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叮叮咚咚地響起來,他現在猶如驚弓之鳥,整個人的神經異常緊張。
“喂?”他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
“到了麼?”電話那邊的女聲溫柔地猶如天空的雲朵,只是不經意間透着狠意。
笑佬一聽是女人,也顧不上憐香惜玉,頓時罵罵咧咧起來:“你他媽在哪兒?這荒郊野外的連個鬼影都沒見着!”
“下車就你看見我了。”說完,那邊掛了電話。
笑佬吐了一口痰,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四周一圈,這才縮手縮腳地下了車。果然不遠處,站着一個人影。笑佬走進了看,只見那女人穿着寬鬆的斗篷,帶着黑色墨鏡,長卷發披肩,有些看不清面目。
見是一個女人,笑佬頓時放鬆了警惕,大膽地罵開了:“你他媽給的是什麼生意?!錢沒拿到,命都沒有了!告訴你,現在我兄弟死了,我要五百萬!否則我就把事情抖出來!”
女人摘下眼鏡,露出一張風情萬種的臉,笑道:“人都沒死,你居然漫天要價?你兄弟死了那是你們沒本事,拿了錢以後,有多遠就給我走多遠。”
笑佬藉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女人的臉,他頓時呆住了,連舌頭都不聽話地打起結來:“溫……溫馨??你是戛納影后溫馨??”
“自從我嫁給修哲,都六年沒有拍過電影了,居然還有人記得我,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溫馨優雅地將墨鏡插進衣領,然後把旁邊準備好的黑色箱子扔給笑佬,“這裡是一百萬,算是辛苦費。”
笑佬頓時火了起來,吼道:“一百萬?!你打發叫花子呢?五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溫馨斂起了笑容,聲音在如此清冷的夜晚顯得陰森恐怖:“我讓你們把凌桃夭給殺了,你們居然用她去要挾單修哲?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事只能怪你們自己!這一百萬我當是打發你,別得寸進尺。”
“溫馨!我兄弟爲這件事喪了命,想用這點錢就打發我,門都沒有!不給是吧,我明天就去公安局自首,說是溫馨溫大美人指示我綁架殺人,到時你也沒有好日子過。”笑佬呲牙咧嘴,威脅道。
月亮遮掩了半邊,郊外的風顯得特別陰冷,野草嘩嘩地,發出巨大的響聲,迎面的風帶着泥土的腥味和青草的味道。溫馨不怒反笑,一隻手插進斗篷裡,笑得旖旎絢爛。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原本還想放你一馬,看樣子你是非死不可了。”森白的牙齒在黯淡的月光裡帶着嗜血的冷,溫馨那張絕美的臉上扭曲的笑容像極了一個殺人的惡魔。她的話,緩緩的,冷冷的,涼入骨髓。
笑佬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就變了,身體下意識地就做出了逃跑的動作,但是纔剛剛轉身,嘭地一聲巨響,他眼前的事物就變得異常模糊。
溫馨的斗篷口袋還冒着青色的眼,她可惜地看了一下衣服,皺起了好看的眉:“啊,真討厭,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件斗篷呢。”
笑佬在閉上眼睛前一秒,他看着溫馨將箱子拿走,消失在半人高的野草中。
單修哲接到電話時,他氣得將辦公室的桌子也掀了,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響讓外面的職員大氣都不敢吭一聲。他們總裁這是怎麼了?前幾天心情很好還哼着歌呢,這兩天怎麼盡發脾氣?就連得意助手文森都被罵得退出辦公室好幾次了。難道是更年期的提前來到麼?
“我他媽叫你們抓活的!你們現在告訴我!另一個也死了?!我養你們是幹什麼用的?吃白飯啊!”單修哲的怒吼響遍整座大廈。
“喲,大白天這麼大火氣,對身體可不好。”戲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唐暖薇穿着範思哲的連衣裙,渾身上下都透着貴氣,但是那張嘴依然不顯高檔。
職員個個都揪着心,這時候去惹總裁,這不是在老虎頭上抓蝨子,找死麼?真爲唐小姐捏一把汗。
“唐暖薇,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別惹我,否則我連宮嶼的面子都不給。”單修哲的胸口起伏弧度還很大,他壓制着心中的怒氣,冷冷道。
唐暖薇絲毫不在意單修哲的警告,優雅地蕩着裙角坐在了沙發上,面帶微笑看着臉色陰騖的男人,“真不巧,我現在心情也不好,正愁沒人給我解悶。你大可以不用給宮嶼面子,畢竟我老公是宮洺嘛。”
單修哲自知說不過唐暖薇,也懶得和她廢話,一見她那架勢就知道,不是爲了凌桃夭還是爲了誰。
“凌桃夭有什麼事你別找我,找沈習去。”單修哲的話裡明顯帶着賭氣和醋意,偏偏自己還沒有察覺。
唐暖薇單手撐着下巴,直勾勾的眼神讓單修哲渾身不舒服。她就這樣看着,也不說話,單修哲終是忍不住了,正想開口,卻被唐暖薇搶了先:“臉上的傷是妖桃弄的?”
單修哲只感覺傷口一緊,想起昨天凌桃夭看他的眼神,他的心就疼地不舒服。“和你有什麼關係!”他怒,有種被拆穿的窘迫感。
唐暖薇無謂地聳聳肩,口氣輕鬆:“當然沒有關係,反正傷口是你的,痛也是你的。不過啊,我們家妖桃從昨天開始就不肯吃東西,讓我有點頭疼。”
“什麼,她不肯吃東西?”單修哲從座位上跳起來,神色擔憂,“醫生怎麼說?胃口不好還是身體不舒服?”
唐暖薇背靠在沙發上,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道:“還不是某個人哄她哄了一半,結果自己生氣拍拍屁股就走了。想起這個人啊,我就恨不得揍他幾拳。”
單修哲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知道唐暖薇指桑罵槐,可是又不好還口,只好自己嘟噥:“是她說不想看見我,還說沈習比我好,要和沈習結婚的。”
“沈習的確是比你好,要是妖桃能和他結婚我就省心了,”唐暖薇假裝沒有看見單修哲瞬間變黑的臉,說得理直氣壯,“只不過那個丫頭死活只喜歡某一個人渣,我也沒辦法。關鍵是那個人渣連氣話都聽不出來,居然還一臉認真的祝她新婚快樂,說再見。你說這個人是不是該五馬分屍?”
單修哲心口像是被唐暖薇用石頭堵住一樣,半天沒順過氣來。這個女人嘴巴真是狠毒!但是心
髒處卻傳來悸動,說不出的開心。
“桃子說的是氣話?和沈習結婚不是真的??”單修哲興奮道。
唐暖薇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女人生氣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十句裡十一句都不能相信,何況我都不知道她要和沈習結婚的事情,她能先告訴你?開什麼玩笑。”
本來好端端地兩個人,非得鬧得相互傷害做什麼。唐暖薇嘆口氣,她雖然不知道單修哲是不是最適合妖桃的人,但是她卻知道,大概這世上找不到第二個比單修哲更愛凌桃夭的人了吧。
“我現在就去醫院。”單修哲興奮地像是一個孩子,拿起外套就往門口走,連一秒都不想多等。
“你給我站住,”唐暖薇的聲音婉轉動聽,猶如黃鸝一般,她漫不經心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道,“你現在去,是不是嫌臉上的傷不夠多,想再多添幾道?”
單修哲想起昨天凌桃夭用茶杯砸他的樣子,頓時泄了氣,有些煩躁地將外套又扔回道沙發上,怒道:“讓我道歉哄人的是你,現在讓我不要隨便去看她的也是你!唐暖薇,你把我當猴耍?!”
唐暖薇將扔在她身上的西裝拿起來直接掀到了地上,妖嬈的身子斜跨在沙發上,笑容異常燦爛。能把單修哲弄到這份上,她真是覺得大快人心啊。
“我拜託你用腦子想想,妖桃現在在氣頭上,你冒冒然闖進去,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沒準凌桃夭那疙瘩一個腦熱,真和沈習結婚,到時候你那句新婚快樂算沒白說,還搭上一份彩禮錢。”
“幹!那到底該怎麼辦?”單修哲亂了心智,急躁地開始說髒話。他雙手叉腰,來回地在辦公室走動,凌桃夭都快把他整個人給逼瘋了!
唐暖薇漂亮的桃花眼倒映着單修哲抑鬱的俊臉,心中不禁感嘆,啊,這幅景象真應該拍下來,當做紀念版珍藏。“喂,你把我當透明人啊。這麼好的說客在這裡,竟然不知道開口讓我幫你?”
急躁的腳步一下子剎住,單修哲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唐暖薇:“你願意幫我去解釋?”
唐暖薇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她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卻沒想到單修哲纔是受影響的那一個。“你以爲我吃飽了撐的,看你走來走去很有趣是不是?!我不是來幫你,難不成我是來看你耍猴戲嗎?!”
單修哲喉頭翻滾了一下,強忍住想要抽人的衝動,但是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他暴怒的內心。“你有什麼好辦法?”
“這個嘛,”唐暖薇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讓單修哲的後背有一股涼意,“其實我跟你一直都是死對頭,這一次你有求於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呀?”
這個死八婆!單修哲在心裡罵道。“你說,有什麼條件。”
“啊,我忽然有點渴。”
“小李,泡杯咖啡……”單修哲的尾音還沒有消失,唐暖薇就接下了茬。
“讓別人泡咖啡給我,真沒誠意,”唐暖薇的語氣嘲諷,從沙發上直起身,作勢要走,“沒勁兒,我要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