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大家就回到車間裡開始工作了。至於李玉霞哭了去廠辦到底會說什麼,彩雲纔不在意呢。如果不是傻得冒煙兒,發生過的事,李玉霞半個字都不敢再說出來。
“林彩雲師傅在嗎?”大門口一個文文靜靜的二十幾歲的姑娘問到。
“我就是林彩雲,可不是什麼師傅,我自己還是要徒工呢。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彩雲看着面前陌生的姑娘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我在服裝廠沒見過你?你是誰呀?”秋燕我急忙走過來問了一句。
“我是新調到你們服裝廠的,主要是幫助你們組建文藝宣傳隊。李玉霞因爲身體的原因又跟廠子請了長假。我是代替她做了文藝宣傳隊的報幕員。所以我急着趕來要重新測量一下旗袍裙的尺寸。”姑娘看着文靜清爽,說話也清晰明白。
“旗袍裙是我設計的,我來給你測量衣服的尺寸吧。”趙師傅也走過來,一副保護彩雲的樣子說着。
“趙師傅您設計的旗袍裙真漂亮。由設計師給我測量尺寸,我當然榮幸至極。可是我有癢癢肉,想找一個年輕一點的給我測量。”
“啊!哈哈哈。”姑娘的話把車間裡的人都逗樂了。就連趙師傅也笑着說了一句。
“應該的,我年輕的時候也有癢癢肉。我那倆個姐姐都不能隨便碰我。”
“師父,你現在還有嗎?我碰碰你唄。”小蘭鬧着。
“你們倆去我辦公室吧,我正好去廠辦有點事兒。都別鬧了趕緊工作。”劉主任跟報幕員姑娘笑了笑,又對車間裡的工人說着。
“趙師傅您原先設計那套粉色小花的我穿着有點緊。我比較胖,不適合穿太豔的衣服,趙師傅,您給我選兩套素淨一點的,顯得人瘦的花色好嗎?”彩雲那邊準備尺子和本子,報幕姑娘笑盈盈的對趙師父說着。
“行啊,我就喜歡你這姑娘直爽的性格。你也不太適合穿大花朵的衣服,這樣等彩雲給你測量好了尺寸,我帶你上庫房去挑挑吧。”趙師傅心情很好的說着。
“彩雲,我是市裡紡織廠調過來的。陳美麗的姑姑是我的領導,我跟陳美麗現在也是好朋友。我叫朱玉玲,陳美麗都叫我玉玲姐,以後你也這麼稱呼我吧。“報幕的姑娘看着彩雲給自己測量衣長。低頭壓低了聲音說着。
“我跟陳美麗沒做幾天同事她就調走了。她現在挺好的吧?”彩雲淡淡的說了一句,誰知道這個朱玉玲的目的是什麼?這一點警覺性彩雲前世就有。
“彩雲,陳美麗調過去就在後勤工作。有她姑姑在上面照應着她不會再吃虧了。彩雲,我想我倆以後也會成爲最好的朋友。這是我的希望,也是陳美麗和她姑姑對我的希望。哎,癢癢。”
“你彆扭動啊,胸圍是這件旗袍裙的點睛之處。你這樣扭動我就測量不準了。”
“那你等一會兒,等一會兒。”
彩雲和朱玉玲說着笑着把衣服的尺寸測量好了。趙師傅也放下手裡的圖紙,帶朱玉玲去庫房挑選布料。
“彩雲師傅,我以後再做衣服,還找你測量尺寸啊。”走的時候朱玉玲笑盈盈的說着。
“行啊,我們彩雲師傅在單位裡給你測量免費,出了服裝廠可是要收錢的喲。”秋燕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應該的。我叫朱玉玲,以後可不許再說在服裝廠沒見過我了。”朱玉玲也玩笑着。
“彩雲你都成彩雲師傅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被人叫師傅啊?”小蘭羨慕了。
“那還不容易呀,我現在就叫你小蘭師傅,秋燕師傅,春霞師傅。”彩雲和大家鬧着。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請長假了。”那邊谷師傅嘀咕了一句。
“你呀,年輕人的事別摻和。看這架勢我們離退休更近了。“李師傅也在旁邊說了一句。
“啥架勢啊?打板車間現在是沒人能挑起大梁,要不然我們早就被打發回家了。”
“原先看着挺穩重的一個人,當了領導完全不一樣的。唉!”
李師傅和谷師傅小聲的嘀咕着。彩雲幾個小徒工都知道說的是誰,卻都低着頭做着手裡的事。
劉主任還算說話算數,下班的時候跟大家說了,從明天開始要忙一陣子。家裡的事情都安排一下,沒有特殊情況誰都不給假。
“劉主任,你爲我們想的真周到。這要是突然就加班了,家裡邊的事兒還真沒辦法照應。我想把我那倆孩子送鄉下去,明天早晨可能晚來一會兒。”一個老工人說着。
“行啊,誰家都有孩子。不安排好了真扯後腿啊。明天早晨你也別太晚了,晚上就晚點走吧。”劉主任通情達理的說着。
這叫車間裡爲數不多的人都有些不習慣。主任這是打雷震過來了吧?
“秋燕,還是你有力度,要不然鐵定從今天就要開始加班了。”走出了服裝廠的大門,彩雲由衷的說了一句。
“彩雲你就別笑話我了,哪是我有力度,是我大姑那邊有力度啊。我這也是拉大旗做虎皮,說來說去還是你的本事。以前我可不敢拿我大姑他們家說事兒。”
“你大姑家那麼厲害呀。”
“那是,可惜我們沒沾什麼好光,我二哥還不是一樣掃大街。”
秋燕抱怨着,彩雲卻想到了更深一層。就秋二哥那個火爆脾氣,或許掃大街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就秋燕她們家那些親戚,有些事一旦開了口子,怕就要擋不住了。
秋燕的大姑家住的地方一看就都不是普通人。十幾棟都是三層小樓,聽幾個哥哥說過,這個鎮子算是繁華的。等到了這片住宅區,彩雲才體會了什麼叫真正的繁華。
靠近馬路邊的幾棟小樓一層都是各種商店。現在每個商店的門口都亮着一盞燈。雖然有的樓房兩邊也加蓋了小房子,但整體規劃還不算亂。
彩雲跟着秋豔就來到了她大姑家。小樓有兩個樓門,樓門處也都有一個小傳達室。看見了秋燕傳達室的大爺面無表情的說到。
“樓上的客人吧,你跟你大姑長得還真挺像。不要大聲喧譁,影響了領導的休息。”
“秋燕,這邊住的都是當官的吧?”彩雲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問了一句。
“算是吧,都是鎮裡的領導。我也不經常來,換了不認識我的還要在樓下登記呢。”
兩人輕聲說着話,就走上了二樓。二樓只有兩個住戶,兩戶人家門對着門。也都緊挨着樓梯。
“這兩戶都是我大姑家,那邊住着我大姑父的爹媽,這邊就是我大姑的家。“秋燕說着正想敲門,大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大姑父,我帶林大夫給我大姑看病來了。”
“是秋燕啊,你大姑和我說了,快帶你的朋友進去。我去送送客人。”開門走出來的中年男人對秋燕說着話,彩雲冷偷看了一下,他能有五十歲了。再看中年男人的身後不禁愣住了。
“彩雲(愛國哥)。”彩雲和徐愛國同時招呼着對方。
“徐連長你們認識。”
“鎮長,林彩雲同志是我的女朋友,我們正等待着部隊的結婚申請批准。”
“這麼巧的事情啊。那徐連長這頓飯你是必須要吃完了再走了。秋燕快帶着你的朋友進來呀。”秋燕的大姑父,這個鎮子的鎮長急忙笑着說到。
“彩雲,剛纔就聽說鎮長的愛人今天請個會鍼灸的來給她看病,原來就是你啊。莫師傅還在省城,你怎麼就敢給人扎針了?”徐愛國看着彩雲低聲說了一句。
“愛國哥,孫大姑的病情我以前見過,我師傅給人鍼灸的時候也是他指導我做的。我三哥和秋燕的二哥是最好的朋友,秋燕也是我在服裝廠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於情於理我就炸着膽子過來了。”彩雲也小聲的解釋着。
“徐連長,你可不要嚇跑了我的大夫。這說話我們就都不是外人了,彩雲的三哥和我侄女秋燕也要談婚論嫁了。你和彩雲也就等着結婚申請了。前兩天彩雲給我紮了一次鍼灸,別說效果還很好。這事兒跟你們說了大男人也不懂。徐連長,今天我可要借用你的女朋友了。你們過去那屋說說話。我這邊扎完了鍼灸,我們就一起吃飯。”秋燕的大姑笑着把秋燕和彩雲拉進了屋子裡。
“彩雲,沒想到你的對象還真是個軍官呢。我跟你說啊,你前兩天給我鍼灸之後。我這個月的月經就準時了,肚子也沒有以往那麼痛了。我就喝了兩回紅糖水,就完全沒感覺了。早認識你就好了,也少遭那麼多年的罪。”
“孫大姑,也是你的身體底子好。我師傅給我組合的穴道管用。對了,昨晚我給你做了些藥丸子。味道還是一樣的苦,只不過容易吃了。”彩雲嘴裡說着,心裡卻在想有本公主出手,真還沒有幾種治不了的病。
“大姑,我奶怎麼沒來,從明天起我們要忙好一陣子了,可沒有時間老過這邊了。“
“秋燕,你奶在我婆婆那邊呢。彩雲,你先給我鍼灸,然後吃了飯再過去給我媽看看。我媽那腿也好多了,現在走路都不會自己絆自己了。”
“大姑,還是叫我奶上你這來吧。彩雲妹妹可沒有時間誰都管。”
“秋燕小姑奶奶,這話你也就跟大姑跟前說說。叫你大姑父聽到了該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唄,借上他什麼光了。我二哥現在還掃大街呢。”
“你這孩子就是眼皮子淺,就你二哥那個說話不走腦子的人,掃大街也挺好的。就算板不住嘴胡說八道。最多得罪了柏油馬路。”孫大姑被彩雲紮上了銀針,只能嘴巴上訓斥着秋燕。
“彩雲,這藥丸子一次吃一粒兒就行吧。”
“是的,每天吃三次。這是十天的藥量,如果不忙我再來給您鍼灸一次。再吃十天的藥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