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四人在李家飯廳圍坐。
既然都已經到了凌晨,提前一點吃早飯也不是不行。
折騰了一晚上從西北過來的老秦同志求之不得,在樓上時不覺得,現在放鬆下來,反而覺得肚子飢腸轆轆,確實有點餓了。
李元蕭現在心情可比之前好多了。
“簡單來點?”
三人都沒意見。
謝淮樓問:“有咖啡嗎?”
“有。”
李元蕭看了他一眼,“普通的,OK?”
謝淮樓點了點頭,“麻煩了。”
李元蕭輕擡了下巴,無所謂。
秦朗詭異地掃了身旁謝淮樓一眼,目光中的驚訝,把全年的額度都用光了。
三哥這是轉了?
今天不但好說話,而且待人禮貌了呢。
雖說這是李家,李元蕭也主動說了要給大家簡單做點早飯,邊吃邊聊。
但秦朗如今身爲“晚輩兒”,怎麼可能讓這位比他還小的小師公操勞,脫了身上的薄外套搭在一邊,挽起袖子去廚房幫忙。
“小師公,我幫你。”
叫“小師公”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一旦叫習慣了,秦朗看李元蕭反而有一無形中的親近感。
真是絕了,秦朗心想。
李元蕭年輕是年輕,但廚藝不錯,何況年紀輕輕就“養娃”,下廚的手藝自然是不差的。
秦朗主動幫忙,說實話也用不上他,不過畢竟是好意,李元蕭就讓他去煮咖啡好了。
這活兒太輕鬆了。
李家有現成的高級咖啡機。
秦朗很快做好了四杯,全都端上餐桌後不久,李元蕭的早餐也好了。
四個人圍坐在餐桌邊先吃飯。
簡易偏西式的早餐快捷方便,再借着咖啡提提神兒,幾乎全都因爲各種不同的私事熬了一夜的四個人,總算都精神了不少。
有樓上的意外在先,加之幾人又共同吃了頓簡單的早飯,彼此之間的關係倒是親近了許多。
因爲感覺關係近了些,老秦同志慢悠悠喝着咖啡,才提出自己先前心裡的疑惑。
“小師公,我來時見你一直在那二樓的陽臺上,一直觀察天上,你在看什麼?”
老秦同志問完,謝淮樓和秦朗也擡起頭看向李元蕭。
他們來的晚,對這事一無所知。
完全是因爲李元蕭本人實在特別,他們倆纔不想錯過任何特別的信息。
很顯然,今日發生的事,都不平常。
李元蕭突然被這麼一問,也想起了自己之前忙的事。
他喝了口黑咖啡,語氣平和道:“也沒幹什麼,就是逢固定的一些日子,要做一些記錄而已,幾代人的規矩了,從小接手後就一直做着了。”
這事,他說的輕巧,其他人卻聽得咂舌。
謝淮樓表情如常,還好。
謝家也是從小培養,雖然培養的方向不一樣,但同李元蕭一樣,兩人都是從幼年時期開始,就要接受家族傳承下來的教導和訓練。
秦朗跟他們倆不同。
秦家的本事,也是要往下傳的,但那都是秦朗打小結束國家九年義務教育之後的事了。
在那之前,秦家長輩的態度都很明確。
孩子小時,先樹立俗世中的科學觀,等秦朗大點了,一是身體好了,二是腦子也開竅了,有了一定的客觀判斷和思維能力了,才帶着他真正的接觸秦家的核心“機密”。
在孩子沒有長大之前,秦朗的視線裡,只有家裡亂七八糟的各種老物件,或者是爺爺、叔伯和老秦同志周圍附近的“街坊鄰居”、“親朋故舊”、“江湖朋友”……總之,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鍛鍊的秦朗打小,就在這樣糙了吧唧的環境中長大。
性格也比一般人好相處。
李元蕭身上的氣質,跟秦朗不相上下,都算是隨性的和氣人,但兩人的區別還是大。
秦朗身上的紅塵俗世氣息濃郁一些,反而李元蕭,明明是個當代的新青年,可那說話做派,還有那睡不醒的眼睛,就連老秦同志都覺得李家養孩子,確實同其他人家不一樣。
“那小師公可觀察到什麼了?”
“也沒看到多特別的,就是最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隱隱變化。”
“有感覺?”
老秦同志問。
“有。”李元蕭點了點頭,“比較明顯。”
後者點點頭,“別說,我也有這種感覺,最近西邊也總是時不時冒出點有意思的東西,無論地上還是地下的,總之,有點邪門。”
秦朗擡眼看了看自己親爹秦忠良。
“我怎麼不知道?你也不說?”
老秦同志說:“八字還沒一撇呢,說什麼說,有的事一旦說破了,不靈怎麼辦。”
“也是。”
老秦同志這麼說,秦朗的接受度就很好了。
“你們那邊搞到了神藥,你不是也沒第一時間跟我說?”老秦同志哼嗤了一聲。
“我那不是也沒譜麼。”
爺倆說着說着就互相當起了槓精。
李元蕭喝着咖啡,眼珠左右來轉動,聰明的精準抓住父子二人話中的“關鍵點。”
“什麼神藥?”
“能救命的好東西。”
李元蕭眼中露出好奇:?
坐在他對面的謝淮樓,出乎意料地站起身,去客廳的外套中拿過來一個精緻的金屬盒,放在桌面上,推到四人正中央。
李元蕭愣了下,沒有想到。
“這個?”
秦朗驚訝道:“你隨身還帶着?不是都給實驗室了麼?”
“有一顆。”謝淮樓言簡意賅。
秦朗:“……”
李元蕭看了右邊的秦朗一眼,視線落在桌面中央的金屬盒上,停留了幾秒,傾身拿了過來,在掌心打開。
金屬盒內,有一個透明材質的內盒,裡面放置着一顆黑色的像丹藥一樣的小藥球。
“這藥治什麼的?”
他看向謝淮樓,“能打開看看嗎?”
謝淮樓擡了擡手。
請便。
李元蕭打開內盒,鼻尖忽然聞到一縷熟悉的香氣。
臉色不由大變!
像是不太確定一般,又低頭湊近輕輕聞了聞。
一股清香直竄鼻腔,李元蕭頓覺香氣衝腦,自己的靈臺瞬間清明幾分!
這感覺彷彿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味道了。
甚至久遠到都在他的記憶裡消失了,他的嗅覺和身體還留有一點記憶。
“這丹藥!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