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語心中逐漸漫上不祥的預感——這架勢,不像是畢業旅行,倒像是去度蜜月啊。
不過這樣等了兩天,不見兩人的親友有什麼異常舉動,也沒有見八卦之王柳茗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和語慢慢就放下心來了。
所以在鄭天揚帶着她去機場飛往北京的時候,她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在北京,密雲白河峽谷是攀巖愛好者心中最嚮往的地方,它與昆明西山、桂林陽朔兩處著名攀巖勝地被並稱爲中國三大天然攀巖場。
這裡的山地資源極爲豐富,峽谷兩岸峭壁林立,隨處可見河牀部分大片的沙灘、楊樹林,經過幾年的開發,這裡可供攀爬的線路有近百條,其命名也風趣幽默。
無意間倒是合了和語作爲一個文藝的極限運動愛好者的胃口。
兩人在這裡玩了四天,鄭天揚就拉着和語轉戰下一處漂亮的極限運動場地。
景色迷人的河北省秦皇島市南戴河的海邊,有一個漂亮的小島,島上的高空蹦極使這座孤島從此不再孤獨,彈跳高度爲50米。
之後的一次飛行,兩人直接飛出了中國,當和語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就看見湛藍夜空下,具有濃厚地中海風情的景色。
希臘克里特島,是鄭天揚精挑細選的跳傘聖地。
當你從直升機上俯瞰時,可以看見藍水晶一般的海面,橄欖樹點綴着美沙瑞平原,青銅器時代遺留下來的克諾索斯宮殿和法伊斯托斯皇宮至今依然矗立着。只有鳥瞰,你才能感受到歷史的鮮活。
在希臘過了無比悠閒而且墮落的日子之後,鄭天揚跟和語去了馬爾代夫,兩人在馬爾代夫租了一間民居,過上了每天曬曬太陽、浮潛調戲魚羣、以及釣魚調情的奢靡日子。
半個月之後,和語有些戀戀不捨地被鄭天揚拉着回國,降落在海南三亞機場。
他們上次來過這裡,但是和語玩了一個多月,骨頭都有些酥了,面對再熟悉的場地,也只是懶懶得任由鄭天揚帶着走。
他們這一次的目標並不是別具特色的熱帶小吃,而是——海釣。
鄭天揚跟和語在溫泉旅館休息了兩天之後,租了工具,租了遊艇,跟隨着一隊海釣隊伍出發往遠海而去。
海上的太陽要比陸上的猛烈多了,即使和語在出發前被鄭天揚壓着抹了厚厚的一層防曬霜,在遊艇上又無數次重新抹防曬油,回來的時候也覺得皮膚隱隱發燙。
這大概是他們第一次海釣帶回來的唯一獎賞了——來自熱情陽光的痕跡。
和語衝了冷水澡出來,趴在牀上讓鄭天揚給自己抹修復凝露,還興致勃勃:“我現在好喜歡海釣啊。”
鄭天揚卻冷着臉拒絕:“明天不行。”
“爲什麼?”和語不滿地抗議,“我好不容易喜歡上一項陌生的運動的!”
鄭天揚用力在她背上抹了一下,憤憤地說:“誰讓你不好好保護自己?知不知道曬傷很有可能埋下皮膚癌的種子啊。”
和語張了張嘴,想了想,難得服軟:“好吧好吧,我錯了,那明天休息一天,後天我們再出海?”
見鄭天揚皺着眉頭還在猶豫,和語忍痛色誘:“答應的話我就每天親你一下,附贈一句我愛你!”
鄭天揚的眼中
飛快閃過一絲動搖,面上卻不動聲色:“不行。”
“臥槽!這樣也不行?”和語撐起身子,“你小子想造反啊?好不容易出來海釣,卻一條魚都沒能釣上來,這不是笑話嗎?就算我同意,茗茗也不會同意的。”
鄭天揚很想掏出手機打給柳茗茗,讓和語也來聽聽她的不同意該是什麼樣子。
只是估計柳茗茗現在已經忙得天昏地暗無暇他顧了,纔不會管和語做什麼。
見鄭天揚軟硬不吃,和語有些挫敗:“好吧好吧,我保證以後你叫我什麼時候抹防曬油我就什麼時候抹,一定抹厚厚的一層……”
“一個硬幣那麼厚。”鄭天揚提醒。
和語趕緊點頭:“一個硬幣那麼厚。那麼後天我們可以出去海釣了?”
鄭天揚低頭思考了一下,補充着說:“你剛剛提的條件不能反悔。”
和語眨了眨眼睛,發覺自己真的做了個不亞於簽訂辛丑條約的愚蠢舉動,卻礙於面子不好反悔,只能硬着頭皮點頭:“不反悔。”
不反悔你妹啊!天揚你敢欺負老子,小心老子以後每天咬你一口!
在旅館休息了一天之後,又被鄭天揚小心地上了藥,和語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上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洗漱換了衣服,她就要往外衝,被鄭天揚一把抱回來,有些頭疼地按着她的肩膀:“你小心一點啊,吃了早飯再去?”
“把早飯帶上吧。”從來都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大海,還是這麼漂亮的內海,和語現在是一秒鐘都不想耽擱。
鄭天揚長嘆一聲,面對前所未有活潑而任性的和語,他的賣萌技能長久沒派上用場,已經呈現廢用的趨勢。
兩人最終還是提着餐盒,裝着早餐和午餐,上了一條遊艇,往東島而去。
根據GPS導航,他們最後在小島西北面,距島800米左右處停了下來。這裡水深13-15米,水流平穩,海底有大量的珊瑚和石排,是魚類繁多的地方,也是比較適合海釣初學者的地方。
和語在船上隨着碧波搖晃,看着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海,在自家愛人的陪伴下吃完了早餐,忍不住心生感慨:“這一刻,老子就是人生贏家啊。”
鄭天揚淺笑着看着她,沒有說話。
這天,在即將開始漲潮的時候,和語才堪堪釣上來一條石斑,把她給樂得,抱着鄭天揚又蹦又跳,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臉頰,笑得像個孩子。
鄭天揚笑着應和她,開着遊艇繞着東島逛了一圈,才載着和語回去。兩人最後在沙灘上吃了午飯,纔回到旅店。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和語的海釣技術也越來越好,但是不管怎麼樣,鄭天揚都一定會陪着她出海。
今天一早,和語醒來的時候,鄭天揚已經不知所蹤了,牀頭櫃上壓着一張紙條,是鄭天揚的字跡。
“老婆早安,我愛你,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先玩,記得帶上定位器。”和語小聲地把紙上的內容念出來,忍不住笑了下,“什麼叫‘你先玩’?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她這幾天海釣的時候,也認識了不少這方面的高手,其中一個麥色皮膚的女人竟然去過了和語此前去的所有極限運動的地方,因此跟和語成爲了很好的朋友。
這天她見和語坐在遊艇上,駕駛席上是一個當地的一個海釣教官,有些好奇地開着遊艇靠過來:“你家那位呢?”
和語難得在海上也覺得無聊,回答也有些有氣無力:“不知道去哪裡了。”
“該不會是你每天深情凝視海面和海中的寶貝們,他吃醋了,要用玩失蹤來重新吸引你的注意吧?”
和語也笑了:“他敢!又不是小孩子了,沒那麼幼稚。”
開解了自己一通,和語對她提議:“難得沒人管,我們今天去更遠的地方?”
“好!”
但是海釣並不是距離岸邊越遠就越容易釣到魚的,起碼在潮汐來襲的時候,和語的成績並沒有比昨天好。
把桶裡的魚全部放回海中,和語對同伴聳了聳肩:“我們回去吧。”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了直升飛機的轟鳴聲,聽這聲音,估計還不止一架。
和語一邊吐槽哪家的土豪沒看好放出來顯擺,邊擡頭尋找直升飛機的身影。
下一秒,她就看見一架純白的直升飛機快速地、精準地朝她這邊飛過來,並以急剎車的姿勢,停在她頭頂上。
這是……要鬧哪樣?和語嘴角抽了抽,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了挪。
下一秒,直升機的艙門打開,鄭天揚全副武裝地出現在門口,身上綁着降落傘,激動地對着和語揮了揮手,就從空中一躍而下。
這傢伙是跳傘沒跳過癮,跑到東島來再跳一次嗎?
和語看着鄭天揚在就要落進海里的前一秒,一個前空翻,藉助降落傘的浮力身手利索地站在了島上。
“怎麼偏得這麼遠?”鄭天揚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遊艇,用力揮了揮手:“老婆!老婆你來接我好不好?我不要一個人。”
和語在同伴戲謔的眼神下,指揮着教官把遊艇往岸邊靠去。
就在鄭天揚上了遊艇之後,半空中的直升機轟鳴大作,各種顏色的直升飛機從後面追趕上來,齊齊聚集在遊艇的上空。
和語看着鄭天揚:“你又給我整了什麼幺蛾子?”
鄭天揚摟着她,笑眯眯地朝天上揮手,很快,十幾架直升機整齊劃一地上放下來長長的繩梯,在訓練有序的飛行員的幫助下,一羣人從天而降。
雖然這個從天而降的姿勢醜了點。
就在這時,一直遠遠跟在他們身後的一艘巨大的遊艇加速趕上來,堪堪在他們站在繩梯末端的時候,代替和語原先遊艇的位置,讓他們順利降落。
吉祥物,身着盛裝的柳茗茗和辛睿,還有照常白衣飄飄努力模仿阿飄哥的莫子夢,以及呆萌的莫家小二莫子啓。
之後被人一路護送下來的人是鄭媽媽和莫清遠,以及和媽媽和爸爸。
當兩艘遊艇靠近的時候,從載滿了人的遊艇上伸過來一個梯子,柳茗茗站在另一邊興奮地呼喊和語趕快過來,奈何聲音一出口,就飄散在海風中,和語半句都沒有聽到。
“真浪漫啊。”陪着和語的同伴輕聲感慨了一句。
和語跟鄭天揚手牽手上了階梯,笑着邀請:“一起吧。”
一羣人最後聚集在巨大的遊艇上,餐廳早就準備好了食物和酒,和語上來之後就被柳茗茗壓着灌了一杯白蘭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