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火炕並沒有添多少木柴,到了後半夜就沒那麼暖和了,但要是蓋嚴實被窩的話,也沒那麼冷,還是能保持溫度的。
就憑現在被窩裡的冰涼程度,陳正安肯定早就不在炕上了。
雲成峰趕緊跑到堂屋和院子裡、馬棚裡甚至後院的暖棚裡都找了一遍,沒有發現人影,再回到前院時才發現院門開了一條縫。
他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衝着雲茂山睡覺的屋子大聲喊舅舅不見了。
這一嗓子把所有的人都驚動起來了,陳氏被這一聲驚得心慌膽顫,她顧不得穿好衣衫,披着棉襖就跑出屋子問道:“成峰,怎麼回事?”
雲成峰說道:“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大早就找不見舅舅了,俺到處都看過,才發現院子大門開着。”
聽聞此話,陳氏心如刀割,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兩行眼淚刷地落了下來,嘴裡喃喃自語:“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俺又被拋棄了。”
雲茂山見狀心疼不已,他攬着陳氏的肩膀說道:“岫兒她娘,你先別難過,還沒弄明白什麼情況呢。”
“還要怎麼去弄明白!這不是明擺着的嗎,俺又成了沒人要的孩子了,嗚嗚嗚——”陳氏先是激動地喊了一聲,後來聲音漸漸放低,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雲茂山心底暗暗埋怨這個大舅哥,既然十幾年不來往了,就別再露面了唄,既然露面了就好好待着唄,沒想到一宿都沒過完就又跑沒影了。
這對陳氏是多大的一個刺激呀,當初回門時鬧出的那件事,他可是安撫了好久才緩解了陳氏的情緒。
現在往事重演,陳氏哪裡承受得住這種打擊呀,尤其她肚裡還懷着寶寶,正是敏感多疑的時候,這要是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呀?
正在雲茂山急得團團轉,不知怎麼去安慰陳氏的時候,雲成岫和陳清妍聽見動靜也跑了過來,小黑跟在她倆身後,搖晃着尾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爹,娘這是怎麼了?”雲成岫看見陳氏傷心的樣子,大吃一驚,她可從來沒見過孃親這麼失態的樣子。
“唉,你舅舅不見了。”雲茂山嘆了一口氣說道。
“啥?怎麼就不見了?”雲成岫沒聽明白。
雲成峰在旁邊說道:“就是說,咱舅舅半夜時候偷偷地跑了。”
“啊?還有這種事?”陳清妍吃驚地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
“這人還真的又做出這種事。”雲成岫知道陳氏當初回門發生過的事情,所以對這次陳正安做出的行爲並沒有感到多麼驚訝,都已經有前科了,再做一次相同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正要上前安慰陳氏,突然發現桌子上放着一個小布包,旁邊還有幾張紙。
“這是什麼,誰放在這裡的?”她看向雲成峰,因爲雲成峰是最早起來的,並且最先來到堂屋。
雲成峰撓了撓腦袋,“俺光顧着找舅舅了,沒有發現這個,不知道是誰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