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榮嶼文扯了扯領帶,“喝什麼?”
“白水。”柳暮夏四下看了眼。
榮嶼文的辦公室裝修簡約大氣,清一色的黑色系,跟他人的氣質倒是很搭。
“你來找我的?”
“啊,不是,爺爺哪去了?”柳暮夏喝了口水,她記得門口寫着董事長辦公室……
“去喝茶了。”
“喝茶?”柳暮夏以爲是出去忙工作了,“喝茶要出去喝嗎?”
“不然呢?你以爲老爺子每天都在公司?”榮嶼文給自己接了咖啡,“從我來公司那天,他就甩手不幹了。”
柳暮夏嘴角微抽,怪不得榮嶼文這麼忙,這老爺子也真是,躺着的時候天天愁眉不展,這醒了倒不知道心疼了。
“那,能不能給我個爺爺的電話號?”她有點跟榮嶼文開不了口,畢竟這麼大的數額。
可榮嶼文好像壓根沒這個意思:“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吧,現在公司家裡都是我說了算。”
柳暮夏一咬牙:“是這樣的,我,想借點錢。”活了兩輩子,頭一回開口借錢,着實有點難以開口。
“借多少?”
“五千萬。”既然已經張開嘴了,柳暮夏也就不扭扭捏捏的了,“我可以按銀行的利息跟你借,過段時間代言費和片酬一到,就可以先還一千萬。”
“五千萬…”榮嶼文高檔的皮鞋尖一下一下的點着地面,就如柳暮夏此刻的心跳聲。
“我知道有點多了,或者,爺爺給我的房子和日料店你都可以收回去!”
“錢我可以借你,利息和房子也不需要,只是我有個條件。”
柳暮夏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將水杯放下,鄭重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是不是打算離婚?”榮嶼文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凜然。
突然的話題讓柳暮夏懵了一下:“額,我以爲這是遲早的事。”
“是遲早的事,可是早些遲些並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柳暮夏本以爲,更想離婚的是他。
“爺爺這兩年爲我費了很多心血,他又喜歡你,不希望你離開榮家,所以…”
柳暮夏恍然:“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配合你演戲,讓爺爺放心?”
“差不多。”榮嶼文伸出修長的手指,“三年爲限,到時候你找到了喜歡的人,榮家不會強留你。”
“一言爲定!”愛情什麼的,能當飯吃嗎?
柳暮夏看着他打印了兩份協議,兩人分別簽了字,一人收起一份,然後榮嶼文當着她的面,給她的賬戶劃了五千萬。
柳暮夏沒想到能這麼順利,真心實意的:“謝謝你榮先生。”
“叫我什麼?”榮嶼文的聲音有些低沉。
“榮先生啊。”她好像一直是這麼叫的。
榮嶼文晃着手裡的協議:“我覺得你應該慢慢適應我們的關係了。”
“咳,嶼,嶼文。”一個名字而已,柳暮夏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
“嗯。”榮嶼文眸子裡透出細碎的笑意,“我要忙了。”
“那我先走了。”柳暮夏也急着去籤合同,昨天全市大規模的投放廣告,說不定晚些就到別人手裡了。
程陽看着兩個小時就去而復返的柳暮夏,沒想到她這麼一個小姑娘,短短時間內能籌到這麼多錢。
臨近籤合同了,程陽反倒有些猶豫了:“柳小姐,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你懂做生意或者瓷器嗎?如果運營不當,到時候怕是血本無歸。”
“不是有你嗎?”柳暮夏笑了笑,“程總願意繼續留在青典嗎?當然,我也會努力學的。”
衝着他這麼急切的用錢還能好心的勸自己一句,她覺得程陽的爲人應該就錯不了。
程陽深呼口氣:”當然,以後柳小姐就是我的老闆,稍等,我去叫各位股東來。”
各種合同,轉讓書,文件簽完,還要認識青典的領導層和基本運轉,折騰完了天已經黑了。
“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這週六請大家聚個餐,以方便我多瞭解大家和公司。”
一些人倒是表面上客氣,可心裡都對這麼個毛丫頭不屑一顧。
長的這麼漂亮,鬼知道錢是怎麼來的,青典到了這種外行人手裡,能好纔怪。
柳暮夏也不急,整頓不是靠一兩天的,回去後人家飯都吃過了。
老爺子好像拍了副字畫,正讓榮嶼文給他看呢,柳暮夏換了鞋:“爺爺。”
“小夏回來啦?”榮業招招手,“讓廚房給你們倆熱熱飯菜,來看看這幅畫怎麼樣?”
柳暮夏走過來:“榮,額,嶼文也沒吃嗎?”觸碰到榮嶼文的眼神,她忙一改口。
榮業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稱呼的變化,眼裡一喜:“他剛回來不久,說要等你一起吃,得,字畫吃了飯再看吧,我先上樓去了,你們好好吃飯!”
看起來兩人有進一步發展的機會,榮業自然樂得成全,最好是兩年內能抱上重孫,就再好不過了!
“我先去換個衣服。”柳暮夏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趕緊上樓換衣服去了。
等再下樓的時候,李嫂已經把飯菜擺好了,然後很有默契的回了房,諾大的客廳只剩了他們兩人。
兩人面對面坐着,淡灰色的家居服使榮嶼文清冷的面龐柔和了幾分,他的黑髮剛好到劍眉處,惑人的桃花眼下,鼻若懸樑,俊朗非常。
對着這樣的一張臉吃飯都是種享受,柳暮夏喝了口魚湯:“你在昏迷之前就沒有喜歡的女人嗎?”
榮嶼文一掀眼皮:“爲什麼這麼問?”
因爲覺得不可思議:“像你這麼有魅力的男人,應該有無數女人趨之若鶩纔對。”
柳暮夏是誠心的誇讚,卻惹得榮嶼文輕笑一聲:“比如你姐姐嗎?”
“是啊,比如她。”柳暮夏一點也不避諱這個問題。
“怎麼?你介意嗎?”榮嶼文慢條斯理的剝着蝦,明明這麼接地氣的一件事,硬傷讓他做出了一種優雅感。
“恩,介意,只有她,我很介意。”雖然她認爲榮嶼文不至於品味這麼差。
榮嶼文看着她眼中明顯的厭惡,喉結滾動了下,聲音磁性而冷冽:“榮家少夫人是你,讓她死心的,不也應該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