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齊看向蕭影,仍未說話。
“這個陣法,是個大範圍的五行陣法,也是蕭家獨門單傳的一個陣法。傳給我了,能設,也能破。”
蕭影說着,卻又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是哪個陣法,因爲對得上的陣法只此一例。但,我的祖輩父輩,卻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鬼眼門曾經在哪裡設過這個陣法。”
話音落,鍾毓一指蕭影,“你能破解陣法,卻不知道在哪裡。”又一指餘耀,“你有大掌眼的‘鬼眼穿心’,卻不知道結合其他五枚鬼臉花錢的開啓方法。”
說罷,鍾毓低頭嘆息,“當時,我大伯告訴我的時候,他和我,根本都沒抱什麼希望。八十年了,各種條件又這麼複雜苛刻,只要有一環出現疏漏,那就再無機會。”
“不過,剛纔,你倆給了我希望,一個是大掌眼傳人,一個是隱字口傳人,最起碼,我們可以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所在!是山洞?是地窟?是江河湖底?還是深宅大院?結果,咱們一交流,反而是我知道得最多!”
這個大寶藏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餘耀和蕭影對視一眼,也是充滿無奈。
現在,不要說去到這個秘藏的入口跟前了,就是想知道位於何處,也只剩下一線希望,就是這個不知道是哪個字口的掌眼,還有傳人。
就連這一線希望,也很微茫。畢竟,連是哪個字口都不知道,目前只是排除了火字口。
這一時之間信息量太大,餘耀感到腦袋有點兒嗡嗡作響,他乾脆在大堤上坐了下來,點了一支菸吞雲吐霧。
“這事兒,也太沒邊兒了!”蕭影來回踱了幾步,“鍾毓,還是先商量下,你準備怎麼報仇吧?我倆之前說好了,絕不會袖手旁觀!”
鍾毓也點了一支菸,“這個仇,自然是要報的!而且要讓瘸爺加倍來還!不過,此事錯綜複雜,瘸爺這個老狐狸也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我還需要詳細再查查,從長計議,一步一步來。”
蕭影表示同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只管說話!”
餘耀卻看了看蕭影,“蕭兄,你沒聽明白,他這是想自己幹,不想連累我們。”
“老弟你誤會了。”鍾毓接着解釋,“你們在瓷都人生地不熟,前期確實不需要,但關鍵時刻,我不會客氣的!”
“那就好。”餘耀深吸一口煙。
鍾毓接着便轉移了話題,“剛纔沒說完,還是說點兒我知道的吧。當年鬼眼門秘藏這一批頂級重器,主要是爲了防止落入倭寇之手,火字口一共有三件重器,其中一件,就是這荊軻刺秦王元青花大罐!”
“原來有三件?”餘耀動容,“另外兩件,若是和元青花大罐一個量級,單單火字口的重器,放到現在,那也是超過十億的東西!”
“豈止是超過十億?”鍾毓臉色肅然,“其中兩件已知的,放到現在,應該也能到十億了!還有一件未知的,我大伯只說是無價之寶!”
“怎麼還有未知的?你大伯都不知道?”
“我的祖父交代我大伯這些事的時候,已是彌留之際,他給了我大伯三張圖,其中兩張,很容易認出是什麼;但有一張,只是一個梅瓶的輪廓,沒有任何色彩和說明,我祖父只說了一句‘無價之寶’,便撒手去了!”
很顯然,兩張能認出來的圖,一張就是荊軻刺秦王元青花大罐。
“原來,那張圖不是你大伯畫的?”餘耀一愣。
“是啊。”鍾毓點頭,現在我大伯留下的東西中,只剩兩張圖,一張梅瓶輪廓圖,具體是什麼着實費猜。還有一張,是成化鬥彩海獸紋天字罐!”
“天字罐?”這下子,連蕭影也忍不住出了聲。
怪不得鍾毓說其中兩件現在就能值十億!一件元青花荊軻刺秦王大罐,一件成化鬥彩海獸紋天字罐,確實夠了!
無怪乎蕭影也忍不住出聲,這天字罐實在是太珍貴了。
成化鬥彩,舉世無雙。小小的雞缸杯,就能拍出逼近三億的天價。
成化鬥彩之中,雞缸杯名氣雖大,但珍貴程度卻仍然比不上天字罐!
天字罐,一定是御用的,或者乾脆直接說,一定是成化皇帝用的東西!
天字罐的形狀,大致是稍大的圓口,很短的脖子,肩部圓潤,腹部以優美的線條收斂,底偏大,一般配有平圓緊湊的蓋兒。
之所以叫天字罐,是因爲罐底都有一個用青花書寫的“天”字。
天字罐傳世品極少,而且有很多謎團,目前最受關注的是兩個:
第一個,爲什麼要在底下寫一個“天”字呢?推測不少。餘耀覺得,最靠譜的是“天字第一號”。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張。這是《千字文》的頭十六個字,天字排第一,“天字第一號”的說法就是這麼來的。
既然是皇帝御用,故而單獨標示“天”字。
第二個,天字罐是幹什麼用的?有人說是酒器,有人說是食器。
還有人說是祭器,認爲是祭器的人,同時會認爲罐底的“天”字是用來標示祭天之意。
天字罐的用途,餘耀也琢磨過,雖然他也想不出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但他認爲這幾種猜測都不對。後來,餘耀乾脆不琢磨了,歷史上的謎團太多了,能力有限,就別勉強,說不定哪一天隨着一個考古或者史學發現,就水落石出了。
“天字罐······”餘耀長長呼出一口氣,“即便是民國年間,不,就是緊接明代的清代,這樣的東西,皇上也不敢大意啊。”
這話不誇張。
順帶還得說說那個在汝窯上刻字的乾隆。曾經有一次,他也想動一件天字罐,不過這次不是刻字,而是這個天字罐上缺了一小塊釉,他想補補。
乾隆傳旨,交給唐英來補。而且還加了一句話,大體意思是:你研究一下,能補好就補,補不好別硬來,再給我送回來。
結果,大名鼎鼎的瓷器聖手唐英,帶着這個天字罐回到瓷都御窯廠,最後還是沒敢補!他三次燒窯,仿製了三對,連同原來的天字罐,又送回了皇宮。