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夢不過去B市辦了一場畫展,回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剛成年兩個月的小男朋友回來--這個消息剛剛被莫家的人知道的時候,簡直要炸了鍋了。
就連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的莫清遠都大老遠地打電話回來要問清楚情況,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啊,別是他們家子夢誘拐回來的吧?
鄭媽媽正和莫清遠進行不知道第幾次的蜜月,聽見這個消息那叫一個擔心啊,但是莫子夢那丫頭行事雖然有些特立獨行,鄭媽媽相信她的心還是善良的。
抱着一種微妙的八卦的心情,以及對於莫子夢人品的相信,鄭媽媽死活不願意自己去打這樣一個電話,只是不斷攛掇莫清遠去了解一下情況。
就在莫清遠被鄭媽媽說的不得不拿起電話去問問的時候,鄭媽媽躲在一邊,讓莫清遠放了免提,直愣着耳朵在聽。
莫子夢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帶回來一個男朋友,就會引得大家這麼轟動,她要是把海芥的身份說出來,他們該不會以爲自己去哪裡學了什麼迷魂術吧?
帶着這樣的吐槽,莫子夢囧囧有神地開口了:“伯伯,我保證,這孩子絕對成年了,要不要我把他的身份證複印件給你看看?”
莫清遠眉頭微皺,習慣性教訓道:“你叫人傢什麼?你也覺得對方只是一個孩子?”
莫子夢向來是習慣把比自己小的傢伙稱之爲孩子的,只是沒想到,因爲這麼一個習慣被莫清遠抓到了教訓,吐了吐舌頭,剛好就看見海芥從臥室中出來,笑着對他招了招手,對着電話說了一句:“伯伯,我讓海芥還跟你說哦。”就把電話塞到了海芥的手中。
海芥從來都沒有想過,他不過是跟着女朋友回一趟家,還沒有熟悉她家中的情況呢,就要見家長了,一時間整個人僵硬成了一具大理石雕塑。
張了張嘴,海芥用另一邊還空閒的手整理了衣服,立正挺胸,深吸一口氣,認真道:“伯伯好,我叫海芥,是子夢的男朋友。”
莫清遠聽着這稍顯怪異的普通話,再看看電腦上自家人傳過來的、明顯是偷拍的、海芥的照片,微微眯起眼睛,道:“海芥,你的全名叫什麼?”
海芥老老實實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戰戰兢兢地等着莫清遠的回答。
莫清遠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想到海芥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不由輕笑一聲,道:“好好對子夢。她是個好孩子。”
海芥眼中的驚喜再明顯不過了,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我一定會的!多謝伯伯關心!多謝伯伯認同!伯伯再見!”
說罷,將電話掛斷,就朝着莫子夢撲了過去,抱住莫子夢的脖子,一疊聲地笑着叫道:“伯伯同意我們在一起了!你的家人終於有一個是認同我的,而不是僅僅把我當成是猴子一樣參觀的了!”
莫子夢看着他笑的眉眼彎彎的樣子,擡手,用力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給他潑冷水:“你可不要想着說我們家伯伯同意就算了。莫家現在的大半個掌權人是天揚,我那個哥哥喲,他可不是個會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你要想獲得我們家裡人的認同,階段性的勝利是獲得我伯伯的認
同,最終勝利嘛,就是獲得天揚的認同了。”
話音剛落,莫子夢被扔在啥發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莫子夢爬過去一看,樂了,趕緊接通電話,笑道:“我剛剛就在說你們呢,你就給我打電話了。”
和語這天下班時間早了一點,不想跟辦公室的人去唱歌,就帶着鄭天揚在市區逛來逛去,看到奢侈品賣場外面那個五官完美而凌厲的混血模特的巨幅照片,也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莫子夢的小男朋友,就攛掇着鄭天揚一起過來看看。
鄭天揚一邊撒嬌着說“這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節奏,一邊佔足了便宜之後,才施施然打了莫子夢的電話。
“你現在在家嗎?”鄭天揚開口就問道,“我跟和語現在打算過去找你呢。”
“在家在家。”莫子夢快速報出了她現在住的這個房子的地址,笑道,“我們已經時刻準備着,歡迎首長前來參觀!”
聽着電話那頭莫子夢驚喜的聲音,鄭天揚表示心情很好:“看樣子你的這個新男朋友很合你的意啊。”
莫子夢嘿嘿笑了兩聲,笑聲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和羞澀:“其實也沒有啦--雖然我知道本小姐的眼光一向很好,但是你這麼誇獎我,我還是會害羞的。”
鄭天揚默默地擦了把汗,將手機遞給和語,發動車子,轉向莫子夢家的方向,開動。
和語倒是跟莫子夢更有話聊,笑道:“你家那位是什麼情況啊?我聽說當時你們在拍賣場就一見鍾情了,是嗎?”
莫子夢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纔不是這樣的--哎我說,你絕不覺得這些八卦小報的人特別有創作能力,一個個的不當狗仔都可以去寫一部書劍恩仇錄了有沒有?”
和語卻只是笑而不語--一般來講,當莫子夢開始嘰嘰喳喳地解釋一件事並且試圖將這件事往別的方向去扯的時候,就說明這件事有貓膩。
當初和語剛剛開始跟莫子夢熟悉起來的時候,發現她有這方面的問題,和語秉持着“良心做朋友”的原則,將這件事和莫子夢說了一下,莫子夢信誓旦旦地表示她要做一個“天衣無縫”的人。
當時這個詞把和語囧得啊,只是注意到莫子夢之後再也沒有犯過這種錯誤,還以爲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真的做了一個“天衣無縫”的人。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和語還能聽見莫子夢這種招牌的“我撒謊了快來揭穿我”的言辭方式。
抿嘴輕笑,和語只當這是莫子夢的小羞澀,並沒有拆穿,只是道:“我和天揚大概二十分鐘就會到你家的樓下了。家裡有晚飯嗎?要不要我們買一點上去。”
莫子夢看了眼走進廚房去大顯身手的小男朋友先生,聞着空氣中逐漸濃郁的香氣,嘿嘿地笑道:“我跟你說哦,現在我家廚房裡有人了。”
和語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雙眼冒星星--艾瑪,這種拒絕的方式簡直浪漫極了!
鄭天揚在和語身邊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將和語的表情和行動模式以及邏輯思維方式摸得非常透徹了,見她露出這種表現,就知道和語開始羨慕了,馬上哼哼道:“怎麼搞的好
像我從來都沒有爲你做過晚飯似的?”
和語臉上如夢似幻的表情馬上退去了,輕輕拍了拍鄭天揚的側臉,一臉的嚴肅:“你快給我閉嘴--子夢跟那小子是姐弟戀哦,現在有幾個弟弟能做到像這樣的?”
鄭天揚大驚失色:“於是你準備去嘗試一下姐弟戀是怎麼一回事了嗎?”
和語一巴掌將鄭天揚的腦袋推到一邊:“開你的車!”
鄭天揚表示分外悲傷,一路絮絮叨叨,如同唐僧唸經一般,不過短短二十分鐘的路程,和語上車的時候還是神采奕奕精神旺盛,下車的時候已經萎靡得就像是剛剛被霜打過的茄子,蔫兒得不成樣子了。
這是鄭天揚接送和語這麼幾年之中養成的一個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的習慣--他能夠一邊開車一邊分心出來叨叨叨叨,條理清楚,抑揚頓挫,活生生能把令人無奈又無語的話說的那叫一個有理有據,並且途中一口水都不要喝一口的,那持續力,能把南孚逼得去跳樓。
只是鄭天揚這個大殺招也不是經常用的,只有當鄭天揚吃醋的時候、有危機感的時候、想要求安慰的時候纔會祭出來--殺招一出,和語基本上就處於舉手投降的地步了。
莫子夢倒是沒有見到過和語的這種狀態,更加沒有想到自己能看見鄭天揚跟和語表現出這種截然不同的狀態--鄭天揚神清氣爽,而和語奄奄一息。
要知道,鄭天揚基本上是把和語當成是自己的心尖子眼珠子來疼愛的,雖說沒有達到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
莫子夢的眼神馬上就帶上了好奇,倒是跟在她身後的海芥要上道得多,主動上前去迎接兩人,邊笑着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海芥,子夢的男朋友。還請多多指教。”
說罷,海芥就朝着兩人一鞠躬--妥妥的超過了九十度。
和語纔剛回過神來,就看見自己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朝下的脊背,肌肉線條那個漂亮喲,忍不住就上手摸了一下--然後整個世界就僵硬了海芥就像是忽然被人抓住了尾巴的貓一樣往後跳了一大步,滿臉通紅地看着和語,緊緊抓着莫子夢的手,緊張兮兮地看着莫子夢,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叫一個驚惶可憐喲。
鄭天揚猛地抓住和語的手,一張臉哀怨得喲,簡直都可以冒出怨氣來種蘑菇了。他硬生生把臉湊到和語的面前,抓着和語的手往自己的胸肌上放,認真道:“我的身材也很不錯的,你爲什麼不摸我?”
和語欲哭無淚,趕忙在鄭天揚的臉上連着親了好幾口,安撫道:“你知道我以前是玩網球的麼,對於肌肉線條啊、力量啊什麼的,都非常的喜歡嘛。你就當我只是摸了一個人體雕塑,啊,乖啊。你也知道,在我心裡,就沒有一個男人的地位能比你高了。”
無端被說成是“人體雕塑”的海芥無比委屈地抱着莫子夢,把腦袋擱在莫子夢的肩膀上,一臉的“求抱抱求親親求安慰”。
只是,在莫子夢跟鄭天揚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海芥與和語快速地交換了眼神,兩人眼中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