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中期修爲,火屬性功法,卻偏陰邪一類,採處子陰氣爲柴薪,以自身元嬰爲洪爐煅出一道後天真火。身上白衣爲下品法寶,所用飛劍爲一柄普通的五金熔鑄的飛劍,上面附着了三道最簡單不過的丙火符籙,飛劍的威力小得可以。在混沌神目之下,這白衣青年全部的情況一覽無遺。
螻蟻都算不上的人物!勿乞驟然間有了這種奇異的錯覺。
他感受着自己的體內龐大無匹的力量,再對比了一下這青年體內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遠遜自己千萬倍的可憐力量,勿乞不由得搖了搖頭。的確是一個螻蟻都算不上的存在,元嬰中期的修爲,勿乞如今一口氣可以吹死一大片,他甚至連和他生氣的心思都沒有。
難怪那些天仙、金仙,對於修士的態度都是如出一轍,他們可以隨手殺戮尋常修士,卻沒有絲毫的負罪感。難怪他們殺戮無數,心境卻依舊保持完好,依舊能參悟天地大道——他們根本不覺得殺死這些修士是一種罪惡,他們又怎會有負罪感?他們又怎會心境不穩?
扭頭看着濼水,勿乞淡然道:“濼水姑娘,還請將濼家老祖請出,我問幾句話就走。”
那白衣青年一聽勿乞的話,他鼻子一翹、眼珠一翻,擺出一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架勢放聲喝道:“想走?哪裡有這麼容易?你叫什麼名字,出身何門何派,來汨州有和用意,爲何會刻意向三位妹子套近乎潛入這裡?來人啊,將他生擒活捉,送入地牢嚴加看管!”
“莫名其妙啊!”敖不尊懶洋洋的從勿乞肩膀上擡起頭來,他有氣無力的哼哼道:“真的是莫名其妙!嘖,清蒸還是紅燒呢?或者用香料醃製了,用河泥裹起來燜烤?唔,說實在的,我很看不起鮎蛟和那兩條長蟲,他們吃東西太不講究了!生吞,他們居然生吞!什麼屎尿之類的都一起吞了下去,這也太難看啦!要精心烹調,小火熬製,慢慢的弄出好滋味來,否則對不起這天生的靈物啊!”
說着說着,敖不尊的口水就從嘴角冒了出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白衣青年,不斷髮出古怪的‘呵呵’笑聲。白衣青年被敖不尊的話嚇了一大跳,他驟然退後了幾步,望着敖不尊打量了一陣,這才譏嘲的笑道:“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靈獸?原來是條黑皮蛇!”
敖不尊惱怒的用兩條後爪人立而起,他揮動着兩個前爪大怒道:“黑皮蛇?你全家都是黑皮蛇?媽的,老子生了四個爪子,看到沒有?老子是黑龍,是血統純正的黑龍啊!老子的血統比你全家做人的血統還純正!你家裡的血統裡面還可能混了什麼牲口王八的血脈,老子可是一線單傳的黑龍……那個啥的血統來着!”
吧嗒一下嘴,敖不尊扭頭看了看勿乞,硬是將自己的出身來歷給吞了回去。
勿乞沒搭理敖不尊,他冷眼看着白衣青年,輕輕的搖了搖頭。
濼水三女嚇得額頭直冒冷汗,她們紛紛叫道:“福大哥不許胡言亂語,這位前輩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可是濼水三女越是焦急,這個福大哥就越是覺得一股子酸味直衝腦門。他惱怒的看着勿乞那不怒自威、鎮定自若的風範,對比一下自己扭扭捏捏擺出來的風流氣質,他只覺心裡一陣膩味。他越發憤怒的指着勿乞喝道:“胡說八道,什麼救命恩人,就這毛頭小子,他有能力救你們?”
隨着白衣青年的呵斥聲,陸陸續續有十幾道劍光從山谷中各處木屋中飛起,紛紛圍了上來。勿乞對濼家的反應速度連連搖頭,這樣大呼小叫的,過了這麼久才十幾個人迎了上來,若是外敵入侵的話,他們可怎麼收場。這麼一個反應速度極慢,家門口都不佈置防護法陣的修仙世家,居然能在汨州廝混這麼久,看樣子汨州官府的打擊力度也不夠強嘛!
一個相貌堂堂面色發紫的中年男子御劍飛上高空,遠遠的他就喝道:“濼水、濼玉、濼靈,你們回來了?唔,福賢侄,你叫人擒拿誰呢?”
濼水三女急忙向那中年男子行禮道:“爹爹,這位前輩是……”濼水呆呆的看着勿乞,她突然發現,到了現在都還不知道勿乞的名號到底是什麼。
勿乞向那中年男子微微稽首一禮,淡然道:“貧道貪狼,濼道友,此番有禮了。”輕咳一聲,勿乞說道:“貧道路過汨州,偶遇濼道友三位千金被人追殺,故而出手相助。因爲有些問題想要找個當地的道友詢問一二,故而隨三位姑娘前來此處。”
紫面男子,濼水三女的親生父親濼豪聽了勿乞的話,急忙回禮道:“原來如此,不知貪狼道友和福賢侄,這是發生了什麼誤會?”雖然聽說勿乞救了自家的女兒,但是濼豪卻還是將信將疑的,自己三個女兒都是元嬰初期的修爲,三人聯手,尋常修士難以匹敵,要說勿乞救了她們,他還真有點不相信。
白衣青年急忙湊到濼豪身邊說道:“伯父,這道人來路不明,一身邪氣,怎麼看也不是好人,說他救了三位小妹,誰知道是否他故意設計,就是想要混入濼家呢?以侄兒之見,還是將此人擒下好生拷打纔是。畢竟三年前濼家剛剛遷居於此,若是再被混入了敵人,難不成濼家又要搬遷一次麼?”
勿乞麪皮抽了抽,自己需要利用三個女人來混入濼家麼?這濼家根本就是不設防的,哪裡需要他勿乞混進來?他暗自下了決心,若是這濼家的人真的不知道好歹敢對自己對手,那就怪不得他辣手無情了。
濼水三女白了白衣青年一眼,她們一起湊到了濼豪身邊,抓住了濼豪的胳膊和袖子撒起了嬌。她們嘀嘀咕咕的將自己遇險,而勿乞湊巧救了她們的事情說了出來。
一聽勿乞一擊殺了十三個萬妖窟的妖修,而且那些妖修中修爲最強的已經是元嬰巔峰的實力,濼豪和白衣青年的臉色都不由得一變。白衣青年從原本的囂張跋扈變得膽怯猥瑣,而濼豪則是憑空對勿乞起了十分的尊敬和仰慕,他深深稽首道:“原來是元神境界的老前輩,請,快請。”
帶着勿乞向山谷正中的那棟木屋落下,濼豪滿臉是笑的說道:“今日是汨州福家的老祖來訪,我濼家老祖宗正在正屋和福家老祖商談要務,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前輩恕罪。”
勿乞的神識早就發現這木屋中有兩個元神境界的修士。一個元神中期,另外一個是元神中期快要突破到後期的水準。從兩人的對話來看,那個元神中期的就是福家的老祖福天明,那個快要突破到元神後期的,正是濼家的老祖宗,濼豪的父親,濼水三女的祖父濼樂。
落在木屋前,在濼豪的殷勤招呼下,勿乞大步走進了濼家的正屋大堂。
白衣男子,福天明的嫡孫福乾熙搶在勿乞前面匆匆跑進了大堂,他湊到坐在客位上,生得身形矮胖一臉富態的福天明耳朵邊低聲咕噥了幾句,一邊說話一邊不斷的扭頭看向勿乞。
勿乞沒理會福乾熙和福天明的私語,他走進大堂,向坐在正中主位上的濼樂稽首道:“貧道貪狼,見過濼樂道友。唔,此次貧道前來,只是順利有些問題想要向道友打探一二。”
看到勿乞這等做派,濼樂急忙起身向勿乞回禮,因爲他發現,他居然看不透勿乞的修爲到底是什麼樣子。勿乞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古怪到了極點,一會兒好似元神境界修士,一會兒卻又好似空無一物,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斷定勿乞的修爲到底到了什麼水準。
恭敬回了一禮,濼樂歡喜道:“道友大駕光臨,濼樂有失遠迎,還請道友恕罪。看座,上茶!”
勿乞和濼樂在這裡一問一答,那邊福天明的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他沉聲喝道:“濼賢弟,我們的正經事還沒談好吧?一套顛倒五行迷元天巧陣的陣圖作爲聘禮,讓乾熙迎娶濼水、濼玉、濼靈三個丫頭爲妻,我們福家,可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了!”
緊跟在勿乞身後進來的濼水三女呆住了,濼靈驚愕的叫道:“什麼?爺爺,你要讓我們出嫁?嫁給福乾熙?”
心直口虧啊的濼玉怒道:“嫁給誰也不嫁給這個花花公子!每年被他禍害的女子還少麼?”
濼水也是皺起了眉頭喝道:“爺爺,難不成你不知道福乾熙在汨州的名聲?修仙世家第一敗類就是他,你要我們一起嫁給他?若是這樣,我們寧可剪了頭髮出家!”
濼樂乾笑了幾聲,正要向三個寶貝孫女解釋這件事情,福天明已經大咧咧的指着三女呵斥道:“這裡有我們做主,哪裡有你們三個小女子說話的餘地?乖乖站在一旁,今日聘禮定下後,你們就和乾熙圓房!以後福家、濼家就是一體,這汨州就是我們兩家的天下!”
勿乞默不作聲的走到了福天明的面前,在福天明驚訝的目光中,他一把抓住了福天明的脖子,好似拎一隻癩蛤蟆一樣將他拎了起來,正正反反的將他抽了一百零八個打耳光。
沉重的耳光打得福天明滿口大牙飛出,臉肉都被抽得稀爛,勿乞有意加了點力氣,福天明的面頰骨都被抽碎了。一邊抽打福天明,勿乞一邊皺眉呵斥道:“我和濼道友在這裡說話,你插什麼嘴啊?喂,你插什麼嘴?乖乖的在一旁坐着,等我向濼道友打探清楚了我想知道的東西,我等會就去滅了你福家滿門!”
福天明被勿乞抓在手中,一身法力不能調動分毫,他就好似死人一樣任憑勿乞抽打。
滿屋子的人全驚呆了,只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腳下直衝腦門,他們嚇得都不會思考了。
福天明,他可是實實在在的元神中期修士,在汨州修仙界,可是十大高手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