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水字口和土字口的重器是什麼,但是從木箱的體積上,也大致能推斷出。
那個長方形略有些扁的木箱,裝的應該是書畫,水字口的東西。
而邊長有個十幾釐米的正方形小木箱,估計裝的是玉石類,應該是土字口的東西。
大家都看向才朋璽,土字口的木箱,他來開最合適,而且他年紀也是最長的。
“還是上官先開吧,我最後。”才朋璽微微笑道。
上官雨也沒客氣,“好,那就老爺子壓場。”
打開這個長方形的木箱,裡面中間有一道分隔,形成兩個空格,每個空格里,又各有一個長方的書畫盒。
這兩個書畫盒,不再是金絲楠陰沉木,而是黃金樟。黃金樟主要產自東南亞熱帶雨林,以緬甸所產爲上品,其含有豐富的鐵質和油質,防潮防腐防蟲,而且顏色金黃,顯得高貴,很適合作爲書畫盒。
上官雨先拿起其中一個黃金樟木盒,打開。
不出所料,裡面是一幅卷軸。
餘耀搭了把手,兩人將卷軸伸展開來。
王維《溪山雪意圖》!
王維,字摩詰,參悟禪理,又以詩名盛於開元、天寶年間,被稱爲“詩佛”。而王維的書畫,不亞於詩名,後人將他推爲南宗山水畫之祖!
蘇東坡曾雲: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
很可惜的是,王維並沒有真跡流傳於世,嚴謹地說,沒有可靠的、確鑿的、公認的真跡傳世。現存有幾幅作品,但都存在爭議,大多被認爲是後人摹本後者僞託之作。
“我說何以滌先生還留下那麼多精品書畫沒放進秘藏,原來放進秘藏的,是如此頂級的無價之寶!”上官雨震驚讚嘆。
大家也都是震撼不已。
當然,現在沒有太多時間欣賞。收好王維的《溪山雪意圖》,上官雨又打開了第二個黃金樟木盒。
這裡面也是一幅書畫。
確切地說,是一幅書法。
這幅書法,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剛纔王維的《溪山雪意圖》,的確讓大家震驚讚嘆,但卻還沒有到目瞪口呆的地步。
而這一幅書法,卻讓衆人差點兒就忘記了時間,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好在人多,交流碰撞之時,回過神來,這才先行小心收好。
因爲這一幅書法,是《蘭亭序》!!!
《蘭亭序》(又名《蘭亭集序》、《臨河序》),全文28行,324字,字字精絕,通篇妙不可言,筆法有如神助,華夏“行書第一帖”之譽名副其實,千百年來無有可出其右者。在華夏書法史上,它的地位無可撼動。
作者書聖王羲之。
這幅作品,可謂婦孺皆知,卻成爲書法史也是文物史上的一個千古之謎!
因爲這一幅書法極品,從唐代以後,真跡下落就撲朔迷離,時至今日也沒什麼真正的結論。
傳世的《蘭亭序》,都是摹本或仿品。曾經有一幅《蘭亭序》在歷史上一度被認爲是真跡,但後來經過大量考證,又確定是馮承素使用“雙鉤填墨”的摹本,並非真跡。
有關《蘭亭序》的發掘和收藏,又不得不提一提喜歡“毀古不倦”的乾隆皇帝。
乾隆四十四年春,他已經收集到有關《蘭亭序》的六幅作品。
雖然其中並沒有《蘭亭序》真跡,但也都是歷史上的名品,其中就包括馮承素的那幅摹本,另外五幅是:虞世南摹本、褚遂良摹本、柳公權書《蘭亭詩》並後序,董其昌臨柳公權《蘭亭詩》,戲鴻堂刻柳公權《蘭亭詩》原本。
這六幅作品,可謂真跡之外價值最高的相關藝術品,能收集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這位乾隆爺還是意猶未盡!他又讓大學士于敏中補戲鴻堂刻柳公權《蘭亭詩》闕筆,再成一幅。
這也就罷了,畢竟是補齊闕筆,而且於敏中也算得上書法家,書法風格於董其昌相近。
可是,意猶未盡的乾隆不止多“造”了這一幅,自己居然又臨了一幅!
可能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大行,沒敢臨唐人的作品,而是臨了“董其昌臨柳公權”那幅。
於是乎,前面六幅,加上于敏中補闕的一幅,再加上乾隆皇帝只能算得上“湊數”的一幅,一共八幅,成了著名的“蘭亭八柱冊”。
因爲乾隆皇帝爲了“一永其傳”,將圓明園的“坐石臨流亭”改建成“八方重檐亭”,換了八根大石柱,每根柱子上刻一幅,“蘭亭八柱”由此而來。
不過,就此再想想,乾隆酷愛古董古籍珍品,又是君臨天下的皇帝,就連他也沒找到真跡,那真跡從唐代以後沒有傳下來的可能性極大。
對此,如今盛行的說法是,《蘭亭序》被唐太宗李世民帶着下墓陪葬了。
有些綜合正史、野史、傳說的本子,聽起來還有鼻子有眼的。
據說,王羲之對《蘭亭序》也珍愛異常,因爲他後來曾經也試過,再也寫不出這種水平的作品了。於是,王羲之將《蘭亭序》作爲傳家之寶。
傳至王羲之的第七世孫,已是南北朝末期。不過這個第七世孫少年時出家了,法號智永。這個智永作爲王羲之的後代,不癡迷書法也說不過去。他癡迷到什麼程度呢?在出家的永欣寺,他把自己關在一座小樓裡苦練書法,發誓“書不成不下此樓”,就此苦練三十年。
智永後來確實也成了歷史上的一位書法名家,雖然比不上王羲之王獻之,但,“真草千字文”瞭解一下。
智永活了一百歲,很長壽;但他是個和尚,沒後代;王羲之將《蘭亭序》作爲傳家寶的願望就此中止。不過,智永沒兒子,還是有徒弟的,他臨終前將《蘭亭序》傳給了徒弟辨才。
辨才爲了不負師父所託,在屋樑上悄悄鑿了一個洞,將《蘭亭序》藏在了裡面。
此時已是唐代貞觀年間。皇帝李世民聽說《蘭亭序》真跡在辨才和尚那裡,多次安排人想弄過來,不過辨才軟硬不吃,就是一句話:師父圓寂之後,貧僧也不知那《蘭亭序》的下落。
李世民一看,軟硬不吃,那就智取。不久後,一個書生“無意中”認識了辨才。這個書生的書法造詣很高,和辨才相談甚歡,感情愈發深厚,最後成了“知己”。
有一天,書生竟然帶了兩幅王羲之的真跡來找辨才,知己共賞析。聊至酣處,辨才感嘆,說你帶來的書法,雖然都是王羲之的真跡,卻不是極品!就着這個話頭,書生經過一番試探和套路,終於讓辨才說出了自己有一幅王羲之的神作。
繼續套,辨才猶豫再三,說出了《蘭亭序》。書生自然“不信”,說辨才吹牛,連同鄙夷的眼神一起發揮。
辨才一時沒控制住,居然從房樑上取出了《蘭亭序》!
這書生仔細查看之後,居然直接將《蘭亭序》收入袖中,同時拿出了皇帝的詔書!
原來,這個書生就是監察御史蕭翼!
辨纔此時才知上當,但悔之晚矣!
李世民由此得到《蘭亭序》。辨才和尚就此憂憤成疾,沒過多久就撒手去了。
李世民在世時,命不少書法名家作《蘭亭序》摹本,同時還有“拓本”;而駕崩之後,《蘭亭序》作爲陪葬品被他帶進了棺材。
如果,《蘭亭序》真跡確實陪葬了,那眼前這一幅又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