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老薛。你把這趙辰提攜上來,這不合規矩啊。咱們是壞到根兒了,那咱們是喪盡天良,也是不能輕而易舉把銀子交給這外人哩!”
“我說,老林。你最近,是‘鞭炮兒’放多啦,你腦子生鏽啦!?恁多年過去啦,遭了多少輪的嚴打,咱們不一樣‘挺着槍口’走習慣啦?”
“難不成,你用的,是‘權宜之計’?”
“你腦筋,終於自個兒給自個上點油漆啦!你知道不,一個人他走向滅亡之前,一定會膨脹。我,不是在割肉給他。我讓他進來,拉攏他進來,你以爲,真是交朋友?”
“是讓他吃點甜頭!讓他膨脹!但是嘛,不能光有甜頭。還要有苦頭,甜頭苦頭,都一起上。掌十鞭,賞一糖。不能光打,也不能光賞!這賞的事兒,我來做,這打的事兒嘛,兄弟你!”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你替我,盯着他的行蹤。他只要一回‘龍躍’,老子我馬上讓他吃一口苦頭。”
“嗐嗐!你!自家兄弟,穿一條褲衩的,你還跟我稱呼老子?!小心,老子宰了你。哈哈!”
這是兩個小時以前的對話。
當一輪半月正高高地懸掛在天際的時候,當這座城市最大的娛樂城閃亮起了那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時。
一輛銀色的X6,正漂亮的停靠在了那“龍躍”的停車場內。
薛一列說:“規矩,是用來破壞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死守規矩的人,那他定是個死人!”
他的隨同,林毅也坐在副駕駛上。
“所以,你認準了他是一頭死守規矩的倔驢?”
薛一列說:“他不是倔驢。但也能殺驢卸磨!看你表現啦,兄弟!”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
林毅,回憶着那合謀的一幕幕。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今兒晚上,趙辰的臉上不潑上一倆大海碗的髒水,都不好意思說自個也是大商家。
趙辰,看着自己應“守衛”的領土,卻給別人放肆起來。
“姑娘,看着我。你想改變命運,只消聽我的,按我說的做。那你,不就成了枝頭鳳凰了嗎?呀,花兒。你瞧我這記性,老記不住你的名字!來,我再給你一樣寶貝!”
林毅半蹲着,那花兒給坐地毯上,二人都醉醺醺、臉紅紅的模樣。指不定,還會壞出規矩來!
那趙辰,站在原地,冷豔相看。
花兒說:“但是,哥!你,你這樣做,真是壞了規矩。我,我不能脫。我萬一脫啦,這飯碗不保!我前功盡棄呀,不是?”
林毅說:“你個傻瓜!你幹多久,纔有這樣的收穫?來,接着!”
林毅慷慨地,朝手脖子上解開了那錶鏈,“嘀—”地一聲,那金銀交織的“勞力士”,登即落入了那花兒的大腿上。
花兒的眼睛,瞪得像那車軲轆一樣大!
那是什麼呀,那是多麼昂貴的手信呀。林毅說:“戴上,給你男朋友!說,是生日禮物。你看,這樣多好?你慢慢脫,我不讓你脫多。反正,你也跳過脫衣舞不是?”
“來,只要把那,內衣給保留着。那,凡事好商量!這表,送你了就算啊。”
花兒先看了那潘慧婷鐵青的臉色,又看了一眼那精準的表面—
她沒有見過這樣的款式。
她相信,只有進口的奢侈品,纔有這樣的氣派。
它是沉甸甸的,也是金燦燦的。
在那,偌大的一盞日光燈下,她的眼睛,已經不顧那潘慧婷的臉色,也不顧那飯碗,是否會破碎!
這是夜晚的魅力呀,白天人們都是緊扣雙眉的,沒有刺激感。
這樣多好呀?她又藉着醉意,開始吐着胡話—
“你,你們!你們,都在騙我!騙我的人,騙我的色。你們,像耍猴一樣,逗我!但是,今天不行啦!今天,我找到歸宿啦!”
她提起了那隻約莫好幾兩重的寶貝,那隻近在咫尺的勞力士。
她在想,人爲什麼要奮鬥呀?簡單呀,是爲了物質呀。
爲什麼,別人可以利用自己掙錢,自己卻不能爲自己打算?
她茅塞頓開啦,她開始慢慢地將那芊芊手指,繞到了那後背上—
那細如牙籤的拉鍊,被她二指一扣,慢慢地朝下“吱—”地一聲,那曼妙的肌膚,開始逐寸逐寸地展露而出—
林毅“哇—”地一聲,做出了個嘴型—
那糖衣炮彈,顯然奏效啦!他那粗厚的巴掌,開始向那冰涼、嫩滑的肌膚,慢慢地揉捏,慢慢地推平着。
他說:“好美,好美!這是天上宮闕嗎?你是比仙女下凡呀!”
花兒,全是憑着醉意說話。道:“那我是仙女,你是玉皇大帝不?你表示表示呀!咹。”
林毅說:“香兒口,香兒口。來,張嘴,唔吧—”
二人湊吻上了一塊,他還提起了花兒的腿。
潘慧婷,那張也是國色天香的臉,登時綠的鐵青。
她怒道:“花兒!你身爲女人,你還知道廉恥嗎!?”
花兒,卻揚手,慢慢地將肌膚的敏感雷區,讓那林毅貪婪地汲取着。
花兒說:“廉恥?潘慧婷,我問你,你真是啥善男信女,你要真講個禮義廉恥,你有今天的位子?!成功的背後,不是骯髒,就是滄桑!我們,有什麼區別!我只是,一夜暴富罷啦!”
潘慧婷道:“你,你!”
潘慧婷豎起指肚,她恍然大悟—
原來,她一直引以爲豪的,馴化,竟然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兩杯百利填下肚,她立馬原形畢露!這樣的話,竟是幾何熟悉!馬濟民,也和她講過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在這偌寬敞的包間裡,潘慧婷的信心像那巧克力一樣乾脆。
那花兒,她今晚像嗨大了一樣,和那林毅卿卿我我—
那潘慧婷精心挑選的裙子,被抓揉得一團、一團的,像那麻花,又像那銀耳一樣,遍地散落。
“趙辰,你想辦法,好嗎?”
她的眼神中,帶着股絕望—
“龍躍”不能丟人呀,潘慧婷的“隊員”更不能丟人呀!她肩負的,是整個隊伍的責任。
趙辰嘆了口氣,看着二人,即將打得火熱,藉着醉意卿卿我我地,還叫了幾人圍鑄成了一道“河堤”。
趙辰道:“你們壞規矩,是嗎?那好,我應該慶幸。你們勇於打破常規,那我,請你們喝酒去!”
這兒是什麼地界,這是酒吧啊!“龍躍”這地界,從來不會缺少三樣東西:美酒,佳麗,快樂!
趙辰說:“來,諸位口渴了不是。我來,給大家提壺酒。咱這,是不缺好酒。”
趙辰一轉身,眼疾手快的模樣,叫潘慧婷歎爲觀止!這時候,趙辰“細眼”,就發揮出了功夫來。像挑針兒穿孔似,一條條毛線,鑽入了那針眼—
趙辰挑那酒水,總挑了那56°、38°、42°,哪怕還有個72°的,都沒有脫離他的手掌心哩。
還甭說,這不光那燒銀子糟踐姑娘的林毅“會耍”,這白花花的銀子燒得滾燙,燒的瀟灑。那趙辰,一但發起牛瘋來,這一瓶酒水難道抵不上一塊腕錶?!
這是什麼呀,這是一個叉叉,再連環扣着一個圈圈。這叫XO!這是一匹長着人頭的駿馬
,正奔馳在那趙辰的手上,瓶口兒細細的,他還學起了那法國皇帝的名字:路易十三!
這叫白蘭地,這叫威士忌!樣樣兒,全是給趙辰的“細眼”,打狙擊才瞄來的眼神給抓的“酒靶子”呀!
你欲壞了規矩,你以爲,我趙辰是傻的嗎?!這不是呀這,這風月場、名利場上,除了肉體是真的,除了真金是真的,別的都是虛僞的呀!
這是打臉呀,我纔跟你合作,你現在來搗亂。下馬威,誰都會給!但給錯了人,那我趙辰,定會以牙還牙!
趙辰道:“諸位,我先乾爲敬—”
趙辰的動作很大,他手舉酒瓶,是要拿瓶子的尾巴磕那別的酒瓶,磕的是搖搖欲墜了!那架子都要散落而下一地,他才善罷甘休!
這“響叮噹”、“響叮噹”的聲兒,瓶子一邊跟一邊擁抱,親吻,人們還得提防着他!
登時,“噗—”“噗—”倆聲,那瓶口給趙辰雙管齊下!他用二指,竟而“捏”起了軟木塞!
那高度酒,左右逢源地全給他高高舉起,像個“老酒槽”,頂着個塌鼻子,打醉拳似地繞了原地好幾步,天殺的,誰知道他要幹嘛啊!?
越南仔給他的“瘋勁兒”給怵到了眉梢,他愣道:“趙辰,你這是喝酒嗎?!你這是做戲呢吧!”
趙辰道:“哈哈,好膽識。對,是做戲嘍!”
那花兒,幾乎給剝的是乾乾淨淨,唯獨剩下一件饞人的黑色內衣時,卻給那趙辰的雜技給嚇到!
她道:“林老闆,你,你快看啊!”
林毅的視線,本給那越南仔等人遮擋住!突然,趙辰“呼—”的一聲,嘴裡連火帶酒,一一地噴出!
越南仔感覺臉上辣辣的,他還沒睜開眼睛!
等那火苗給“收兒”回去,他仔細一瞅,媽呀!這衣裳都給穿了倆小孔!
趙辰說:“林老闆,咱們都跟酒水打交道。這樣的戲份,你覺得好看不?”
林毅站直了身子,這是威脅!趙辰不知從哪兒學來的雜技,噴火?!他怒道:“呵,你這跳樑小醜!你竟敢,要挾你爺爺來了啊!”
趙辰道:“要挾,是不敢。但,吃獨食。還是敢!這威士忌,我還得幹一口。”
林毅剛起身子,趙辰又“左右逢源”,左邊下去“人頭馬”,右邊下去“威士忌”,他那手上可是有跳着芭蕾的ZIPPO打火機哩,像那音樂盒一樣曼妙。
又是“呼—”的一聲,精彩萬分!
他真是會勾人心窩子,勾的眼珠子的人吶!趙辰。
那潘慧婷剛兒的不快,全給那趙辰“噴”出的火,給點的喜氣洋洋的。
沒人敢跟他碰,他的身手,你要撞見還得折條腿,再折條胳膊—
他噴的火,不是鬼火,也不是假火!是灼熱的,還是滾滾的!那皮膚呀,感覺抹了一層黑炭!
越南仔道:“趙辰!你,不要欺人太甚!”
趙辰說:“酒,是暢飲的。我卻拿來,玩耍。你說,這叫什麼呀?!”
林毅的酒氣,還是慢慢地揮發,像那煙囪的煙霧一樣徐徐地上頭,再從鼻孔出氣兒—
“這叫,滾你媽!”
趙辰說:“這叫,壞了規矩!聽明白了嗎!?”
這叫,壞了規矩!整整六個字,像真槍實彈一樣,連續開了六槍,全打在那林毅的胸口上—
趙辰給他上了一課,他終身難忘—
倘若,誰先壞了規矩。要真壞了規矩,那後來的人,只能壞別的規矩,來填滿這盈缺的法子!
林毅的眼神,給這剪短的六個字,落入了佈滿酒氣、汽油味兒的空洞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