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秀雲姐是苦命的人,在城裡她表嫂還是個軍官家屬呢,一樣收了人家100元錢,就把她推給了一個地痞流氓。也就是那個時候我認識了秀雲姐。”
”林大哥,彩雲妹子救了我兩次,加上上一次就是三次了。妹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孩子啊,認識了就是緣分,不講恩人不恩人的。跟着叔學點裁縫手藝,不說能大富大貴,養活你和春芽是沒問題的。”林爸急忙說着。
”林叔,你們一家人都是我的貴人。等我真能靠裁縫手藝掙了錢,一定好好報答你們一家人。”
”姐,我們現在就是一家人啊。還是姐你有別的想法。”彩雲眨着眼睛看着自家大哥說。
”妹子...”
”小妹,說啥呢?閒的沒事幹就看看爸做的那兩件衣服。粉紅粉紅的土氣死了。”林嶺也滿臉不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就是林爸也覺得自家閨女太心急了,急忙拿出兩件粉色的上衣。
”閨女,這還是上次徐旺財那邊送來的布料,顏色就是喜慶日子穿的。爸那幾天也沒什麼事兒就給你把衣服做了。現在也只能掛出去賣,可光禿禿的真是不好看。你看着給繡繡花吧。”
”爸,咱鋪子裡還能往外賣衣服嗎?那還等着顧客上門幹啥?”彩雲一邊看着兩件粉色的上衣一邊問着。
”閨女,鎮子上就有一個小服裝廠。每年爸都要給他們代培徒工,這兩件衣服是特殊情況。平常爸的鋪子是不允許賣衣服的。”
”還有這事兒,爸是有償服務的。”
”小妹,爸是白盡義務。鎮子上都是國營招牌的鋪子,咱這私營的鋪子生存難啊。如果不是鎮上劇團每年都到這裡加工演出服,小服裝廠也沒有技術好的師傅。咱家這個裁縫鋪子也早就開不下去了。”
”閨女,這些你都不懂。早幾年服裝廠那邊叫爸過去當技術員,爸捨不得祖上傳下來的家業。這才答應每年免費給他們代培徒工,或者換季的時候幫他們設計衣服。就是這樣咱家這鋪子也不知道能開到哪天?”
”小妹,這些政治上的事情還是林海經常的回家給我們說一說。”
”是啊,你三哥在鎮上磚廠上班。接觸的事情多,明白的道理也多。”
”爸,大哥,我呆呆傻傻的那些年真是浪費時光浪費糧食。你們放心吧,以後閨女好好的學習。學文化學做衣服,就算私營的鋪子開不下去了。閨女也一定能憑本事掙錢養家。”
”閨女,開不成鋪子咱可以回去種地,哪裡用得着你掙錢養家。你呀,有錢就節省了點兒,給自己多攢點嫁妝。”林爸終於找機會說起了彩雲。
”爸,錢不是省出來的是掙回來的。閨女保證叫錢生錢。”
”小妹,看你說話一套一套的。吃過了晌午飯,你和秀雲去木匠鋪買張牀吧。”
”林大哥,不用買牀,我和春芽擠擠沒事兒。”
”那怎麼可以?回家了就得讓你和孩子住的舒服。老大,你去對面的國營飯店買幾個饅頭。吃過了叫他們姐倆去看看牀。”
”林叔,謝謝你。不如咱在鋪子裡自己做飯吃,能省不少錢呢?”秀雲說。
”嗯,行。活不忙的時候,我一個人都是從家帶飯吃。這幾天爲了趕演出服,早晨老大從家裡帶飯。中午就糊弄一口,真要能在鋪子裡自己做飯吃。熱乎乎的還能省錢,秀雲,你真是過日子的人。”林爸滿心歡喜的贊同到。
”爸,你晚上是不是都不吃飯啊?這樣了可不行,以後我們們早些過來,或者僱個打更的。”
”啥?一個月要幾塊錢呢。不可以!”林爸一句話直接否定。
”唉!貧窮限制了想象。”彩雲在心裡嘆着氣。也在心裡打定了主意,自己身邊有公主府巨大的寶庫。再不能讓自己的家人過苦日子了。
木匠鋪在鎮子的邊緣那裡,如果不是秀雲姐領着,無論如何彩雲是找不到這個地方的。鋪子就是一戶民宅,院子比別人家大了一些。也沒有掛牌子。
”姐,這裡就是木匠鋪?”
”是呀,還是我成親的那一年,跟着春芽他爸來過一次。私營店鋪是不允許的,所以有些老手藝人都是靠着老主顧上門。”秀雲說着敲響了院門。
其實不用秀雲姐說,走近了就能聽見院子裡的拉鋸聲。這聲音彩雲前世就很熟悉。公主府裡就有自己的木匠師傅,還有一手雕刻的手藝。
”來了。”院子裡傳出了應答聲,這個聲音姐妹倆也都熟悉,互相對望了一眼。
來開門的果然是徐旺財,許是沒想到門外的是彩雲。他連帽子都沒有戴,更別說用毛巾圍住了半張臉。
”林,林大夫,沒有嚇到你吧?表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徐旺財詫異的招呼着。
”還真的是你,徐旺財你會木匠活。”彩雲也有些意外了。
”妹子,旺財的木匠手藝可好了。就是叫臉影響的,有好幾年沒出來做活了吧?”秀雲感慨到。
”表姑說的是,我這張臉影響生意呀。加上我愛國表弟當兵離開家,嬸子那院的地也需要幫忙打理。手藝也就荒下了,這不是林娟被我嚇瘋了。看病吃藥都需要錢,我才把這手藝撿起來。多少掙點錢給林娟補補身子,早一天把她的瘋病治好。”徐旺財誠實的說着。這叫彩雲對這個疤瘌臉刮目相看了。
”徐旺財,你的臉我能治,我小老姑的瘋病我也能治。希望你們倆有個好的未來。”
”林大夫,謝謝你。你是我的恩人,就算我和林娟成了一家人,我們也各論各的。”
”德性,在我這兒你可貪不了長輩,彩雲現在可是我的妹妹。我和彩雲妹子是來看看木牀,有可心便宜的就買一張回去。我可警告你,我回來的事兒你要敢回徐家窪說去。我保證你和林娟的事兒成不了。”秀雲瞪着徐旺財說到。
”我絕對不說。表姑,那你住在哪啊,可別被哪個地賴給欺負了。”
”我姐當然住在我家呀。算你還有些良心,這瓶藥膏你先回去拿着抹臉。等一會兒我就給你鍼灸一次。”彩雲說着低頭就看見公主府寢宮暗格裡去除疤痕的藥膏。直接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來遞給了徐旺財。
”林,林林大夫,你這就給我治臉了。謝謝,謝謝!”
”是啊,擇日不如撞日,看在你人不壞的份上。本姑娘這就給你治臉,一會兒你幫我秀雲姐挑張好牀。”
”我剛打好了一張牀,林大夫要是不着急,我就雕刻一些花。”徐旺財手足無措的說着。
”你還會雕花,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以斗量。雕花就免了,最好今晚就能送到我家。多少錢?”彩雲有點意外了,這徐旺財興許就是林娟的良人。
”林大夫,您跟我提錢不是打我臉嗎?牀是我打的,木料是這裡顧師傅的。”徐旺財剛說到這裡就被後院走過來的老人給打斷了。
”醜小子,老鄉來了就請到後院坐呀。說什麼誰的木料你不是打師叔的臉嗎?我這裡多久沒開張了,如果不是你來了,這些木料也只有長蟲子的份兒。哎,你不是莫老的徒弟嗎?快請到後院坐坐喝口水。”木匠顧師傅驚喜的看着彩雲讓到。
”顧師傅,爲什麼不開張,您不做木匠活了嗎?”秀雲問了一嘴。
”姑娘,看着你眼熟。好幾年我都不怎麼做活了,老伴兒身體不好。孩子們娶媳婦兒的嫁人的,遠的近的也沒工夫回來。一來二去也就把我綁住了,我年紀也大了幹不動了。”
”師叔,我把林大夫這茬給忘了。我嬸孃的病有希望了,你看這是林大夫給我治臉的藥膏。”徐旺財高興的像個小孩子。
”你這個醜小子,看把你樂的。治好的臉也早點娶個媳婦兒。林中醫,我這木匠手藝是跟旺財爺爺學的,我也就貪個大輩兒,成了他的師叔。其實他的手藝比我好多了。咱這是有緣哪,我坐在家裡就等來了莫神醫的徒弟,我老伴兒的病有希望了。”
”顧師傅,顧師母什麼病啊?”話說到這份上,彩雲就隨口問了一嘴。至於是什麼病都無所謂了。
”唉,年輕的時候跟着我吃苦受累,腰腿疼病一年比一年重。前兩年天氣轉暖了還能下地。今年這都要到夏天了還下不來炕呢。前幾年也吃過你師傅的中藥,病情大有好轉。這幾年你師傅封針了,別的中醫大夫也看過。沒有什麼療效,就是白花錢。”
”咳,咳,老頭子啊,我這身子骨拖累你了。我這要命的病你咋跟誰都說啊?”屋子裡傳來一個老婆婆咳嗽的聲音。
”老伴兒,這可是莫老神醫的徒弟,還是醜小子的老鄉。不是外人啊,你也不是我的拖累。老伴兒老伴兒,你是我的伴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