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慶州府,五里堡的夜晚,並不平靜。
塗嫿搭乘的深夜航班,已經平安地落地H城機場,飛機還在滑行排隊中。
一道紅色提醒,打在塗嫿眼前的系統界面上。
【無法保障動態模式下的安全,請宿主儘快退出沉浸模式。】
塗嫿戴着透明時尚的沉浸式全息眼鏡,旁人看着並不突兀,只覺得還蠻時尚的。
右側,一位帽子、眼鏡、口罩全副武裝,遮的只剩下兩個眼睛的年輕女孩,已經默默觀察了塗嫿許久。
扭頭看了眼舷窗外的地面燈光,又側頭看了看塗嫿,見她還是同之前一樣,戴着那副好看的半包式透明眼鏡,好像一直在看什麼,飛機都落地了也不見她有任何動作。
她不時看她兩眼,對方居然毫無所覺。
苗翎很少對一個陌生人感興趣,但不知爲何,身旁的“鄰居”總是讓她忍不住多關注幾分。
忽然,對方動了。
那副科技感十足非常好看的眼鏡被摘下,苗翎急忙低頭戴上墨鏡,遮住相貌。
擡起頭時,正好與對方對上視線,她下意識低下,避開目光。
塗嫿沒想太多,剛在“上面”同謝豫川參觀完月宮NPC姮娥的主殿風景,正打算與姮娥多聊一些,她就接到系統的提醒通知,交代謝豫川一番,然後把他暫時交給基地NPC姮娥,實際上是暫時交給系統進行“託管”了。
託管費用,還花了十塊錢。
她就退出體驗模式,摘下眼鏡回到現實世界。
意識剛回籠時有點眩暈,她捏了捏眉頭稍微緩和後,一擡頭,就對上一個深夜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乘客。
不由怔了下。
對方很敏銳地避開她的視線,她也忙移開目光,免得讓對方不舒服。
機艙內的燈已經亮了,塗嫿適應了一下,把隨身的東西收拾妥當後,走下飛機。
深夜的H市機場,空曠而安靜,只有剛剛到達的航班乘客們,腳步匆匆向前快走。
塗嫿也不例外,從海城回來,剛落地就能感到差了十幾度的氣溫,塗嫿一路揹着輕便的雙肩包,一邊去取行禮處。
走到一半,一通陌生的本地號碼打進來。
“您好,請問您是塗小姐嗎?”
“是的,我是塗嫿。”
隔着千里之遙,莊秘書的安排都力求盡善盡美,塗嫿想了想,也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深夜寒冷,她也確實累了。
接機的豪華商務車,一路平穩地將她送回家中。
中途,塗嫿甚至不小心眯了一覺,等醒時,已經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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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幫着將沉重的箱子提到大門口,並沒有進屋,忙完十分客氣的說:“塗小姐早點休息,如果有何需要,您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塗嫿再三感謝,將對方送到院門外,直到看着對方驅車離開,她才轉身頂着寒風進屋關門。
大門一關。
渾身一陣暖意襲來,北方的冬日要是沒有暖氣可怎麼活!
明明纔出外幾天,塗嫿卻感覺自己像是出門好久了。
換鞋進屋,打開全屋燈,一個仰躺倒在沙發上,什麼行禮不行禮的,先等她歇過來一會再說!
只要到家,攢了幾天的疲憊彷彿一瞬間席捲上來,塗嫿連根手指都不想動,就那麼仰面朝天的躺屍中……
舒服!!!
發了一會呆。
她把手機舉到眼前,一一回消息。 【平安到家,勿念,照顧好自己。】給姜莉的。
【謝謝莊秘書,費心了。】給莊舟的。
【已回老家。】給秦朗的。
忽然看到一條妹妹發來的消息,一串哭泣的表情包,她還以爲發生了什麼,結果是原地計劃改了日期和行程,一邊跟她不好意思的道歉,一邊又極力跟她約好下次時間。
塗嫿無奈,快速打字:“沒事,計劃沒有變化快,好事多磨。”
很意外的是,她居然沒有在一排的信息中,看見謝豫川的消息。
“咦?”
塗嫿一時好奇,起身下地去把眼鏡翻出來,回到沙發坐好戴上。
眼前一片跳過的片頭閃過後,塗嫿再次“回到”月上小基地的“仙宮”之中。
而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睜眼,就看見謝豫川懷裡抱着另一隻白色的兔子。
【兔子精·塗嫿家神】:???
謝豫川懷裡抱着另一隻白兔,正打算爲其包紮傷口,忽然看見趴在石桌上的自家家神,忽然睡醒了。
正仰起紅紅的眼睛,凝望着他。
謝豫川抱着找了半天終於找回來的姮娥伴寵,望着桌面上的“白兔”家神,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心裡閃過一剎那驚慌和退縮,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把懷裡受了傷的兔子一把甩出去。
謝豫川:……
他好像越來越奇怪了。
塗嫿愣了一會,一下子反應過來,高興地坐起身:“謝豫川!你居然找到姮娥的兔子了?”
再次聽見家神的聲音,謝豫川的心才踏實下來。
一副鎮定沉穩的樣子,雙手拖着受傷的玉兔,徐步走到塗嫿面前。
不用他開口詢問,塗嫿主動地將桌面讓給玉兔,自己蹦到一旁的石凳上蹲坐着,一雙紅寶石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傳說中的玉兔”。
打量完,塗嫿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簡易的體驗版本,兔子建模都是一個樣子!
她和玉兔外表,一模一樣。
心道,難怪方纔謝豫川的反應有些尷尬,她能理解了。
塗嫿蹲坐在一旁,謝豫川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將找回來的玉兔放好後,他才從身上拿出一把青草,放在桌面。
塗嫿一張兔臉上,寫滿了疑惑。
她下線後,留下謝豫川一個人在夢境中探索,也不知道託管給系統照顧,發生了什麼。
塗嫿儘管身體有些疲憊,但好奇心勝過了一切。
“你從哪兒找到它的?”塗嫿扭頭左右看來看去,費解道:“她呢?”
謝豫川道:“家神是問姮娥仙子嗎?”
“對啊,她就留你一個人在這?”
“她說累了,要回去念會兒詩,再出來。”謝豫川大概是也對此感到一絲困惑,同塗嫿複述時,語氣裡帶着一點不確定。
塗嫿擡起爪子,指向桌面上的同類,“你在哪兒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