,一腳蹬踏到了樑嘉馨的肋部—
樑嘉馨飛出約摸整整兩米遠,抱着肚子,半裝半真地在地上打着圈子,活脫脫一隻半死黃鱔的模樣—
都說,女人是天生的戲子,這話不假。
李武道:“趙辰,我,對不住你!”
趙辰說:“李武,你別多說。我們之間,存在對不住嗎?”
李武道:“趙辰,以後,你面對這樣的情況,面對這樣的場合!你要打,你必須要打!你狠狠地教訓我弟弟,狠狠地打!不論是女人,是少年,是大人,是誰!都要打!”
趙辰道:“李武,嚴格來說。我沒有損失,但是,我也不希望日後有更多的損失。”
李武道:“李武京,你,跪下!”
李武京站直了身子,他看着衛陽,又看着李武。
李武的話,從來都是軍令如山。
他不敢不服從,他唯有看着衛陽。
他原以爲,衛陽是智多星。直到,趙辰的出現,像個打假衛士一樣,將衛陽打回原形了。
衛陽不是智多星,衛陽是一把推車,還是沒有扶手,沒有剎車的手推車—
他將李武京,朝火炕裡推的好慘—
趙辰道:“李武京,我不要你跪下,也不要你磕頭認錯。你,告訴我。你之前,見過我嗎?”
李武京搖頭,他剛纔還是陰險毒辣的大力士,這時卻又變成了一隻縮頭烏龜一樣。
趙辰道:“你沒有見過我,我們,無冤無仇。但是,你對付我的,是什麼樣的佳餚?你來告訴我,這會造成多麼大的傷害。”
趙辰半貓下身子,從地上,取出了一把三棱軍刺。
“這樣的東西,喪標有,他不止有,還很多。他還賣,還賣的很便宜。我不知道來源在哪,我也不想知道來源在哪。我只想跟你說一句,人命關天!”
李武京沉默。
他除了沉默,已經不敢存在任何的態度。
趙辰道:“你說,爲什麼要殺我,是衛陽的教唆,還是你的個人意志。”
李武京道:“你,是共恨。你,殺死了賀文,殺死了飛虎。你,讓我們的弟兄個個懷恨在心。你,踩着他們的屍體上位。你,在賺黑錢。你,故意討好列哥,讓他罩着你—”
“放狗屁!全他媽地放狗屁!”
李武暴跳如雷—
他知道,弟弟已經誤入歧途好多年。
他沒想到,弟弟的分析能力,竟然已經到了弱智的地步。
趙辰道:“那好。那你殺了我,你會有什麼樣的好處。”
李武京道:“我,會佔據你的地位。弟兄們服從我,而且,我也能經手列哥的生意。我,一定做的比你好!你,會說白話,但你,不是雄雞人!雄雞市,遲早會吞了你!”
趙辰道:“李武京,不論你是愛我,還是恨我。我只能勸你一句。你今天沒有殺我成功,也許,是我的榮幸。但是,如果你殺我成功了,那隻會有一個結果—”
“你會成爲別人眼中的新一個‘趙辰’。我‘趙辰’,踩着兩條人命上去。這句話,沒說錯。但我告訴你,賀文的死,是死於國家機器的制裁。”
“那是一個公安,我們在搏鬥。子彈打過來,我們都是‘犯罪分子’。不論打中誰,誰死了,我們那時候都沒有選擇的權力。我是一個倖存者,僅此。”
“飛虎的死,更是可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他性命!反之,我的名字,我的
臭名。原來,是跟這兩個垃圾掛鉤!說白了,你們,你,李武京,你在侮辱我—”
“你,李武京。我佩服你的膽識,奪權,很好。說明,你有勇氣,也有底氣。但是,我直說。你不是第一個想殺我的,我敢打賭,你也不是最後一個。”
“而你,或者下一任。不論有沒有殺死我,那結果都會淪爲一樣。他們會成爲新的‘趙辰’,而下一任‘趙辰’,會等着取代。像年輪一樣,延綿不絕。直到—”
“你們的良心,真真正正的拾掇一次!真真正正的看清楚現實,誰是敵人,誰纔是朋友!”
趙辰離開了—
趙辰轉身離去。
他沒有帶走任何一樣東西。
他留下的,是許久的鴉雀無聲。
還有兩個,愛他的女子,一連串高錚鞋打在地上響起的聲音,是無比輕快的—
也是讓人,自豪的。
這是一種在乎的象徵,這還是一種愛慕。
趙辰轉身,聖潔,端木懿,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都擁有着羨煞旁人的S型前凸後翹的身子—
而聖潔,正跑在端木懿的後面。
趙辰沒有走遠,他只是離開了這條喧囂的走廊。他只是穿越了那菸酒氣味兒特別刺鼻的場合。
他站在大街上,那趙辰還是原來的趙辰。
端木懿終於見識到了趙辰的廬山真面目!
如果,用一個詞,去形容趙辰。
教父!
趙辰,擁有着教父的所有品質。
而聖潔,累了,疲倦了。她明白了,原來,競爭,奪權,不只是男人間的追逐。
女人,也是在一直爭取權力的。那麼,用什麼爭取?!
用姿色,用一個“誘餌”。她跑不如端木懿,端木懿跑的很輕盈,很矯健。
她不愧是公主一樣的人物,她跑着,腳步提起,那豐腴的小腿肚,一抽,一跳。那軟綿綿、那細膩膩,那結識的小腿,是很陽光的。
聖潔不行了,她要繳械投降了,是麼?!
她開始懊惱,繼而是追悔。
她圓形敗露。她是多麼需要一個依靠!爲什麼?!爲什麼趙辰離開了—
他好絕情,他忘了剛纔的所有浪漫嗎?!
趙辰站在門外,他沒有來扶她一把。
端木懿她在奔跑,即使穿了10公分長的高錚鞋,她奔跑起來,依舊如魚得水。
聖潔透過那門縫,看到了趙辰的臉。
趙辰的臉,被一綹豎起的頭髮給概括—
她得到了趙辰,端木懿將那輕盈的身子蹦跳了起來。
趙辰接住了她,她緊緊地抱着趙辰,緊緊地將那課受了驚嚇、受了委屈的臉貼近了趙辰。
她說:“趙辰,你,你一定是個壞人!你,是全世界,最壞、最壞、最壞的大壞蛋!”
趙辰問:“爲什麼?”
她說:“趙辰,你剛纔,好凶猛。也好恐怖,但是,我喜歡你的每一面。”
趙辰說:“是嗎?那你一定覺得,我是一個花心的男人。”
她說:“不,趙辰。你,不是一個花心的男人。你,是一個孤獨的男人。”
孤獨的男人?
趙辰看着她的臉,她迷失在了她那雙瞳剪水的眼眸子當中。
她說,趙辰,孤獨?
趙辰看着她,沒有離開過一眼。而她,也一直看着趙辰。
彷彿,車上的汽笛聲,停止了。那過路的路人,也停下了急忙的腳步。
爲什麼,趙辰明明打贏了一場勝仗,卻換來了孤獨的旗號呢?
趙辰說:“端木懿,爲什麼,你說我孤獨。”
端木懿說:“因爲,你是我的偶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