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餘耀和才朋璽都不由一愣。
上官雨接着說道:“他反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譚家和這位滕老爺子半點關係都沒有!然後,就掛了電話。”
餘耀有點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的確太反常了!
不管滕昆吾的“失蹤”是不是和譚家有關,譚心定都不應該“急了”。即便是有關,他不想多說,假裝不知情就是了;這一急,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以譚心定的的心智和情商,絕不會如此。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來,譚心定急了,不是和這次滕老爺子失蹤有關啊!”餘耀最終開口道。
蕭影點頭接口,“應該是滕老爺子和譚家之間,以前或許有過什麼特殊的過往。而這其中緊要,對於譚家來說,似乎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從未聽他提起過。”餘耀沉吟,“不過,也可能是雙方都覺得不光彩,所以不會提。”
上官雨道,“如果只是過去的事情,和現在無關,那也算有點兒收穫。”
“過去的事情,和現在未必無關。或許,現在的事情,譚心定還不知情呢?”蕭影分析道,“這事兒,我琢磨着還是得打聽一下。”
“這譚家,和咱們,似乎勾連不少啊。”餘耀看向才朋璽,“老爺子,郎先琨掌眼的女兒,不還是譚心定的奶奶麼?”
“是啊!”才朋璽點頭,“郎公的女兒到了臺島,後來改嫁給了譚如肅的兒子,生了一子一女;這一子就是如今譚家的掌舵人譚羽綸,也就是譚心定的父親。不過,她早已過世,我所知也就這些。”
“您這情況,和譚家都沒什麼瓜葛,這滕老爺子,怎麼會和譚家有什麼事情呢?”餘耀點了一支菸,“這還沒拔蘿蔔呢,就帶出泥來了。”
“蕭影說得對,此事還是得了解下。”才朋璽應道,“譚家肯定是不會輕易外泄。依我看,先找賀文光了解下吧。”
“好,我來約他。他上次還鼓動我加盟他的研究所呢。”
林豐草微微一笑,“這位賀所長,在學界可是很有名,當年他晉升博導的時候,因爲太年輕,還引發過爭議。不過,他更有名的,還是脾氣。”
“是啊。”餘耀應道,“我第一見他,他居然和東江省博的保安鬧起來了;這位保安,還是我發小的老爸呢。”
“天才經常會有點兒個色,不奇怪。”才朋璽點點頭,“他既然是滕老爺子的女婿,現在找他深入交流也不突兀。”
“我這就約他。”餘耀說罷,就拿起了手機。
賀文光很快接了電話,也表示晚上有空,還說他做東,請餘耀吃飯。餘耀也沒跟他客氣,直接說吃什麼無所謂,找個安靜點兒的地方就行。
晚飯時,賀文光還真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安靜到沒有任何人打擾,因爲是在他家裡。
賀文光住的地兒,在騷子營的一處小區,這地方也靠着圓明園不遠。
這地名的來由不是因爲“騷”。元朝的時候,圓明園駐紮不少蒙古兵營,當然,那時候還沒有圓明園呢,就說這片地域。漢人老百姓本來稱呼蒙人韃靼,後來元朝統一,接觸多了發現他們有狐臭,稱呼就變成了騷韃靼,逐漸又變成騷韃子。最後,這地方就叫成騷子營了。
賀文光其實有兩處房子,一處是是單位分的,幾乎被他整成了辦公室兼資料室的樣子。而這一處房子,是他以前自己買的,更像是個家。
賀文光的老婆去世之後,他再未續絃,餘耀沒想到,這房子居然收拾得井井有條。
更讓餘耀沒想到的是,賀文光的廚藝十分了得!一般來說,像他這種人,應該是泡麪王纔對。
結果賀文光做起菜來,餘耀覺得自己打下手都顯寒磣;做個炒三絲,那胡蘿蔔切得真是讓人眼花繚亂。
賀文光最後整出了四菜一湯,葷素搭配,色香味俱佳;湯是家常的的西紅柿雞蛋湯,但是那蛋花飛得,就特麼跟青銅器上的祥雲紋似的。
“今天喝點兒。”賀文光還拿出了一瓶三十年茅臺陳釀。
餘耀一看53度,還沒喝頭就大了,他可不是濮傑,沒多少酒量,“賀所,這瓶酒得小五位,我喝不出好賴,還是整點兒啤的算了!”
“也是,老爺子的事兒至今沒什麼眉目,酒入愁腸愁更愁。”賀文光從善如流,“那就改啤的。”
賀文光又拿出了一瓶餘耀看不懂標籤的大玻璃瓶子,倒了兩杯,看杯裡的液體,應該是啤酒,不過泡沫特別細膩,而且酒液粘稠得似乎還有些渾濁。
“先走一個吧!”賀文光舉杯相碰。
餘耀喝了一口,麥香濃郁,但是太苦了,感覺酒精度很高,“賀所,這是啤酒麼?”
“這是純正的啤酒,歐洲大麥,巴伐利亞工藝,上層發酵;平時市面上的那些個啤酒,看着清澈透亮,是因爲麥芽用得少,採用下層發酵工藝。那其實不算真正的啤酒,喝那個還不如喝二鍋頭兌白開水。”
餘耀滿臉苦笑,登時感覺丟人丟大發了。賀文光不光鑽研青銅器,對酒也鑽研。
賀文光看了看餘耀,“其實我平時喝酒很少的,但是不管幹什麼,我都不喜歡隨隨便便,有條件學習和研究的,我就不會渾渾噩噩。”
“牛!”餘耀由衷豎起大拇指。
聊了不多會兒,兩人的話題便集中到滕老爺子身上,分析起各種線索。
餘耀也沒避諱,說方位“東南”應該會有線索。而且,餘耀還把譚心定的反常給說了。
不過,不管是找人“算卦”,還是和譚心定通話,餘耀都攬到了自己頭上。
賀文光在說譚家的事兒之前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開口了,“老爺子和譚家,還真有點兒瓜葛,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事兒。”
“真有瓜葛?”
“這件事兒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當年我太太對此事極爲反感,還和老爺子大吵過。”賀文光嘆了口氣,“譚心定我知道,將來會是譚家的接班人,他的姐姐,你知道麼?”
“啊?”餘耀依稀能揣摩出這瓜葛是什麼了,一時有點兒凌亂,“我倒是見過他的妹妹譚心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