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司馬麒麟和屋裡的三個人,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
牛成義一直都在想着司馬麒麟剛纔的所言。
寒暄了一陣後,司馬麒麟便離開了出租屋,屋子裡另外兩個人也離開了。
牛成義剛想繼續跟蹤司馬麒麟,想看看這小子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然而,就在牛成義打算離開的時候,通過透視眼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身上裹着繃帶的猴子從裡間走了出來。
他側身靠在牆邊,用下巴點了點門示意三元去把門給關上。
關上門之後,三元靠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叼着一根菸,笑眯眯地對猴子說:“龍老大這步棋下的可真奇妙,沒想到這臥底還有這麼用的。”
猴子卻說道:“這小子也是真夠年輕的,之前殺了一個警察龍老大也說是相信他了,現在反而又想再拿條子下手,他也不怕打草驚蛇了。”
三元卻笑着說:“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纔是龍老大高明的地方,一方面有這小子牽扯着條子,對他們提供虛假的線索,到時候聲東擊西咱們可就事半功倍,你要知道龍老大由始至終,都是不相信這小子的,而且這小子得到的所謂情報全他媽都是假的,無論是龍老大所謂的真假,到了這小子這全他媽都是假的。”
“哦?你的意思是說麻黃草那事兒也是假的?”
聽聞此言,牛成義震驚不已,他現在腦子有些混亂,甚至有些理不清楚了。
明面上來看,司馬麒麟是左右逢源,一邊坐着警方的線人,一邊做着販毒集團的臥底。
但這到頭來裡外不是人,警方不相信司馬麒麟,而販毒集團這邊也沒有將真正的情報告訴他。
聽聞三元所言,猴子笑了一聲,剛想開口,三元卻連忙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看到此情此景,牛成義心頭一緊!
他心想自己剛纔潛入的時候可是小心翼翼,根本就沒有露出什麼馬腳,難不成自己暴露了?
誰知三元卻用下巴點了點猴子身後的那扇門說道:“先把門關上再說,小心隔牆有耳。”
“你他媽也太小心了,現在那小子都已經走了,還有什麼人知道這件事情?”
三元有些好奇的說:“你倒是跟我說說麻黃草那事兒是不是真的?”
猴子卻故作神秘的回答:“這個事情嘛,亦真亦假,看你怎麼理解了,你說它是真的它也是真的,你說它是假的它也是假的。”
大塊頭三元摸着手邊的一個啤酒瓶,順勢朝着猴子砸了過去!
牛成義心想,這兩傢伙的溝通方式也真夠特別的。
猴子身形一閃,那啤酒瓶摔在牆壁之上摔了個粉碎。
猴子眼看腳下都是玻璃碴子,隨後挪了挪身子靠在了牆壁的另一邊。
“你他媽能不能別繞彎子,你也知道我的腦子不太靈光,繞了遠了我可就拉不回來了。”
三元猴子笑着說:“爲什麼說是真的又是假的呢?一來麻黃草這事兒的確有確有其事,但是多少量交易時間和地點都是假的,龍老大的爲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連親兒子都不相信,你能把實情告訴那小子。”
“既然龍老大告訴他的數量和交易地點全都是假的,就算是這小子告訴了警方實情,到頭來警方依舊會撲個空,總而言之,無論這小子究竟是不是真心實意,警方都不可能掌握的線索,要怪只能怪這小子當初自作聰明提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爲玩一出無間道的把戲就可以瞞得過龍老大的眼睛。”
三元撓了撓頭說:“你剛纔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叫龍老大連親兒子都不相信,他不還是相信咱們倆的嗎?”
猴子卻說:“咱們和親兒子可不是一個概念,怎麼說我們也爲龍老大擋槍子兒不是?出生入死和親兒子可不是一個概念。”
三元接着說:“你又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
猴子有些炫耀的說道:“龍老大有些事都直接和我說,你腦袋瓜子不靈光,跟你說了也沒用,不過唸到現在也沒旁人,我就把事情也告訴你,實際上那一批麻黃草的數量不是一噸,而是五噸,而交易時間和地點王老大現在還沒有確定,總而言之,無論最後定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不會告訴那小子的,他現在被矇在鼓裡,還沾沾自喜自己聰明聰明得意。”
“跟着龍老大手下混口飯吃,最重要的是本分,這小子知道暴露自己是警方臥底的那一刻開始,無論他之後要殺多少個警察,提供多少虛假的警情報,都不可能在龍老大的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了。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有污點,一輩子都洗不白。”
至從早些時候舊城區發生緊急情況,一直到現在前後不過大半天時間,牛成義所接觸到的所有信息量,讓他腦袋瓜怎麼亂成了一片,他甚至有些梳理不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這龍老大究竟是什麼人,牛成義也不得而知,至少之前在所有他收集到的信息當中,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而根據牛成義的猜想,可想而知,這龍老大應該就是幕後黑手。
猴子提及到的信息其實並不多,他也沒有噎着藏着,把自己所有的知道的都告訴了三元。
而牛成義也可以看出,這兩個傢伙也算是出生入死,但從之前猴子受傷三元爲他找醫生治病就可以看出,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並且無話不談。
之後,猴子便沒再和三元聊起關於這件事情的信息,牛成義心想,這個地方可不能久留,萬一自己暴露接下來的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轉而他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城中村。
現在司馬麒麟已經沒有了蹤跡,也只有等到他下一次和樑韻瑩碰頭,才能繼續跟蹤了。
轉而牛成義離開了城中村,從工業園區搭車回到了嘉藝市。
現在既然他已經知道,司馬麒麟晚些時候約再次約見樑韻瑩圖謀不軌,他不可能在知道這件事情的前提之下,再放任樑韻瑩孤身前往。
當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牛成義不可能直截了當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樑韻瑩。
一來,牛成義究竟是通過什麼樣的渠道得到這些信息的,他也無法解釋,他總不能告訴樑韻瑩自己擁有透視眼,而且在這段時間裡通過蛛絲馬跡收集到的這些線索,這些話說出來,別說是樑韻瑩不相信,就算是牛成義設身處地的站在樑韻瑩的方面考慮,他也不會選擇相信自己的胡言亂語。
因此牛成義打算暗中去保護樑瑩,在怎麼說這姑娘也只不過是這起案件當中的一個小小的民警而已。
如果說之前牛成義認爲司馬麒麟是警方安插在販毒集團當中的臥底,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非常的可憐。
現在他對司馬麒麟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這傢伙自作聰明,想要左右逢源,兩面都應付下來,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而牛成義在之後偷聽到三元和猴子的對話當中也得出結論,現在警方把司馬麒麟當做安插在對方集團當中的線人,而犯販毒集團的幕後黑手,直接把司馬麒麟當成與警方斡旋的一顆棋子。
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
現在司馬麒麟依舊可以活躍在販毒集團中可以保全自身,完全是因爲對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司馬麒麟的用途還沒有發揮完畢,一旦他的利用價值被榨乾,也就是司馬麒麟被幹掉的一天!
司馬麒麟顯然現在還在還被矇在鼓裡,沾沾自喜的認爲自己可以把控着一切。
時至今日,牛成義甚至不清楚司馬麒麟究竟是怎麼打算的,但無論司馬麒麟最後的目的是什麼,他先是殺了緝毒大隊的隊長,現在又想對自己的直接上線樑韻瑩下手,其用意已經非常很毒。
無論他的出發點是什麼,想方設法殺死警察就已經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
而且牛成義言想不清楚,司馬麒麟究竟是怎麼和張波有聯繫的,而之前張波收到的那條信息,顯然其中提到的貨就是麻黃草。
現在牛成義已經知道,司馬麒麟所掌握的任何情報都是虛假的,而且還是犯罪集團有意透露出來的假信息,如果張波順着司馬麒麟給出的情報繼續往下走,無疑會萬劫不復,不但到最後報復不了齊向榮,可能還會讓自己引火上身。
轉眼到了下班時間,牛成義並沒有回家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留在醫院加班。
傍晚六點鐘,盛夏的嘉藝市依舊豔陽高照,牛成義打車到了嘉藝市碼頭,並且找到了a3號碼頭。
此時貨運碼頭即將關閉,忙碌了一整天的運輸工人紛紛做着下班的準備,之前司馬麒麟和樑韻瑩只是約定了在晚上碰頭,並沒有說明確切的時間。
當然牛成義也知道,司馬麒麟和樑韻瑩之間有自己的溝通方式,他們約定什麼時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晚上。
牛成義隨身備了些乾糧,填飽肚子後便找個地方隱蔽了起來。
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a3碼頭,只要碼頭上有人到.牛成義便會第一時間發現。
等到晚上九點鐘,前前後後牛成義已經在這裡守了三個小時。
二十分鐘後,司馬麒麟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