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請你愛我!
他還是拒絕了她。
他不肯讓她碰點點,甚至,不顧她的苦苦哀求,帶着熟睡的孩子離開了家。
立在陽臺,看着一大一小急速奔向團部的身影,涼意從腳底一直蔓延進了心底。。。
所謂的屋漏偏逢連陰雨,順心還沒來得及細想如何去挽回父子的心,災難就又降臨到她的頭上。。
哭得不能自抑的順意打來電話,說李春敏胃癌復發,被緊急送往市人民醫院搶救,讓她和陸向冬趕快過來。。
順心慌了。
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匆忙洗漱後,趕往人民醫院。
順意一個人在搶救室外的長椅上哀哀抽泣,孤單無助的身影,讓順心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淚水,又奪眶而出。
“順意。。。”她叫妹妹。
順意擡起淚痕斑駁的臉,看到順心,她的精神像是一下子崩潰,哭喊了一聲:“姐!”便直衝衝撲進順心的懷裡。
“媽吐了好多血!她送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嗚嗚。。。。。姐。。。。我怕。。。我害怕她一聲不響的離開我。。”順意泣不成聲,緊緊環着順心的腰身,哭訴着心中的恐懼。。
順心擦擦眼淚,拍撫着順意的肩,寬慰她說:“別瞎想,媽平常不是挺堅強的嗎?別怕,她一定能熬過去的。”
順意點點頭,和順心坐在長椅上彼此依偎着尋求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緊闔的搶救室大門赫然打開。
姐妹倆跳起來,衝向躺在推牀上的李春敏。
“媽。。。。媽,您怎麼樣了。。。您的胃還疼不疼,別嚇我啊。媽。。。您醒醒啊。。。醫生。。”順意握着李春敏冰冷的手,把詢問的目光投向搶救室的醫生。
順心和醫生走在最後,他表情嚴肅地對順心說:“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是未來情況不容樂觀。你們家屬最好做好思想準備,她,可能熬不過這一週。”
順心呆愣在原地,醫生嘆口氣,繼續朝前走。
順心回過神,緊追幾步趕上。。“醫生,我媽的情況還能不能轉到北京上海的大醫院救治。”
醫生搖搖頭,實話實說:“她的胃癌已是晚期,去任何的醫院治療結果都是一樣的。你們不如讓她平靜安寧的度過最後的日子,別再折騰病人了。”
順心用手捂着嘴,反身背對着醫生和順意他們,眼淚狂涌而出,她死死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爲什麼會這樣啊。。。
在她毫無希望的時候,又給她迎頭一棒痛擊。
順意把昏睡的母親送進病房,發現順心沒跟過來,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她奔出門,看到靠在牆壁上,雙肩抽動,哭不能抑的順心,她的腳步一下子變得重逾千斤。。
“姐。。。。。”她哀哀地叫了聲。
順心驀然轉身,攬住順意的肩,埋在她的肩窩,低聲痛哭起來。。。
“順意,媽的日子不多了。。。咱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不能讓她老人家走得遺憾。。。”
順意傻眼了,她想過母親的病遲早會有離開她的一天,可她還沒做好準備啊。。她的媽媽啊,辛勞了一輩子的媽媽,難道就要這樣走了?
她說話不算話,她還沒親眼看着自己結婚,怎麼能說走就走。。
不行。。
不行。。。。
她要找媽媽問清楚,她不要離開她。。。
“順意。。。。。。。”順心抱着她,不讓她去打擾李春敏,老人已經熬到了生命的盡頭,她們只能讓她走得輕鬆,不能再用凡塵俗世的瑣事去牽絆她了。。
“姐。。。。。。”兩姐妹抱頭痛哭,清冷的醫院走廊,氣氛蕭殺而悲涼。
等待母親甦醒的間隙,順意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姐夫沒來。她問順心陸向冬去哪兒了,順心含含糊糊說他團部有事,順意問點點呢,順心的眼神一黯,眼淚又想朝外涌。。
順意覺得不對勁,追問了半天,順心才告訴她陸向冬發現她和素卿的關係了,他很生氣,帶走了點點,看樣子是要和她決裂了。
順意大驚失色,直覺要打電話給陸向冬質問清楚,順心攔住她,低聲警告說:“這件事不許再提,至少,在媽離開前的這段日子裡,不許在媽的面前提起。”
“那媽問起來怎麼辦。”順心憂心忡忡。
順心想了想說:“瞞着吧,就說點點病了,需要人照顧。。”
“能行嗎?媽病得這麼重,他卻不露面。”
“我跟媽說,你別擔心了。。”順心抑制住心裡陣陣痠痛,用手指掐着腫脹的眉心,輕聲對順意說:“你跟我來一下,咱們商量商量媽以後要準備的東西。”她們沒有父兄,姐妹倆相依爲命,面對母親油盡燈枯的實際情況,她們不得不早作打算。
英雄團。
田海防的辦公室房門被人“咚”一聲從外面撞開了。
“誰!”田海防擡起頭,黑沉着臉朝這個膽敢不報告硬闖政委辦公室的毛頭小子覷了過去。
來人是李志宏。
他頂着寸短的頭髮,汗水亮晶晶的佈滿額頭,神色緊張地對田海防說:“政委,不好了,團長帶着點點來辦公室住了!”
“啥?!你再說一遍!”田海防騰一下立起身,眼睛瞪成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