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修哲,不要和我說話,我很累。”凌桃夭心情低落,避開單修哲着急的目光,直直地往房間裡走。
“喂,凌桃夭!”單修哲什麼時候受過冷落,一下子就拉住了凌桃夭的手,“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我很累!”凌桃夭煩躁地甩開,吼道。真是夠了,去什麼地方,和誰見面,她都要一一報備,她是人,不是寵物!
單修哲被凌桃夭莫名其妙的怒氣給震到,他的小白兔今天是怎麼了?
“凌桃夭,”他的聲音柔下來,從後面抱住她,寬闊的胸膛貼住凌桃夭的後背,溫暖傳遞過去,“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想說。”凌桃夭直接拒絕。
單修哲的手一僵,“什麼事不能對我說?”
“如果我說了,你會幫我麼?”凌桃夭低下頭,聲音低迷。不可能吧,單修哲和宮嶼那麼好,怎麼會爲了自己和宮家鬧翻呢?
“只要是你要我做的事,我一定會做到。”鼻子親暱地蹭着凌桃夭脖頸處的肌膚,輕輕印下一個吻。
“好,你幫我鬥垮宮家。”凌桃夭手指收緊,明知道這是一個多麼自私的要求,她還是說出了口。欺負唐暖薇的人,她絕不能放過!
“你說什麼?!”單修哲一下子放開了凌桃夭,凌桃夭的後背一下子沒有了依靠,那突如其來的涼還是讓她的心縮了一下。
“我說,讓宮家一無所有,”凌桃夭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單修哲,“你做得到麼?”
“凌桃夭,你怎麼了?”單修哲腳底升起一股涼氣,那樣子的凌桃夭他從來沒有見過,好像身上籠罩着一層恨意一樣。
“我只問你,做不做得到?”凌桃夭重新問了一遍,小鹿班比一樣的眼眸清澈到毫無雜質。
單修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顯然,凌桃夭並不打算告訴他,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讓他感到煩躁,於是他後退一步,冷聲回答:“我做不到。不是實力不夠,而是沒有必要。”宮嶼救過他,這一點他一直都記得。
凌桃夭低頭吃吃地笑起來:“是啊,的確沒有必要,單修哲和宮嶼是好兄弟,怎麼可能和宮家爲敵,”她迅速轉過身,不讓單修哲看見她的眼淚,道,“我回房間了。”
單修哲這次並沒有拉住她,看着她緩慢的背影,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大,他的小白兔,好像開始變了。
凌桃夭關上房門,身子逐漸下滑,明知道單修哲不可能幫她,可是她還是覺得心涼。說到底,她終究是比不上他的事業和野心的。她沒有權利要求單修哲替薇薇出頭,和宮家爲敵。
只是如果就這樣放過那兩個人,太便宜了!
凌桃夭掏出手機,撥通了沈習的電話號碼。爲了唐暖薇,她會不惜一切,包括找沈習幫忙,雖然這樣的話,有可能讓單修哲抓狂。
單修哲想要知道凌桃夭變成這樣很簡單,只要查一下她在回家之前去見了誰,就一清二楚。只是當
調查結果擺在他面前時,他微微皺了一下眉。
她去了聶家?見誰?聶容北?聶容西?聶家兄弟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啊。他煩躁地合上文件,既然想不清楚,就只好親自去一趟聶家了。
聶容北正在花園澆水,對於單修哲的到來,還是很驚訝的,他開口就問:“替宮嶼來當說客?”
單修哲一頭霧水:“關宮嶼什麼事?說客是什麼意思?”昨天凌桃夭那反常的表現好像和宮嶼有關吧,否則怎麼可能要求他和宮家爲敵?
聶容北繼續澆他的花,“既然不是關於宮嶼的,那你找我什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凌桃夭昨天來這邊了?”單修哲不答反問。
聶容北點頭,承認。
“你和她說了什麼,爲什麼她一回家就開口讓我鬥垮宮家?”單修哲直切主題,對於聶容北,拐彎抹角是不明智的。
聶容北的水一下子撒到了外面,然後動作遲鈍了一下,問:“你說凌桃夭讓你和宮家爲敵?”
單修哲揪起好看的眉,語氣不善:“聶容北,是我在問你。”爲什麼所有人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讓他覺着自己像個傻瓜。
“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聶容北嘆了口氣,放下水壺,往大廳走。
單修哲從後面快步跟過去,話語裡壓抑着怒氣:“聶容北,不要賣關子!”現在凌桃夭和他鬧彆扭,連原因他都不知道,這虧他吃大了。
聶容北做到沙發上,硬朗的臉有些無奈的看着單修哲:“你知道也於事無補,還有,管好你的小白兔,宮家可不是她能夠招惹地起的。”
單修哲眯起了眼睛,“只要有我在,她有誰招惹不起?”
聶容北將手枕在腦後,道:“你單修哲可以隻手遮天,可是你不會與宮家爲敵。這樣對凌桃夭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是不是宮嶼欺負凌桃夭了?”單修哲忽然就醒悟過來,否則她不會莫名其妙地就對自己說那種話。
“不是。”聶容北迴答地乾淨利落。
單修哲的視線逐漸集中到桌上凌亂的資料上,只一眼,他就看出了那些是屬於宮家的資料,他緩過神來:“是因爲唐暖薇?”
這樣的話,凌桃夭那失常的表現就說得通了。一定是宮嶼欺負唐暖薇了,所以凌桃夭那隻二貨纔想要替唐暖薇報仇。而且,聶容北開始調查宮家,一定是因爲唐暖薇。
聶容北將桌上的資料用報紙蓋上,淡淡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就回去吧。你我都清楚,你不會爲了替唐暖薇出頭而和宮家爲敵。”
“那你就可以爲了一個唐暖薇而去對付宮嶼?”單修哲不解。
“不,不是宮嶼,”聶容北搖頭道,“是宮汀和宮洺兩個人,我沒有針對宮嶼。”
單修哲更加一頭霧水了:“唐暖薇什麼時候和宮汀、宮洺扯上關係了?”
聶容北已經開始失去耐性,唐暖薇這件事越多人知道,恐怕影響就越大
。保護唐暖薇,他一個人就夠了。
“單修哲,如果我和宮家對戰,我不奢求你站在我這邊,但是至少,”聶容北聲音清冷,“能夠袖手旁觀一次。”
到底是出了什麼樣的事,能夠讓聶容北不顧及和宮嶼那麼多年的情誼,選擇和宮家打仗?宮汀、宮洺?他們對唐暖薇做了什麼嗎?
“好,我答應你。”單修哲也不想再刨根問底下去,他只要知道凌桃夭是爲了什麼和他鬧彆扭就好。
單修哲纔剛走,唐暖薇就從樓上下來,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腳步虛浮,看上去脆弱不堪。
“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聶容北上前將唐暖薇扶到沙發上,關切地問。
“我想出去走走,睡得有點累。”唐暖薇笑容顯得很是透明,棕色的捲髮隨意地披在肩上,明明是那麼隨性的打扮,還是遮擋不住她渾身散發的絕美氣息。
“正好,今天太陽不錯,我陪你去花園走走吧。”
聶家的花園很是巨大,像是一個植物園,青色的草,紅色的花相間,看上去讓人的心情都不自覺好了起來。聶容北一手輕輕搭住唐暖薇的腰,避免她摔倒,另一隻手扶住她的手臂,禮貌而又疏遠。
他一向都很注意分寸,畢竟唐暖薇剛剛遭遇那樣的事情,對男人的觸碰一定會很反感。
唐暖薇穿梭在花草中,腳下的草坪柔軟地好像毯子,踩上去很是舒服。
“謝謝你,聶容北。”良久,唐暖薇忽然冒出了一句話。
聶容北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於是道:“我沒有幫你什麼,你需要道謝。”
唐暖薇輕笑:“你是覺得,要是你能夠在那個晚上的時候把我從那兩個人手下救下來,這才叫幫到我了麼?”明明是前天的事情,唐暖薇卻不想去記時間,她只說——那個晚上。
聶容北的心狠狠一疼,那樣的笑容透明到快要不存在,這不是唐暖薇應該有的。那麼感傷,那麼無奈,那麼——沒有希望。
見聶容北不搭話,唐暖薇只好轉移話題,“剛纔單修哲來過了吧?”
“嗯,”聶容北輕聲答應,“應該是凌桃夭因爲你的事情和他鬧了彆扭,所以單修哲殺到這裡問我是不是對他的小白兔說了什麼。”
“這樣的風格還真像凌桃夭啊。”唐暖薇感慨,凌桃夭雖然膽小,性格懦弱,可是對她卻是很仗義,只要有人欺負她,凌桃夭一定是第一個跳出來擋在她跟前的人。這次爲了她和單修哲翻臉,她倒是也不意外。
又是一陣沉默,靜地彷彿能夠聽見花草的呼吸,唐暖薇置身於這些植物當中,美得不可方物。
“你不打算告他們?”聶容北看着唐暖薇的側臉,問。
唐暖薇嘴角還是那麼淡的笑容,她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就算告,也不可能將他們定罪。”她是律師,金錢壓過法律的事情她看得太多。宮汀和宮洺在C城幾乎可以說是權勢遮天,她沒有信心告到他們坐牢爲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