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揚聞言也是一愣,無比佩服——柳茗茗竟然沒有告訴和語一聲就跟着辛睿跑了?這是怎樣見色忘友不怕死的精神啊!
鄭天揚腦袋嗡嗡響,一時間也想不出怎樣才能自然又恰到好處地把辛睿發來的、洋溢着姦情的短信拿出來。
就在和語擔心得要滿營地找人的時候,剛出了帳篷,一擡頭,就看見一個斯文英俊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和語?真的是你啊。”英俊的輔導員先生對身後的同事揮揮手,讓他們先走一步,才向她走來,“真巧啊。”
和語見他宛如見到了救星,撲上去拉着他的手,一臉焦急:“錦君哥,茗茗不見了!”
錦、君、哥!叫的這麼親熱,你們當我是死的嗎?
鄭天揚黑着一張臉,從揹包中掏出另一隻手機,再次鑽進睡袋,偷偷摸摸地給辛睿打電話。
“祖宗啊,你過得難道是美國時間嗎?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十分了啊。”
搞定了發瘋的柳茗茗,辛睿精疲力竭地想要爬回去睡覺,誰知鄭天揚的電話就掐着點催命一般地響了起來。
就算有着毛爺爺做支撐,這種不道德的行徑也堅決不能容忍!
鄭天揚選擇性失聰:“柳茗茗沒有給和語打電話就被你帶走了,你趕緊讓她給和語報平安。”說完就無情地掛電話。
辛睿握着手機,聽着不斷傳出的忙音,再看看不遠處睡得昏天黑地晾肚皮的柳茗茗,一陣頭疼。
最後,這個一向以禁慾妖孽形象示人的學生會會長,以其平生僅見的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替柳茗茗給和語打了電話報了平安,才換的護主的鄭天揚消停下來。
真是……早知道還不如去開黨代會呢。
辛睿小心按摩着自己的眼眶,然後把瓶瓶罐罐從揹包裡拿出來,準備來一場面膜盛宴來款待自己受盡委屈的皮膚。
衆所周知,評選校花校草是每一個大學生應當視爲己任的使命,可是自從辛睿橫空出世在A大,大學城妖孽排行榜就應運而生。
此榜上榜不分年齡性別,只憑借氣質風度等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上榜。
更奇異的是,辛睿今年大三,上榜已然三年,三年間他穩居榜首,從未有人提出異議——足見其妖孽氣質深入人心。
而頂着熱氣騰騰的面膜的辛睿,在心中逐漸形成了一個學生會資源再利用計劃——君憂臣辱、君辱臣死,沒理由他一個最高統帥在槍林彈雨的未知境地拼殺,其他人卻可以舒舒服服地躲在他身後享受不是?
而好不容易纔解決了柳茗茗“失蹤”帶來的問題,鄭天揚神清氣爽地走出帳篷,滿心以爲能攜着和語雙雙入帳篷安眠,卻看到了讓他腦充血的一幕。
唐錦君坐在和語身邊,微微側着身子,讓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擡起左手指着天空,輕聲細語地講這天上的星宿故事。
那場景,真是郎才女貌、浪漫無限……刺眼非常!
鄭天揚默默退回了帳篷,深吸一口氣,擡手在自己臉上捏捏捏,直到確定面部肌肉足夠柔軟,能擺出柔和的表情而不露出破綻了,才重新出去。
唐錦君在他坐在和語另一邊的時候,驚訝了一下:“你就是學生會新上
來的那個副會吧?”
老子叫鄭天揚!老子就算不是副會也很出名!不要裝作你好像第一次聽見老子名字的樣子!
鄭天揚笑容乖巧,無比虛僞:“嗯,主席團裡都是學長學姐,有點壓力。”
根本沒有壓力好嗎!只要掌握了他們的弱點,妖怪也能瞬間變成HelloKitty!
唐錦君笑着點頭,沒說什麼,而是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和語身上:“晚上挺冷的,不要感冒了。”
“呃……多謝了,錦君哥。”和語看着身上的襯衫,再看看一副“我們徹夜長談吧”架勢的唐錦君,糾結得無可言表。
老孃已經很困了啊,你們一個兩個神采奕奕的是要鬧哪樣?
老孃要睡覺……
鄭天揚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着和語披着野男人的襯衫,一低頭,就看見自己簡簡單單的一件短袖T恤,根本沒辦法脫啊。
這種天氣來露營還穿着兩件衣服,真是好有心計!
下一秒,就像是應和鄭天揚的懷疑一樣,唐錦君主動解釋:“我同事本來打算一起去夜遊,聽說農莊的夜景很好看,還有一些暫時不對外開放的探險節目。多穿一件,也是有備無患。”
和語無奈而苦逼地擡眼看他,眼睛因爲睏倦而蒙上一層水汽,有氣無力地點頭。
能夠參加暫時不對外開放的探險節目什麼的,這真的不是炫耀嗎?
鄭天揚深深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乖巧地牽着和語的手,說:“和語很困了,不如我們改日再聊?”
唐錦君看着昏昏欲睡還強打精神的和語,不由有些心疼:“和語,趕緊去睡吧。”
鄭天揚還來不及得意洋洋於自己跟情敵的首次交鋒中,以其溫柔體貼、穩重老成的儀態低調勝出,就被唐錦君攔住了去路:“你留下吧。”
和語在一片混沌中終於抓住了飄飄悠悠的周公小尾巴,龍心大悅之下,利索地一把將鄭天揚推向唐錦君,歡歡樂樂地奔向睡袋的懷抱。
臨睡前,她還記得要掙扎着把帳篷從裡面鎖起來,從根本上杜絕了一切可能影響她睡眠的因素。
鄭天揚猝不及防被和語施以暗算,憑藉着自身出色的反射神經纔沒有砸進唐錦君的懷抱,總算是勉強維持住自己高貴冷豔的精英形象。
帳篷外,漫天星光之下,包子臉正太身腹黑魂的鄭天揚小同學負手而立,在獵獵山風下,我自巍然不動。
而溫潤如玉斯文俊秀的輔導員先生唐錦君,面帶微笑,眼神包容,那表情,就像眼前站着的根本不是史上最年輕的主席團成員、學校未來的驕傲、社會的精英、國家的棟樑,而僅僅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第一局,眼神廝殺氣場PK,尚且年幼的鄭天揚小同學,微妙地敗下陣來。
“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天該是你跟和語第一次正式見面?”唐錦君語氣和藹,試圖用開導迷途羊羔的語氣來感化他。
鄭天揚毫不讓步,不卑不亢:“唐老師,我們的非正式見面,可算是數不勝數了。”
唐錦君眼神銳利:“我聽說你從暑假開始就在收集她的資料。但是相信我,愛情跟處心積慮沒有半點關係,你可能只是誤會了什麼
。”
鄭天揚已經聽不進他的話了,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老子調查和語這件事做得那麼隱秘,唐錦君這個老狐狸是怎麼知道的?
疑問歸疑問,若是現在不反擊,豈不是讓唐錦君看扁了?
鄭天揚端出上臺演講的架勢,恰到好處地露出八顆牙齒,潔白閃亮:“老師是以什麼樣的立場來說這句話的呢?學校從來都不禁止學生追求真愛吧。”
唐錦君皺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和語因爲實在太累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晚帳篷外究竟發生了什麼,更不會知道唐錦君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離開的。
第二天早上,當鄭天揚頂着新鮮出爐的熊貓眼和她一起弄早餐時,還被她調侃了兩句。
吃過早飯,和語接到網球社成員的電話,說下午外聯部的人要出外拉贊助,問她要不要一起。
和語想了想,打算跟柳茗茗說一聲再下山,大不了今天晚上再回來陪她睡帳篷麼。
她給柳茗茗打了電話,沒人接,又給辛睿打了電話,也沒人接,頓時氣得有點頭暈:這兩個人也太不靠譜了吧!
鄭天揚見她的臉色有些異常,不由擔心:“和語,你的臉色好難看啊,要不要先下山去醫院看看?”
和語搖頭,進了帳篷收拾了揹包,就帶着鄭天揚直奔辛睿的帳篷而去。
在那裡,她看見了化身八爪魚緊緊抱着辛睿的柳茗茗,那架勢,大有種即使在在睡夢中也要跟他同歸於盡的感覺。
和語倒抽一口冷氣,一來是爲了爲柳茗茗強迫良家婦男的無恥行徑,二來是因爲自己竟然爲這貨擔心了一晚上。
一怒之下,她連招呼都懶得打,直接就下山去了。
只是和語纔回到學校,見了外聯部的人,還沒定下具體的外出時間呢,就被尾隨而來的鄭天揚給扛回了宿舍。
“你的臉色太難看了,今天什麼都不準做,就在宿舍好好休息。”
宿舍裡的人都已經回家了,現在整個宿舍顯得空蕩蕩的,鄭天揚的入駐竟然帶出點人氣來。
和語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覺得還可以忍受:“我沒那麼嬌弱……”
“誰都不是鐵打的,昨天晚上你晚睡,估計就有點受涼了,今天休息一天,如果明天能好,我就跟你一起去拉贊助。”鄭天揚難得在和語面前表現強勢。
和語頭昏腦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又不是我們網球社的……”
“我是學生會副會長,衝着這個名頭,外聯部也會更賣力一點。”鄭天揚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給賣了。
和語連思考都不用,三兩下爬上牀躺平:“就這麼說定了!”
鄭天揚有些無奈,老子都這麼犧牲了,你竟然連點甜言蜜語都不說?那就不能怪他把這件事存着,以後索取愛的利息了。
他拿了飯卡準備出門,不放心地叮囑:“熱水我打好了放在你桌邊,玻璃杯裡的是溫水,想喝就在半個小時內喝掉,冷了就等我回來換新的,我去打飯,順便給你帶一牀空調被,三十分鐘內一定回來,還有什麼要我帶的嗎?”
和語扒着牀沿看他,驚歎:“沒想到一個正太之身中,竟潛藏着事兒媽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