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森還是想再確定一遍,將最壞的結果告訴她,“失去靈丹後,你就會變成一隻普通的鯉魚,無法說話,無法離開水,也不可能跟司馬景丞在一起。”
“我知道。”於錦沒有半絲的猶豫。
穆連森語噎,無話可說,“好,既然如此,我開始爲你們做法。”
於錦躺在司馬景丞身邊,深情的凝望着他,紅脣微勾着一個甜甜的微笑,眼裡、心裡只有他的存在,再無別物。
穆連森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心痛連綿不絕,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拋開那些雜念,只想着讓這次的法事成功完成,雖然這不是什麼大的法事,但也是馬虎不得的,凡事都有個萬一,他不能拿於錦的生命開玩笑。
定了定神,他從桌上拿過早就準備好的符夾在兩指之間,藍眸微眯,對着符念動咒語,符突然發出金色的光芒,將房間照得金光閃閃,“開始了。”他說了一聲,將手中的符朝着空中飛去。
於錦望着那隻飛到頭頂的符,眼睛一眨也不眨,沒有半分的害怕,反而是坦然,是欣喜,因爲老公很快就會活過來了。
金光如注般從頭而降,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於錦,忍着點,會很痛的。”穆連森不放心的叮囑,又是心疼,又是不忍,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這麼做。
“我知道。”於錦點了點頭,將他眼裡的不忍看得清楚,她微笑着安撫道,“沒事的,我忍受得了。”
她這樣一說,穆連森更是難受,差點就要打退堂鼓了。
痛從骨髓裡發芽,漸漸的發酵,隨後丹田處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拿了一把刀在切着,要將她的靈丹硬生生割下來,痛得她的柳眉都皺成一團,臉上的笑再維持不下去,她緊緊咬着下脣,將所有的聲音都死死堵在嘴裡,身體都瑟瑟發抖着,豆大的汗從額頭滑落,砸在牀板上。
痛,好痛,真的好痛!
她只能在心裡喊着痛,這甚至不輸於刮心之痛,可是爲了不讓穆連森擔心,她又不得不裝作一幅沒事人的樣子。
“痛就喊出來吧,那樣或許會好受些。”好聽的嗓音響起,穆連森的臉都白了,一雙藍眸也染上了水潤,她再僞裝,他也是明白的,如果可以,他願意幫她承受所有的痛。
於錦也想喊出來,但她硬是忍着不讓自己軟弱,直到她感覺靈丹脫離丹田,沿着血液慢慢往喉嚨涌去,她張大嘴,發着金色光芒的靈丹從她嘴裡飛了出去,強烈的光芒充滿整個房間。
當靈丹離開她的身體,下一秒,她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漸漸縮小,直到她重新變回一隻鯉魚。
金色的鯉魚,它徹底變成了一隻普通的鯉魚。
因爲沒有水,它無法呼吸,難受的動着魚腮,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穆連森,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它現在已經是一隻普通的鯉魚,無法說話,也離不開水,但是它也有它的思想和記憶,當然仍是記得那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