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輝眉頭一挑，點點頭：“何以見得？”
“這附近都是廢止的破敗廠房，應該是隸屬於同一家破產或者是瀕於破產的企業，而且沒有任何施工的跡象，這意味着這些大片地產尚未有新承接者，否則在寸土寸金的S市，雖然位置稍嫌偏遠，但也絕對沒有長期閒置的道理。”
焦林搖頭說：“可能是十九局拿來卻故意保持原狀啊。”他對IGM的揮金如土印象最爲深刻。
劉尚瀾搖搖頭：“同樣的原因，在寸土寸金的S市，一處破敗貌似閒置的地段可以吸引大量像蒼蠅一樣的投資者的關注，十九局可以不在乎錢，但一定會竭力避免這種被無謂關注的情況。所以，這裡只可能是十九局臨時租用的地方。”
天火訝道：“你們在討論什麼？這地方是租是借有什麼要緊嗎？”
劉尚瀾瞥天火一眼說：“你剛纔說與我們對抗的N只有2名，那麼第一要考慮的就是對方在廠房四周是否設置了許多機關。如果是臨時租用的話，那麼就意味着十九局不會在這裡大興土木，也就是說不會設置太多的機關。把這個廠房的周邊環境與其他廠房作比較，基本是一樣的風塵痕跡，老舊程度，所以我認爲，除了一些不太費力安裝的監視設施，他們並沒有作什麼特別改造。”
李行輝看向劉尚瀾的目光已經有些怪異，他發現自己之前研究劉尚瀾這個16歲女孩的履歷時可能太草率了一些。
天火若有所得，眼睛轉了轉，遲疑地問：“你確定？”
劉尚瀾毫不遲疑：“不確定，只是推測！”
天火嗆咳了兩聲。
“邏輯不能複製現實，只能無限接近現實，所以勇氣纔有存在的意義。”劉尚瀾頓了頓，“門口有大型車輪胎痕跡，說明最近應該有大量的東西被運進廠房，是什麼無從知道。”
說完，劉尚瀾看向李行輝。李行輝明白劉尚瀾目光的意思在於提醒他該作出決定了。
李行輝卻只笑了笑，悠悠說了句：“Good。”便是一陣沉默。
陸潛看了下表，已過去二十分鐘。
李行輝站起身來，作了下擴胸後把兩手放在樓邊沿的護欄上，沉聲道：“大家聽好，千足狼眼天火，你們三人直攻正門，依據千足的推測，在看到敵人之前應無危險。但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隨機應變，行動重點在牽制。巨擘聽我命令，從中路接近廠房中部，這種廠房的牆體結構是鋼筋混凝土槽形板，巨擘估計可以攻破廠房牆壁嗎？”
焦林訝道：“你怎麼知道牆體結構？”
李行輝面無表情：“我就是知道，回答我的問題。”
焦林握握拳頭，思索下說：“用到三級形態，應該可以保證在牆上捅個窟窿。”
李行輝早知這個答案，點點頭說：“好的，巨擘從廠房中部再打開一個入口。我們無法斷定對手的防禦手段，那麼最好莫過於直接打破他們的現有格局。巨擘進入廠房內部後直接衝向人質，如果有監禁設施，暴力破壞。總體耗時無法預估，但十五分鐘應該夠了。”頓了頓，說：“好了，行動吧！”
陸潛頗感訝異，問：“加百利，計劃裡好像沒有你？”
李行輝笑笑：“這種小事情，我一般都把機會讓給你們。”
——————————————————————————
天火陸潛劉尚瀾縱下，迅即衝向前門。
在快速運動中，天火的話也變得簡潔：“卑鄙無恥陰險害羣之馬，
這些詞以後都可以簡潔地歸納爲：‘加百利’！”
劉尚瀾斜瞪天火一眼，很嚴肅地說：“加百利是大天使，不要隨便褻瀆！”
天火搖搖頭：“沒有幽默感的女人。”
陸潛突然喊：“廠房內有東西開始移動，向前門來了！”
三人一齊止步。
因爲已有成排的機器從前門快速駛出，且後續不斷。
陸潛一驚：“機器？”
從前門出現的東西，依靠底部履帶快速運動着，其上裝備着軍綠色的裝甲，一杆自動步槍管向前突出，側邊是類似準鏡及掃描設備的裝置，鑲鉗在裝甲中，後部一杆直豎的天線不斷顫動。
6臺一排，伴着混亂的碾軋聲，從前門源源不斷地駛出。
天火皺眉道：“美國正在小規模試用的輕型軍用機器人！”
看到陸潛和劉尚瀾看向她，天火笑笑：“我對武器之類的東西關注還比較多。沒想到在IGM早已有成熟的產品。”
劉尚瀾冷冷說：“或者，這本來就是IGM十一局提供給美國軍方的研究成果？”
天火衝着耳麥說：“加百利，你的組委會在搞什麼？讓我們用麻醉彈打翻這些機器人嗎？難道它們程序裡面有中了麻彈後自覺躺倒抽風的設定嗎？”
機器們前進着，同時也在左右扭動着。
陸潛疑道：“它們在做什麼？”
天火擡頭掃視四周：“它們在調整陣形，以免窩了兵力。但是……”
機器們陳列成錯落的隊形，已經至少有三排的槍口可以無障礙地瞄準他們。
陸潛把手放在腰間的飛刀上，他腰中的刀只有八把。
但他面對的敵人已足有三十餘個，而且個個銅頭鐵臂。
“跟我來！”天火發一聲喊，快速向廠房斜刺裡衝過去。
劉尚瀾恍然，拉動陸潛跟着天火衝出。
天火一縱躍至廠房外側直梯中部，兩手抓住梯級，提氣後騰翻，已經把自己拋上房頂。
機器齊齊開火，子彈如雨點般射向狂奔中的劉尚瀾與陸潛。兩人如法炮製，也都騰上房頂。
機器槍口跟隨三人移動，子彈俱射至廠房牆壁，噼砰之聲爆起。緩釋彈紛紛着牆爆裂，煙霧瞬間在前門外擴括開來。
三人伏在房頂上，劉尚瀾對天火說：“原來你一眼就發現了這些機器人的集體弱點：他們的履帶不會爬牆。 ”
天火不以爲然：“我不會像你那樣分析，但是要說起來逃跑，那可是我最拿手的技能之一。”
地面上的機器們仍在不斷向陸潛三人藏匿的位置攻擊，粉彈要麼撞上牆壁化爲粉末四散，要麼劃過房頂邊沿激射入天。噼砰之聲爆竹般不絕於耳。
劉尚瀾笑道：“N只有兩個，也沒有設置機關，卻沒有想到原來真正的主力是機器！這樣一來，我們要對付的成了一支軍隊。”
天火嘴一撇：“前門已經被封住，我敢打保票如果進攻後門也一樣會碰到這麼一出，而房頂上的通風道與頂洞都是常規入口，絕對不會安全，所以……”天火話未說完，已經向房頂的另一側，也即後門的方向衝去。
臨近房沿，天火縱身躍出，空中翻身，兩手搭在房沿處，身體蕩下，沒入劉陸兩人視線之外，隨後即一聲玻璃脆響。
“她從後門上方的壁窗衝進廠房了！”劉尚瀾眉頭微揚，對陸潛說道，“剛纔在地面上時，我也在前門上方看到一扇小壁窗，也曾想是否可以利用，前門有窗，後門也一樣可能有。”
劉尚瀾想起天火在A市興恩酒店訓練室突襲時對高聞新的利用，心中不得不生出一種異樣的認可：天火在對敵的臨場反應上，確實比自己要高一籌。
陸潛點頭，問：“我們不跟上嗎？”
劉尚瀾擺一下手：“你去協助天火吧。”
陸潛愕然：“你呢？”
劉尚瀾看向附近房沿外瀰漫的團團煙塵，說：“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從前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