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芥收拾好了屋子,正要出門一趟,就聽見我是的門打開,緊接着莫子夢帶着些慵懶笑意的聲音響起:“海芥,來,和我聊聊天。”
海芥淺笑着轉過身,就看見莫子夢無限妖嬈地走到自己身邊,擡手就揍。
海芥完全不敢反抗,深深捱了一拳,捂着肚子彎下腰去,異常委屈地看着莫子夢,淚眼汪汪的:“我怎麼了?”
莫子夢輕哼一聲:“我就說怎麼和語離開的時候笑的那麼奇怪呢?感情你全程都聽見了,全程都知道和語誤會了,你卻什麼都不說啊。”
海芥馬上反應過來莫子夢說的是什麼事,輕笑一聲,揉了揉肚子,起身正要說些什麼,就看見莫子夢柳眉倒豎地瞪着自己,當即就僵硬了一下--艾瑪,心情一下子放鬆下來,就忘了要僞裝了。
當初莫子夢能那麼幹脆得將海芥帶回家裡來,就是因爲海芥在莫子夢面前裝得一手好柔弱--莫子夢雖說特立獨行了一點,但女孩子該有的溫柔善良可一點都沒有少,當海芥說寂寞的時候,莫子夢根本就沒有多問,就帶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反正在答應了海芥的表白之後,莫子夢轉身就找人調查了一下海芥的情況,包括家庭背景啊,他的整個的成長環境啊,以及海芥小小修改了一下的他自己的“可憐事件”,最後出來的初步結果,證明海芥並沒有對莫子夢說謊。
當然,以莫子夢的謹慎和聰明,她不會對於私家偵探眼的初步判斷多麼信任,在回到家中的時候,海芥同時派了兩撥人去更加深入地調查海芥這個人,在最終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她是不會對海芥真正信任的。
海芥笑了笑,笑容有些羞澀:“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莫子夢雙手抱胸靠在牆上,微微挑眉,看着海芥,那架勢,就等着海芥自己招供了。
海芥有些委屈地往前湊了湊,確保莫子夢所站着的那個位置,剛好能夠看見自己最好的角度,才扁扁嘴,道:“你跟和語,哦不,嫂子在桌子上咬耳朵,我和天揚也有話要說啊。親愛的,我確實很想時時刻刻都關注你,但是我現在不是剛剛開始嗎?你要給我時間去學着做一個更加適合你的人。”
莫子夢的眉毛挑得更高了:“於是你想說,現在你不適合我了?明明是我在問你,怎麼被你這麼三言兩語的,就變成是我的過錯了。”
海芥這下算是聽明白莫子夢到底在彆扭什麼了,說到底,莫子夢心中覺得不能完全信任海芥,但是在她的心裡,第一個成爲她的男朋友的海芥,已經比其他人要親密許多了。
再加上,今天這一次見面,看着雖然很是輕鬆隨意一點都不正式,但是鄭天揚的認同與否,關係着海芥最終能不能被整個莫家認可--莫子夢在擔心,萬一鄭天揚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存了想要考研海芥的心態,海芥會不會最終受不了,拋棄了她回到歐洲去呢?
在海芥的印象中,莫子夢從來都是自由不羈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一旦莫子夢將一個人放在了心裡,她也會患得患失--海芥心裡清楚,哪怕最開始莫子夢答應了
和他在一起,也不過是同情心甚至是母愛在作祟,他纔是那個在這一段感情中沒有絲毫把握的人。
然而現在,莫子夢竟然會用無理取鬧來試探在他心中對於這一次晚餐的評價,海芥覺得,他這一段時間的隱忍都值得了。
海芥笑着上前,試探着伸手摟住莫子夢的腰身,見她只是微微皺眉,並沒有特別反對的時候,才放心地將身子一起靠上去,含笑道:“我知道和語能夠影響天揚,但是最後做決定的畢竟是天揚不是?”
莫子夢眉頭微皺,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海芥面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側頭親了親莫子夢的側臉,笑道:“我在自言自語呢--說真的,要是將天揚跟和語的關係換成我和你,你可以很輕鬆地影響我,但是你恐怕不會輕易地使用你的影響力。對不對?”
莫子夢深吸一口氣,臉上有些微微發紅發燙:“誰會和你成爲天揚跟和語的那種關係啊--再說了,你真能在婚後還能保持着天揚那種神經病的個性?”
這下換成海芥有點聽不明白了:“你說……神經病……的,個性?”
莫子夢輕嗤了一聲,道:“你也看見天揚在餐桌上的表現了?”
海芥表示恍然大悟,笑着擺擺手,道:“每個人表達自己的愛意的方式不一樣,我愛你,但是不會像天揚那樣……嗯,與衆不同。”
說到底,中國人和歐洲人的表現方式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但是在海芥跟鄭天揚的身上,這種不同像是顛倒過來了一樣,鄭天揚一個純種的中國人,表現出來得異常火辣奔放,而命名土生土長在歐洲大陸上的海芥,卻有着中國人的矜持。
莫子夢聽到海芥說“我愛你”的時候,心情放鬆了一些,但面上卻絲毫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所以你篤定即使你跟和語相處的很融洽……”
海芥頭一次不等莫子夢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我可不敢跟和語相處融洽。”
要知道,即使已經結婚了,鄭天揚對於和語的佔有慾卻並沒有隨着這種婚姻關係而變得減少一些,相反,似乎是在相處的過程中體會到了和語更多不爲人知的好處,鄭天揚對於和語的佔有慾那叫一個與日俱增,雖說沒有達到讓人受不了的地步,但是海芥敏銳的野獸之絕告訴他,對和語尊重可以,親近可以,但絕不能表現得太過親密。
至於怎麼才能剛剛好達到鄭天揚所劃出的那一條線的前面,這還需要海芥長時間的摸索。
莫子夢皺眉點了點頭:“倒也是--別轉移話題啊。”
莫子夢擡手就往後頂了個手肘,頂得海芥再次彎下腰去,不過這一次,莫子夢可不會再上當了:“你之前說你爲了拍賣會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財,不好意思回家,也沒有地方去,都是騙我的吧?”
海芥只是嘿嘿地笑着,不說話,藉着將腦袋擱在莫子夢的肩膀上這種得天獨厚的優勢,他輕輕地蹭了蹭莫子夢的側臉,那眼神,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小奶狗看着主人似的。
莫子夢的心當即就軟成一團,但嘴上卻並
沒有就此放過海芥,繼續問道:“同時,你告訴我說你小的時候經歷過一次綁架,那次綁架給你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傷害。於是你從此就柔弱了。”
海芥的身體不易察覺地僵硬了一下,小心地問道:“你爲什麼要提起這一段?”
當時海芥確實是被綁架了,也確實是因爲那一場綁架而留下了一些心理創傷,但是這些心理創傷隨着他的武力值越來越高、年齡越來越大,見識的世界越來越寬廣,早就變成了微不足道的小創傷--當時說出這一段往事,海芥純粹是爲了要博取莫子夢的憐惜,同時篤定,這種被他們斯圖爾特家族認爲是恥辱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再次把它給翻出來。
自家女朋友爲了調查自己,到底都找了什麼人喲……海芥頭一次抱着自家親愛的,還覺得脖子後面涼颼颼的。
莫子夢輕哼一聲,但是海芥要是認真去聽的話,就能很清楚地聽出來,莫子夢這次的語調之中是帶着笑意的:“聽說你的身手了得,什麼時候我們認認真真地打一場--你要敢放水,你就給我滾出去吧。”
這對於海芥來說,就等於是最嚴酷的懲罰了,但是……海芥苦了一張臉:“親愛的,我沒有辦法跟你打啊--我的師父告訴我,我所有所學,就是爲了保住性命。所有想要傷害我的人,我都可以殺了他們而不用承擔任何責任。我不可能用這樣的運動,去對你出手的。”
莫子夢有些驚奇:“教你學武的人告訴你這個?”莫子夢沒有說的是,那這個人的心到底是有多麼扭曲啊。
鄭天揚小的時候也曾經被綁架過,但是人家回來之後吧,雖說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叛逆期,也學了不少強身健體同時又具有殺傷力的武學,但到底沒有培養出這種將人命視若草芥的心態。
“你當時……”莫子夢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像是在試探,問道,“當時那一場綁架,很可怕嗎?”
海芥老老實實地搖頭:“當時我還小,對於那種畫面印象不是非常深刻了,再加上後來我經過了心理醫生的治療,記憶就更加模糊。但是我聽說,當時和我一起被綁架的孩子,只有我一個活了下來。”
莫子夢的眉頭當即就緊皺了起來--這種性質的話,就說明那夥綁匪根本就是打着撕票的心態去進行這樣一次綁架的。
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斯圖爾特家族應該不僅僅是老牌金融世家那麼簡單吧?歐洲那個位置那麼敏感……莫子夢看着海芥,嘴角都要抽起來了:“你們的家族,是不是和西西里島上的那些傢伙,有那麼一點關係?”
海芥面上的笑容燦爛又驚喜:“你怎麼知道?教我武學的,就是其中一個教父呢。”
呵呵……教父喲……老子只是辦個畫展,究竟撿了個什麼東西回來喲……
看着海芥甜美無辜的笑臉,莫子夢思慮再三,垮下肩膀--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撿了就撿了,還能扔回去不成?就算在路上撿了個貓貓狗狗什麼的,也要爲人家負責到底吧,更何況是個大活人呢。
負責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