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怪獸會說話,只是沒有出聲!”孫兄聞言一愣,順口說道。
“沒錯!由此推斷,故斷定此怪獸乃是人所化,不知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滅絕人性!此等行徑已與禽獸無異!”謝大嘴憤憤道:“可憐我青鵬傭兵團八人,盡皆命喪其手,死無全屍。”
客房之內,楚天凌神識密切關注,謝大嘴聲音雖低,在他耳邊卻是一字不漏,清晰可辨;聞聽此等慘絕人寰的惡事,不免內心大慟,俠義之腸激盪,恨不能立刻飛身至現場,斬斃怪獸於月影之下;聽到最後,內心一動,照其所言,如若成真,那怪獸豈不是人爲所致;心中又是一片好奇之心大盛。
正全神貫注傾聽之際,房門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小廝的聲音驟然響起:“客官,您的美味已送到!”
楚天凌一振,神識倏然回撤,輕笑道:“勞煩小二哥了,送進來吧!”
吱,房門大開,一陣撲鼻的濃香隨風飄至,小廝立於門口,輕聲吩咐道:“小心點,進去吧!”三個手持托盤的下人魚貫而入,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佳餚擺在桌上,滿滿當當,下人手託空盤,隨後離開房間。
“客官,慢用!”小廝招呼一聲,正欲關閉房門。
“等等”楚天凌喊道:“小二哥,你來一下,我有事要問你?”
“好嘞,”小廝輕快呼應,步入房內,轉身關閉房門,來到楚天凌身前,恭聲問道:“客官有何吩咐?”
“噢,小二哥不必拘謹,來,請坐;我初來乍到,地貎不熟,只是與你隨便聊幾句而已!”楚天凌思忖了一下,待小廝坐下,方開口問道:“小二哥,我此次奉家師命前往東臨城,有要事去辦!只是聽說現在東臨城並不太平,屢有怪獸橫行,滋擾鄉民,不知是否屬實?”
小廝臉色一變,遲疑了一下,方輕聲說道:“是真的!東臨城周邊郡集近十年來,屢遭人形怪獸滋擾,鄉民死傷無數,有人說是邪教所爲!”
“人形怪獸?”楚天凌不確定地重複道:“不是說乃一種前所未見的異獸所爲嗎?”
“哪裡,乃是人形怪獸,之前屢有鄉民、官軍目睹,不會有錯!”小廝一口肯定道。
“噢,要不你先說說這人形怪獸吧!”楚天凌按捺內心疑惑,沉聲問道。
“此事要從十年之前說起,東臨城轄區東部,有個郡集,名喚東柳郡集,近海之地,百姓安居樂業,世代靠出海捕撈爲生,生活雖不說富足,卻也衣食無憂!直到有一天,出海捕撈三十餘人,三日未歸;家人驚恐之下,外出尋找,卻在海邊發現了衆人屍體,屍體殘破不堪,均是挖去心臟、吸乾鮮血而死,其狀慘不忍睹!”
“家人悲憤之下,告到城主府;宇文城主震驚之下,派遣於副城主率人前去堪探,果如其所言,死狀恐怖,如被鬼魅所致;於副城主一面命人回報城主,一面派遣小隊,四面搜尋;果然在東柳郡集東北一百餘里處,發現了三個人形怪獸,其中一隻兀自咀嚼不息,口角鮮血淋漓,正在吞嚥死者的心臟。”
“小隊大驚之下,一面傳訊於副城主,一面迅速將三隻人形怪獸團團圍困;一番爭鬥之下,竟是死傷慘重;要知道,城主府守軍實力不弱,最少也是真元九境及以上者,方有資格加入;眼見三隻人形怪獸即將逃脫之際,於副城主及時率其精銳趕到,大怒之下,費了偌大力氣,方將三隻人形怪獸逐一擊斃。”
“噢,擊斃了!”楚天凌若有所思,旋即問道:“那三隻人形怪獸是怎生模樣?”
“於副城主率人擊斃之後,將怪獸屍體帶回了東臨城,懸屍三日,以儆效尤;曾有過往食客來此詳述,怪獸身長六尺有餘,各各不同,均爲上半部獸身,下半部人身; 上半部或虎身,或豹身,或蟒身,似乎是以某種邪惡之法,拼湊揉合而成。”
“上半部獸身,下半部人身;這怎麼可能?”楚天凌大惑不解,適才聽聞下方謝大嘴言明,遭遇之獸乃是真正的怪獸,這又是怎麼回事,按捺內心的衝動,繼而問道:“小二哥,你接着說!”
“那怪獸死後,東柳郡集平靜了很久,直到第二年,又有人形怪獸出沒,百姓慘死;城主大人聞訊,再次遣人肅清人形怪獸之後;爲安撫民心,在郡集出口處設置了警戒臺,由衛隊長統領,派遣了一百名城防軍據守;往後每年均有爲數不多的人形怪獸前來,雖仍有百姓傷亡,卻屢屢被城防軍阻格,未有大面積死傷,事態被逐步控制住,此種情形一直延續至今。”
“噢,你可知道那人形怪獸從何而來?”楚天凌好奇問道。
“不、不、不”小廝聞聽此言,結結巴巴,雙手急速搖擺,臉色大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似有巨魔厲鬼,瞬即加身,讓他見到了世間最恐懼的事情。
小廝的恐懼神情,讓楚天凌一下子莫名緊張起來,他想了想,摸出五塊中品靈晶,雙手推至小廝面前,誠懇說道:“小二哥,勿需顧慮,來,這靈晶你收着。”
小廝雙眼放光,盯着靈晶,嚥了咽口水,移開目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言不發。
楚天凌想了想,又掏出二塊上品靈晶,一併放在他面前,輕聲說道:“如有難言之隱,小二哥不妨寫出來,一解我心頭之惑,這些靈晶便送於你了!”
咕咚,小廝拼命嚥了口口水,猶豫再三,面色一定,方重重點頭,雙手忙不迭將靈晶收入懷裡,伸出手指,輕蘸盤內汁水,拿開一隻菜盤,一筆一劃在桌子空檔處寫了幾個字;寫完擡起頭來朝他望去。
楚天凌側過身形,凝目望去,只見桌面之上寫着:夜魅邪潭,四個字。他內心一凜,此處乃是幽魂大陸四大絕地之一,如說那人形怪獸出自此處,那事態就變得錯綜複雜,難以言喻。
他舉頭朝向小廝,嚴肅問道:“可有明確的證據!”
小廝搖搖頭,神態肅穆,低聲說道:“據聞,那人形怪獸逃遁之方向,乃是衝着此地而去。”他呶呶嘴,顯得諱莫若深。
“原來是這樣!”楚天凌內心沉重,隨即笑道:“多謝小二哥如實相告!”
“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想到剛收穫了一大筆靈晶,小廝眉開眼笑,將莫名恐懼拋至九霄雲外,熱情說道:“客官,菜涼了,您還是趁熱吃吧!”
“嗯”楚天凌點點頭,揮揮手,說道:“小二哥,你去吧!”
小廝迅速退出房間,點頭哈腰,輕輕釦上房門,轉身踏着輕快的步伐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