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來醫院的時候還帶了兩個很大的行李箱,沈耀以爲是給爺爺帶的禮物,卻不想走到半路上傅少錚說道:“我們會在那邊住幾天。”
她瞬間反應過來。
“你爲什麼事先不跟我商量?”沈耀生氣了。一句話解釋也沒有,又消失幾天,歐子期會怎麼想她?那天晚上本來就是她破壞約會在先,還不當面解釋,這是在戀愛中耍大牌嗎?根本就是給他們的感情找死路。
“這不是在商量嗎?我們還沒到療養基地。”傅少錚耍無賴。
“你這是在搞破壞!”沈耀氣炸了。打着去看望爺爺的旗號,比他直接破壞更可惡。
“生病是我想的嗎?爺爺不該去看嗎?你也保證過事事以爺爺爲先,我們還沒離婚,合約就永遠作數。”傅少錚也怒道,和她怒目而視。在她心裡,歐子期就比他和爺爺重那麼多嗎?事事都考慮到他,就算是暫時妥協,既來之則安之又何妨?
該死的,該死的破合約,沈耀把頭轉向一邊,氣鼓鼓的看向窗外。
傅少錚也不說話,一時間只能聽到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到了目的地,沈耀先推門下去,只是在下車的一瞬間她的臉上就恢復笑容。和傅少錚吵架歸吵架,她不想讓長輩擔心,一直以來,她把任何兩件事都分的特別清楚,絕不會因爲一件事的壞心情而影響她對另一件事的態度。她是惱傅少錚先斬後奏,讓她來不及安排,但看望長輩是應該的,特別是爺爺,他們能陪伴他的日子不多了。
只是,西山高冷啊。
又是山,又是霜降時節,在城市裡沒多大感覺,一到療養基地就感覺出來了,她打個了冷顫。
傅少錚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給她披上。
“照顧你點兒吧,我不冷。”沈耀白了他一眼,把大衣還給他,自己很英勇的往裡面走,只是在他看不見的時候纔在原地跳了跳。有時候爲了爭一口硬氣,不得不遭罪。
傅少錚嘴角沉了沉,把大衣搭在手臂上,司機在後面提着行李箱。
“接到電話我就在等你們了,怎麼會這個時候來?”傅老爺子在別墅門口迎接的他們。
“想爺爺了唄。”沈耀張開雙手要抱抱,又收回手,“先等等,我衣服上都一層冰了。”
又和老管家問好。
“西山冷吧?”
沈耀搓搓手,嗯了一聲,“冷死了,進了屋總算緩過來了。爺爺,我們今晚涮火鍋吧。”
“那是你穿得少。”傅老爺子笑,“好,就吃火鍋。”
沈耀又有點不放心了,“爺爺你能吃火鍋嗎?我瞎說的,隨便吃點就是了。”她看向老管家。
這時傅少錚的聲音傳來,“一來就聽到你在說吃的。”
沈耀撇撇嘴,“爺爺都沒說我呢。”她又不懂怎麼造原子彈,自然是想到從哪裡開頭,就從哪裡開頭了。
“吃又能吃多少,能吃是福。”從接到電話,傅老爺子臉上的笑就沒斷過,現在在看到傅少錚之後笑容就更深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火鍋,傅老爺子就讓兩人趕緊去休息,“反正有幾天時間,要說話也不急在一時。”
於是對沈耀來說最難熬的夜晚來了。
“我睡相不好,怕壓到你哪裡,今晚我睡沙發。”她道。
“在醫院都沒分牀睡,在爺爺這裡你想故意給我找麻煩吧?”
雖然不是她主動的,但傅少錚這話是真的。矯情什麼,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
她就沒再說什麼,刷牙洗臉又泡了腳,佔了一半牀就睡了。葛冰出差,她又幾天沒去,沈耀就提前把網店歇業了,比起差評,她寧願不做生意,可是突然之間很不習慣啊。
點開手機,歐子期依舊沒有任何回覆。遇上她這麼個人,談戀愛不像談戀愛,朋友不像朋友,生氣是肯定的。
沈耀嘆了口氣,桃花果然還是要在正當時的春天開放纔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把枕頭抱在懷裡,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睡不着就起來和我談談。”見她在牀上烙餅,傅少錚就知道
她睡不着,好心道。
憑什麼你想談的時候我就得配合?一把手當久了,就以爲能主導一切?
“我不想說話,你要是想說,我聽着就是了。”沈耀無精打采的說道,就當電視機開着的了。
“那陪我看球賽。”
“不看。”口氣這麼硬,請求都不會嗎?她只看過真人籃球賽,對足球也不感興趣。
“我的藥放哪裡了?”
沈耀就把他的藥找出來,按醫囑數出粒數,倒了一杯水,把一切都備好。這下總沒事了吧?
結果傅少錚把藥吃了,又拿着遙控器,“我看球賽的話會不會吵到你?”
沈耀翻出耳機戴上。
總之不管傅少錚怎麼說,沈耀都不予回答之後,他也沒了說話的興致,沉默的換了幾次頻道,把電視關了。
他往被窩裡一鑽,就下意識的往沈耀那邊靠近,沈耀躲,他就追,直到沈耀退無可退,她才睜開眼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冷。”他可憐巴巴的說道,然後捂着胃部,“這裡就不舒服。”對男人來說,裝可憐是可恥的,但這個時候管用就行。
病人最牛氣。
沈耀掀開被子,“我去給你找個熱水袋捂捂。”
傅少錚乖乖點頭。
不多會兒,沈耀用毛巾包着熱水袋走了進來,將它們一起遞給傅少錚,“這樣就不會太燙。”
傅少錚接了過來,“沈耀,謝謝你。”
“小事,不客氣。”沈耀搖搖頭,還是說道:“你剛出院,還是多休息吧,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也要告訴我。”
她焦急的是他不在意的,所以她不會說的。
就算不舒服,他也幫不上忙。
傅少錚知道沈耀不樂意,只是嘴上不肯說罷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決定要來看爺爺,還要一住好幾天的,他隱約的有些懷疑,卻不肯相信罷了。
他或許,真的可能在吃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