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茗覺得自己的心臟收到了嚴重的刺激,她一閉眼就彷彿看見鄭天揚得知真相之後,坐着飛機從天而降,嘎嘎怪笑着把和語帶回去玩禁忌遊戲,把自己裝上麻袋去沉河!
於是她也顧不得合不合時宜了,離開座位“噔噔噔”三兩下就跑到和語身邊,以視死如歸的姿態插入了和語跟博導先生的中間,把電話塞進和語的手中:“你老公的電話!”
和語嘴角抽了抽,對着博導先生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拿着電話走到一邊去了。
“和語!”鄭天揚冷靜地對着鏡子整理儀容,聲音撕心裂肺,“你不要拋棄人家!”
和語囧囧有神,忍不住就想逗逗他:“我爲什麼不能拋棄你?你把我身邊的人都變成你的探子了,我多傷心啊。”
“啊!”鄭天揚一驚,手上猛地用力,領帶一下子勒住了氣管,嗆得他難受,“咳咳,咳咳咳……你知道了?”
和語嚴肅認真地說:“對,我知道了,鄭天揚同志,你犯罪情節很嚴重啊,組織對你很失望,你打算怎麼戴罪立功?”
鄭天揚立即信誓旦旦地保證:“爲了達成組織的要求,我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邊柳茗茗已經千嬌百媚地跟博導先生從社會、現實、歷史、道德甚至是哲學的角度系統闡述了成爲一名第三者是多麼的不理智,最終把人給成功逼退。
見和語還在跟鄭天揚說話,她悄悄地走到和語身邊,爭取能找到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這會兒和語不說話了,柳茗茗瞅準時機,用嘴型提醒:“鄭天揚小時候真是特別慘,身邊沒一個朋友……”
和語的心一下子被擊中了,她輕嘆一聲,難得放柔了聲音,說:“沒事兒,我就是覺得你爲了追我花這麼大力氣,真是難爲你了。”
鄭天揚頓時驚喜萬分:“不難爲,一點都不難爲,老婆的信任,是我最高的榮譽!”
和語輕笑兩聲,說:“不跟你耍貧嘴了,這兩天一直在降溫你記得多穿件衣服,忙的時候也要注意身體,壽宴開始了,晚上再聊。”
鄭天揚這下是真的受寵若驚了:“老婆……你這是原諒我了?”
“嗯,你先掛電話吧,我等你。”
鄭天揚也沒有細想,滿心歡喜地掛了電話,一個人關在衛生間中無聲歡呼了半天,才勉強冷靜下來。
這邊,柳茗茗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能產生這麼大的威力,小心翼翼地跟在和語身邊,試探着問:“你不會想整天揚吧?”
和語翻了個白眼:“我沒那麼渣,我這邊沒什麼事,趁着距離春節還有幾天,你趕緊回去吧。”
事已至此,柳茗茗也覺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給鄭天揚打了個電話彙報了最新情況,就樂顛顛地訂了機票準備回家。
和語送她到機場,臨登機前,不放心地再次叮囑:“要是辛睿對你不好,你一定不要忍着,你這麼優秀,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多不划算。”
柳茗茗是一點都沒有把她的話聽在心裡,等到廣播裡開始召喚登機,立刻就拋棄了和語,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和語看着柳茗茗瀟灑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長嘆一聲:“女大不中留啊!”
下一秒,她接了個鄭天揚的電話,立刻調整表情,語調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親愛的。”
鄭天揚置身於溫暖的室內,看着窗外院子裡蒼翠的松柏,忍不住抖了抖:“老婆,你沒事吧?”
和語平穩地深呼吸兩次,言笑晏晏地嗔怪:“親愛的,你胡說什麼呢。”
老孃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對你好,你他孃的在這裡唧唧歪歪是什麼意思?想打架嗎!
鄭天揚立即見風使舵,隔得老遠還點頭哈腰地賠笑:“對對對,老婆大人英明威武公正廉明,怎麼會有事呢,哈哈哈……”
和語邊從機場往外走,擡手攔了輛的士坐進去,邊引經據典地把從古至今民主的重要性給闡述了一邊,完了還無比溫柔地問了一句:“你要是有什麼不滿,一定要說出來,不然我怎麼知道呢,你說是不是?”
鄭天揚哆哆嗦嗦地點頭,立刻符合:“老婆大人說得對!”
兩人一路插科打諢說了一堆獨屬於熱戀中二期纔有的話,下車的時候,和語準備掛電話了,就說:“親愛的,我到家了,你先掛電話吧。”
鄭天揚頓時感動得淚眼汪汪,無語凝咽地看着窗明几淨的臥室,恨不能穿過電波去狠狠擁抱和語:“嗯。”
和語聽見忙音,掛了電話,長出一口氣:我勒個去啊!講個電話還要時刻揣度鄭天揚的小心思,一邊要顧及他的尊嚴一邊還要表現得熱情溫柔善解人意,勞心勞力的,一通電話能讓人瘦三斤!
春節的時候,和語如同青樓頭牌,被自家爸媽梳妝打扮完畢,就帶出去接客,等到親朋好友之間的串門結束,和語回到家整個人都萎了。
簡單地衝洗了一下,倒頭就睡,自然也忘了給鄭天揚打電話。
由於事先被和語叮囑春節那天不要打電話給她,她估計會很忙的鄭天揚,左等右等等不到和語的電話,整個人都要哀怨得黑化了。
於是作爲首席死黨的辛睿理所當然地被叫來陪着,莫子夢本來也想跟着,奈何辛睿爲了照顧自家驕傲又自卑的小醋罈子柳茗茗,想了個法子,把她打發去照顧莫子啓去了。
大過年的淪爲奶媽的莫子夢很是悲憤,她捏着拳頭教育莫子啓:“樓上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哥哥,他是怪獸星球的王子,以後見到他就要用奧特曼光波打他!”
辛睿看着滿臉悲憤的鄭天揚,忍不住咬牙:“我現在是有媳婦的人。”
鄭天揚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媳婦是老子幫你找的!”當初要不是他幫柳茗茗牽線搭橋,兩人最後能不能在一起還兩說。
辛睿現在有媳婦了,腰板也硬了,敢於虎口奪食,從鄭天揚手上搶過薯片丟進嘴裡,咔哧咔哧:“你沒聽過‘情人上了牀,媒人丟過牆’嗎?”
鄭天揚怒瞪:“你敢!”
辛睿充分發揚學長的風範,言簡意賅地壓制他:“大半夜地叫我過來,你就想重申你媒人的功勞?”
鄭天揚難得被壓制,哼了一聲,有些頹喪:“和語這幾天跟我說話好奇怪,我擔心
她是不是又有什麼心思了。”
辛睿笑了笑,漂亮的鳳眼微微上挑,晚清貴族清貴的遺風被髮揚得淋漓盡致:“你不是一向講究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找個人去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鄭天揚立刻借坡下驢:“那就要麻煩你家那位了。”
辛睿雲淡風輕的妖孽表情僵硬了一下,才緩緩說:“其實我還有個更好的人選——楚冉的女朋友,醫大跆拳道社閔傳雲,她應該會是更好的選擇。”
他和柳茗茗好不容易纔互相表明了心跡情投意正要雙宿雙棲,卻被鄭天揚三番兩次打擾,就算是個彌勒佛都要發怒好嗎!
鄭天揚想了想,難得善心發作,點頭同意:“好吧,不過人是你推薦的,你去說服她吧。”
辛睿眉頭挑了挑,輕嘆一聲,認命了:“你啊……那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鄭天揚點了點頭,在這個寒假中唯一一天沒有得到自家親親老婆熱情問候的日子裡,孤枕難眠輾轉反側了整整一個晚上,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和語即將要出門的時候才發現昨天忘記給鄭天揚打電話了,當即試圖補救,連着好幾天都主動熱情地問候鄭天揚,直把他問候得忐忑無比。
舒舒服服的寒假很快就過去了,只是開學不到一週,和語就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就是隔壁醫大的霸王花閔傳雲同學,總是有事沒事就往A大跑,而且十有八九是來找她的。
於是問題就來了,閔傳雲雖然和她一起號稱大學城兩大女漢紙,但兩人並沒有熟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啊。
通常閔傳雲放學之後,以瀟灑異常也霸氣異常的姿勢翻牆過來找她,然後兩人說上幾句話,就這麼默默地各幹各的,時間長了,那就不是一個“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可以形容啊。
週五晚上上完晚自習,和語正準備給鄭天揚打電話呢,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喊,那氣勢,簡直就像是找人打架的。
和語有些無奈,站住轉身:“閔傳雲,你到底有什麼事啊?我聽說最近跆拳道要比賽了,你這麼閒真的沒問題嗎?”
閔傳雲還穿着跆拳道訓練服呢,一身白衣黑帶地奔跑在夜色裡,特別拉風也特別拉仇恨值:“唉,那種小兒科,不要在意啦。”
等她走到和語身邊的時候,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和語有些無奈,兩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地走了一路,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和語問:“你到底有什麼事?最遲今天說清楚,以後我可沒有時間陪你耗了。”
可能是之前賀功父子參加了三校網球聯誼賽的原因,今年政府出面舉辦了本市的多項體育賽事,全省大學生網球聯賽一個月後要在本市舉辦。
這一次,和語確定參賽,而她正式訓練的時間,從明天開始。
閔傳雲看着和語,用力深呼吸兩次,才說:“先說明啊,我只是受人之託,一點都沒有要打探什麼的意思——你爲什麼要連着一個月欺負你家男人啊?”
和語嘴角一抽,瞬間懷疑上了自己的聽力:“你剛剛說,我……欺負……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