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夏正在看秋季報告，程陽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自從老闆接手到現在，咱們一直在下滑的銷售額瘋漲了二十個百分點，那些老傢伙們一個個都閉嘴不說話了。”
“喻言可沒少出力。”柳暮夏盤算着，加上柳家分紅和片酬，一年就能還上榮嶼文的錢了。
說曹操曹操到，程陽剛出去，她微信叮咚一聲響了。
關芸：那個，請問您如何稱呼？
柳暮夏莞爾：聽說你剛畢業還在實習，應該比我小，叫我夏姐吧。
很快那邊就回了消息：夏姐，總裁到現在還沒吃午飯。
柳暮夏看了眼時間，兩點半…昨天自己才提醒過，這纔剛第一天就？
剛好她也忙完了，皺眉問道：你們總裁經常這樣？
關芸：一星期大概有兩三天來不及吃，但是幾乎每天都會推遲。
難怪犯了病，吃飯時間都不規律。她剛想給榮嶼文打電話，關芸的消息又來了。
關芸：除了夏姐來的那幾天有按時吃。
柳暮夏手一頓，忽然輕笑一聲：好，我知道了。
她起身拿起外套，這公司樓下有家粵菜做的不錯，她打包了兩個菜，開車直接去了榮氏。
前臺看到她直接也不攔了，還主動過去幫忙按了直達電梯，柳暮夏微笑點頭：“謝謝。”
關芸見她親自帶着飯菜來了，忙迎過來：“夏姐，要不你等等再進去？”
柳暮夏側目：“怎麼了？辦公室有人？”
關芸搖了搖頭：“今天總裁發了好大的脾氣，好幾個主管被訓的狗血噴頭，現在進去…別再被遷怒了。”
“是嗎？”柳暮夏拍拍她的肩，“我還沒見過他發脾氣呢。“說完上前就擡手敲門。
“進。”聲音裡都透着嚴肅勁兒。
柳暮夏一進門，就見他眼前堆的文件一頭高，他正專注的埋頭其中。
柳暮夏剛把飯菜放下，沒聽見動靜的榮嶼文就不耐道：“啞巴了？”
還真是在發脾氣，柳暮夏摘下口罩：“總裁大人好大的威風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榮嶼文鋼筆一頓，臉色柔和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柳暮夏拆着包裝輕哼一聲：“你說我怎麼來了？昨兒還說會好好吃飯，自己看看幾點了？”
榮嶼文一擡手腕，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怎麼已經三點了。”
柳暮夏敲了敲桌子：“趕緊的，洗手吃飯。”
這一停了手上的工作，他才感覺到餓意，洗了洗手坐在沙發前吃飯。
看着她幫自己收拾桌子，柔美的側顏安寧恬淡，一上午煩躁的心情緩緩平復了下來。
“你吃過了？”
“嗯，你當都是你啊，鐵人似的。”
柳暮夏將他的文件擺好，看着有些頭大：“不過你這也太忙了吧？這麼多員工，你自己還這麼多事？”
“你現在大小也是個老闆了，事情多不多還不知道？”榮嶼文吃飯很快，擦了擦嘴將飯盒蓋了起來。
“我？”柳暮夏咬了咬脣，“我去的時候程經理就給我彙報一下，不去的時候，一般都是他在處理。”
“那我可沒你的好福氣。”榮嶼文一扯脣，“你可知道，我躺着的這兩年，公司可沒在我手裡。”
柳暮夏一愣：“那不是，爺爺在打理嗎？”
“老爺子年紀大了，精神有限，榮氏龐大體系衆多，不但有旁支，還有十幾位股東。”榮嶼文眼中有精光閃過，“其中，就以我那位姑姑最爲之重！”
“肖晨的母親？”柳暮夏這才知道自己想的過於簡單，也終於明白爲什麼他總是這麼拼命。
“你可知道現在公司高層，我能信的纔有幾個？一心爲了榮家的有幾個？”榮嶼文豎起食指，譏諷一笑，“一個，凡事我都需要親自過目，不然到時候出錯了，都是我這個總裁的責任，這是給董事會那幫人送話柄。”
柳暮夏看着他堅毅卻肉眼可見的疲倦臉龐，心裡多少有點心酸。
肖晨的母親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既強勢又有野心，必然不是個省心的。
榮嶼文見她發着呆，一臉凝重的比自己還發愁，不由失笑，理了理袖子起身。
走過她身邊，伸手拽了下她的馬尾：“發什麼傻？”
“啊？”柳暮夏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一摸頭髮，白了他一眼，“怎麼還拽頭髮，跟小學生似的。”
榮嶼文給她倒了杯水：“不過青典的食堂倒是不錯。”
“這可不是我們公司的，三點，食堂都休息了。”她雙手抱着杯子，“是我們公司底商的，你要是愛吃下次再給你帶。”
榮嶼文雙手撐着桌子：“看來柳老闆倒是清閒的很，我這心裡很不平衡啊，怎麼樣？要不要也體驗一下榮氏的工作模式？”
柳暮夏看着那一疊文件，很痛快的點了點頭，不然他自己八成又得忙到深夜去了。
“我能幫什麼忙？你們企業這家大業大的，要是我給出岔子了可賠不起。”
榮嶼文將幾份企劃案給她挪過去：“看看這幾份，有什麼意見和好想法都可以標註在上面，說來我可算你生意的入門老師，就當是驗收一下成果吧。”
於是榮嶼文在辦公桌忙，她抱着幾份文件在沙發上看，一時只有紙張翻動和鋼筆寫字的沙沙聲。
柳暮夏雖然對於做生意來說時間不久，但前世有些經驗，人又聰明，連程陽都很放心她做的決策。
只看到第三份，她的眉頭就沒舒展過，她總算明白榮嶼文爲什麼一直在發火，氣到不想吃飯了。
這些企劃案肉眼可見的敷衍和隨意，不夠新穎就算了，連最起碼的合格都做不到。
但榮氏可是人才濟濟的企業，怎麼可能是這種水平？
柳暮夏擡頭看了眼榮嶼文，都替他感到心累，看來是有人存心給他使絆子了。
她將幾處標註出來，剛要問榮嶼文，忽然辦公室的門咔嚓被推開，連敲都沒敲，導致柳暮夏也沒來得及去裡間。
來人氣勢洶洶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嶼文！爲什麼連我想收購公司的企劃都退了回來？”
柳暮夏定睛一看，這可不就是肖晨的媽媽，榮因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