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作爲男人的眼光來看,陳正安的身體健壯結實的很,不可能有那方面的問題,而且聽他言語中透露出來的,嫂子也不是個病弱的。
“哎,你看這樣行不行,樑大夫的醫術那麼高明,明天咱們請樑大夫來給大哥號一下脈,看看身子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陳氏忽然想到了樑運同身上,前兩年他給村裡一個年過三十還沒有孩子的男人看過,調養了半年後就讓媳婦懷上了,順利地抱上了一個大胖小子。
“咱們也不瞭解情況,就別亂出主意了,等明天大哥酒醒了再細問一下,看看有沒有能幫到的地方。”
雲茂山多想了一點,萬一陳正安真的有啥難以啓齒的隱疾,自家這麼大咧咧地提出來,沒準會傷了這個大舅哥的自尊,還是問清了原因再說吧。
“早些睡吧,注意肚子裡的小寶寶,可別把你們娘倆累着了。”雲茂山伸手摸了一下陳氏的肚皮。
“哎呀,這肚子裡有沒有還不一定呢。”陳氏翻了個白眼。
“肯定有,俺就能確定。”雲茂山說的很篤定。
“你又不是大夫,能確定個啥?”陳氏不以爲然。
“俺就是有這個感覺,這回肯定是個兒子。”雲茂山非常自信。
“淨瞎說,看把你能得。”陳氏嗔怪地拍了一下雲茂山的肩膀。
夫妻二人的談話逐漸偏離了正軌,歪到了一邊。
過了良久,夫妻間的竊竊私語才逐漸低不可聞,進入睡夢之中。
就在一家人都沉浸在夢鄉的時刻,誰也沒有發現在堂屋的桌子旁坐着一個青衣黑影,此人垂着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內心做着某種鬥爭,良久才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他點燃油燈,拿過從雲成峰屋裡順過來的紙筆,藉着微弱的光亮匆匆寫下了一些文字,並且從懷裡取了一個小布包放在了紙張旁邊。
不知在堂屋裡坐了多久,此人起身走到院子裡,仰望掛着圓月的天空又發了會兒呆,在皎潔的月光下,可以認出此人正是白天突然出現的陳氏的哥哥——陳正安。
此時天光快要破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村裡已經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
陳正安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他最後掃了一眼陳氏和雲茂山住的屋子,毅然轉身離開。
他輕輕打開大門,連平日裡警覺的小黑都沒有驚動,在最後一點夜色的掩護下離開了雲家村,再次失去了蹤跡。
第二天一大早,衆人都被雲成峰的一聲怪叫驚醒,“壞事了!舅舅不見了!”
原來今早雲成峰被一泡尿憋醒,起來到院子裡的茅廁解決問題,出去的時候迷迷瞪瞪,什麼都沒注意到,回來想睡個回籠覺時,才發現炕上陳正安睡的被窩裡早就沒了人影。
他倒是機靈了一下,沒有馬上聲張,萬一舅舅剛起來出去溜達了呢。
雲成峰用手摸了一下被窩,感受一下里面的溫度,這樣就知道舅舅是不是剛出去了,誰承想觸手冰涼,看這個溫度起碼半宿沒在裡面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